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飞趁势起身来倒口水喝,以缓解身体的燥热,“是的,前日里从棺材中醒来,大约是受了惊吓。”
明明刚刚自己都感受到他……南雪可不相信他这套说辞,她跳下床来,粘到姚飞身边,“相公,你是不是嫌弃我了……是不是嫌弃我的出身了……”
说着就要落泪,难道自己的魅力已经吸引不了他了?
“不不不!”姚飞连连摆手,他最怕女人哭了,尤其这还是自己惹的,“南雪,你别多想,我还是爱你的,真的,那方面的问题,多给我几天时间缓缓好吗?”
“哼!”南雪带着哭腔,“那相公答应我,你也不能碰她们几个,那我就相信你。”
“好好好!”见她情绪舒缓了些,姚飞连连点头,顺势打开房门将她送回房间门口,“好好休息吧!不许哭了,我会心疼的,啊?”
南雪点头乖巧地进去了。
哎,女人多了也是麻烦啊!
姚飞摇摇头往院子外走去,他需要吹吹冷风缓解下自己的身体,否则憋坏了可不好。
夜凉如水,姚飞抬眼看看天空,一轮圆月高悬天际,此时大约是十五吧!
也不知道那边的亲人好友也看到的是同一轮明月,不禁感慨沉吟那句仅会的一句古诗,“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皆如此啊!”xǐυmь.℃òm
“你?你在念什么?”
墙角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姚飞一跳,转身一看,是采苹席地而坐在地上,手上还把玩着一片紫苏叶。
虽说是熟人,但这样也是很吓人的好吗?但姚飞还是保持镇定。
“采苹,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夜里凉,小心感冒。”
“感冒?”采苹疑惑地看着姚飞,以往的他连半个字都不认识,如今不仅能念诗,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哎,就是伤风的意思。”
“哦,没事。”采苹低下头,用手慢慢沿着叶脉纹路慢慢去撕手上的紫苏,淡淡道,“像我这种人,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也是种解脱。”
这姑娘为何如此悲观?
姚飞蹙眉劝说,“你别这样说,采蘩会在意啊,我也……”
“我也会在意”这句话还是说不出口,毕竟一来不熟悉,二来原主对她姐妹实属太坏。
“呵呵。”采苹看着他笑了,“生死有命,采蘩也要长大的,再说,人都要死,都会往一个地方去,都会上奈何桥,都会喝碗孟婆汤,忘却前尘。
呵呵,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只想……只想在喝汤前,能看一眼我的娘亲。”
这是姚飞第一次看见她笑,但这笑中却没有丝毫的开心,只有无尽的苦涩与悲凉。
娘亲,我又何尝不想自己很早就去世的妈妈?
姚飞被她的情绪所感染,“都会好的,采苹,你相信我!我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
“你变了。”
“嗯?”
“五爷那里,你准备如何处理?两千两不是个小数目,我们斗不过他。”
没想到采苹竟然会关心自己还钱的事,欣喜之余,姚飞调侃道,“怎么?你这是、关心我?”
采苹白了他一眼,“我怕你连累我。”
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姚飞突然就想逗她玩玩,于是话语紧逼,“你刚才不是说不怕死?”
见他没个正行,采苹不想理他,站起身准备走。
别人都怕他,我采苹可不怕。
“别别别。”姚飞拉住她胳膊,又点头示意她坐下,“开个玩笑啦!对了,你知道东街卖粮的王员外吗?”
“苏城谁能不知,他可是苏城最大的军粮供应商。近些年,边境蛮人屡屡来犯,战争不断,因此王员外也靠着这战争发了不少钱财。若不是那北蛮,我爹娘也不会死……”
说到最后一句,采苹脸上燃起怒火,攥紧了拳头。
姚飞伸手握住她的,深情看着她安慰,“我需要你的帮助。”
见他眼神炽热,采苹不好意思地收回自己手,脸上泛起了些红晕,毕竟以往可从没有与他有这些肢体接触,每次他想过来亲热,都被采苹拒绝,情愿挨顿打。
原主也觉得这个强扭的冷冰脸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身边还有个风情万种什么都会的南雪,因而也就放弃了,天天派她干粗活。
采苹垂下眼眸,刻意躲避他的目光,“我能帮你什么?我自己都帮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爹娘死于蛮人刀下,却无能为力。”
“你是习过些武的吧?”
这点在那日上山路上姚飞就看出来了,她脚步虽轻,却每一步都落得稳,不似寻常女子家的虚浮,一看就是练过的。
虽说知道她曾经给自己下过药,但姚飞直觉告诉他,采苹是个好人。
“你怎么知道?”采苹也是意外得很,这两年她一直都是收敛自己锋芒,即便被打都不还手。
如今这个草包怎么会看出来?难不成自己猜想正确,真的换了个人?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但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明日下午,你到那西街最里头那间草房,寻找一个叫做淑娘的人,她有个儿子今年四岁,然后……”
姚飞说着自己的计划,压低了声音。
语毕,采苹只看了姚飞半秒,便点头答应:“好!”
她也需要一个机会来论证,面前这人是真的姚飞,还是假的姚飞。
见她如此爽快,姚飞正想感慨自己没看错人,采苹将手上撕成碎条的紫苏叶往前面草堆一丢,站起来打算回房。
看着她被汁液染得紫红的指尖,姚飞笑着问,“你这叶子哪里采的?”
但采苹不想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约莫踏出三两步,采苹顿了脚步,回头看了眼姚飞的脚,意味深长地说,“你也早些回去吧,被那赤链蛇咬了一口虽不碍事,但夜里凉,感冒了就不好了!”
“你!”
姚飞被怼得一时塞了言语,这小妮子,原来早就发现了,那那日还不管自己自顾下山,真是狠呐!
感冒?呵,学得到挺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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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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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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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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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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