“姚兄弟，可还有事？”
看见姚飞的反应，五爷捂住王致和掏字据的手问道。
姚飞笑了笑，走到赖老板面前，“在签字前，我还有个疑问，还望赖老板解答。”
赖老板立即又挤出笑容，“应该的，您请问。”
“印鉴是真不错，但这只能证明您确实与那蛮人签了订货单。并无法证明您拿了钱一定会用来购买原材料啊？”
听到这话，赖老板脸上现出无奈之色，反问道：“我不用来购原料我来借钱干什么？您说是吧！”
“钱到了，用处可多了……”
“你不想借钱就直说，别浪费大家时间！钱不到位，我拿什么购买原材料？那我又能如何证明？”赖老板言语间有了怒气。
不等姚飞回答，赖老板又冲着五爷说：“五爷，我真是因为着急用钱，耽误了时间我就不能按时交货，那样要赔违约金的。这样，啥也不说了，我给您三分利！”
听见三分利，五爷显然有些动了心。
越是着急越有鬼！姚飞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于是拦在五爷面前，语气缓了半分，“我们也不是想多要您那一分利，只是这五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我们想到您的加工厂看看是否正常生产。这不过分吧？”
赖老板听到这句，放松下来，低头笑了笑，“谨慎是好事！当然！”
“那就说好了，我们约在明日如何？”姚飞说罢，看了眼五爷，等候发话。
看着姚飞如此谨慎，五爷也是很满意，“那就明天，赖老板，没问题吧！”
赖老板点头，爽快道：“明日我必安排两顶大轿子亲自到府上来接！”
“有劳了！”
一番客气后，双方各自回家。
半路上，五爷忍不住问道：“为何要去他厂子看看？那与我何干啊？我只管拿钱收钱！”
姚飞真是无力吐槽，他们这个时代竟然没有实地调查这一说？
他就是做个简单分期，银行客户经理都到他家拍了照，说是叫尽职调查。
姚飞认真解释，“我们去厂子看是为了确保他这笔交易的真实性。”
“都有官府亲盖的印鉴，还不真实？”五爷认真发问，好像个小学生举手。
王致和有些明白了，“订货单真实，不一定钱的使用真实。也许他这批货本就能够交出，但是他要借这个钱干别的事。”
“对对对！”姚飞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称赞，“没风险还好，但如果他干的别的事有风险，那你这钱也是收不回的。”
五爷看着二人聊得起劲，且自己也听得不是很明白，面露尴尬，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
于是也加入其中，连连点头重复，“对啊对啊！”
第二日一大早，赖老板就派人侯在五爷府门口了。
他亲自将五爷请到轿子上，自己也和他坐了同一顶，姚飞与王致和上了后面的轿子。
兜兜转转大约两盏茶功夫，轿子平稳落在赖老板香料厂门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起眼的宅子，门口简单用油布制了两个大灯笼，各挂在两边，分别写有“赖三”“香料”四个大字。
赖三是赖老板小名，据说在家中排行老三。
还没迈入大门，便已闻到浓重的香味。
姚飞狠狠吸了一口，感受这个时代的原始制香气息。
虽不懂门道，但能辨认出很多种味道。
走进里面的加工间，几个师傅正在忙碌着，旁边堆了很多不知名的干枯叶片和类似于油、蜡之类的液体。
按照赖老板与蛮人订货单上产品，应是上好的檀香。
姚飞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上手摸一摸，看起来很懂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都是装的……
捡起旁边筛子上的一片干枯的叶子，姚飞询问赖老板，“这个可是你们要发往北蛮的货？”ωωω.χΙυΜЬ.Ｃǒm
赖老板忙解释道：“是的，但您看看，就地上这些原料了，所以这不是想找五爷借些钱周转。”
姚飞点头，随意问道：“这个是什么制造工序呀？我也不是很懂，想了解下。”
“檀香制法比较简单，先将这些叶片用蜡茶清浸一夜，隔日再控出、焙干，随后以密酒拌令匀再浸一夜，慢火炙干。”
姚飞“哦”了一声点点头。
五爷在旁问道：“姚兄弟，你也喜欢这檀香？嘿嘿，要赖老板给你包点！”
赖老板在旁爽快应答，大喊一旁的制香师傅，“老李啊，来给老板们包点上好成品檀香！”
姚飞赶忙摆手，“不不不！我随口问问，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哪有这些讲究，不习惯！能过活就不错了！”
商人的脑子果然还是灵活，赖老板立马开口打圆场：“害，什么穷人富人的！我们历朝人都喜爱沉香，熏不惯檀香的。那蛮人倒是喜檀香！”
“这有什么说法吗？”
“这沉香啊，味道比较安静，适合晚上用，可以舒缓心情，助于睡眠。而檀香呢，气味醇厚，适合早上适用，可以提神醒脑！”
听到这，五爷愤愤不平地插话，“难怪那些蛮小子就爱欺负周边的小国，敢情这是早上闻多了檀香，他丫的、兴奋啊！”
五爷说得眉飞色舞，还带些打抱不平的江湖义气，说完看向赖老板，“那蛮小子回头闻了打我们怎么办？你别卖了！”
众人听闻也是哭笑不得。
赖老板有些慌张，这王道五可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啊！
于是急忙解释：“不会的，您想啊，我们卖给他们香料，是我们的人挣了他们的钱啊……”
五爷这才安静下来。
趁着他们在旁聊得起劲，姚飞佯装到处摸摸看看，走到一正在剔除渣子的工人身旁，压低声音拉家常。
“师傅，在忙啊，嘿嘿……赖老板生意做得好嘞，签了这么多大单子！”
“干这个累不累啊？最近这么忙，月钱还不错吧，嘿嘿……”
师傅抬头看了眼姚飞，满眼不耐烦，“月钱？我都快饿死了，家里还有八张嘴要吃饭，世道不好，又找不到活计，不然我早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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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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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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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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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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