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合揽住林墨儿,唇角扬起温柔的笑,像小孩在炫耀宝藏。
他们三人在空中对视,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幕。
近三十年来,不近女色的谢俞合居然结婚了?
而且还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人?
那…欧洲那位…
纵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还是选择一致保持缄默。
担心林墨儿不会喝酒,谢俞合让侍者拿了杯温牛奶。
她在林家很少参加家族间聚会,更不要说参加温家、谢家这样的名门望族的聚会派对。
这是林墨儿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
在林珊珊回林家前,林母总是觉得她参加这些聚会像交际花一样抛头露面,有损林家颜面。
所以无论是同学聚会还是家族聚会,林母都一律让她呆在房间里。
林墨儿有些不知所措的捏紧衣角,双手捧着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听着他们聊天。
谢俞合刚刚苏醒,和闻韶山聊着最近的投资风向和集团间的股权收购。
林墨儿大学修的是艺术设计,对经济和投资领域一窍不通。
林父每次见她在家,总是避而不谈有关管理的问题。
她纤细的双手捧着杯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着玻璃盘上的水果发起呆。
谢俞合见她心不在焉,只是将牛奶捧在手心,以为她不喜欢这种场合。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她伸了过去,想要将她膝上的牛奶拿走。
突然,包间的灯易一瞬间全灭了。
房间内一片漆黑。
“啊!”
林墨儿像是被什么吓到,杯子直接掉在地毯上,牛奶洒了她一身。
她低缩着脑袋,身体不断往后退往,浑身颤抖个不停,发抖的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埋在腿间。
“别过来!别过来!呜呜呜…呜”
林墨儿带着呜咽的小声说着,一边往沙发角落缩去。
谢俞合心脏好像被人攥紧,整个人都复习不了,只能满眼心疼的看着她。
他整个大脑一顿一顿的疼,听到林墨儿的哭声忍不住想起以前的事。
温韶山和其他互相看了一眼,紧急联系负责人重新通电。
原来是厨房走水,烧了电表。
不一会,包间又重新亮了起来。
谢俞合刚刚脸上的痛苦也随着黑暗消失不见,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攥紧的拳头暴露他的怒火。。
谢俞合眸内翻滚着一片暴虐的戾气,拳头攥紧,手上的青筋突出。
他清楚,只有被虐待过的人才会有这样防御性的动作。
难道,她在林家…被虐待?还是以前的事她压根没有忘记?
他探身小心地靠近,将她搂进怀里。
林墨儿靠在谢俞合胸膛,双眸紧闭,手拽紧他的衬衫。
听着他的心跳,林墨儿内心像是得到安抚,渐渐放松下来。
谢俞合见她不再僵硬紧张,低头将吻轻轻落在发间,语气缱倦温柔。
“别怕,有我在。”
林墨儿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凛冽的气息,不知不觉放松睡着了。
……
从会所回来后,谢白被叫到书房。
从深夜到凌晨,谢俞合把他叫进来后一直没说话。
书房一直没有开灯,路灯透过落地窗帘,落在地板上形成斑驳。
“哒…哒…哒”
寂静中只余谢俞合开合笔盖的声音,回声显得房间更为空旷寂寥。
从谢白记事起,他就被父亲指派到年幼的谢俞合身边辅佐他。
在他记忆中,即使是重大的商业谈判前,谢俞合也很少一个人呆在黑暗中沉默不语。
谢白不敢随意揣测他的想法,默默站在黑夜中,等待着。
谢俞合修长手指将一直握在手心的钢笔,缓缓放在桌子上。
他眼神冰冷,眼底散发出寒冷气息,仿佛能将所有东西冻住。
他语气冰凉无情,“你去查查,夫人近年来发生过什么。”
自谢白跟随谢俞合,他身边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女性。更别提在总裁昏迷后,老爷提出冲喜的主角林墨儿。
难道总裁是开始恢复记忆,怀疑林墨儿图谋不轨?
谢白虽然不解,但仍然低头鞠躬,恭敬道“是。”
谢俞合想起刚才在那一幕,心脏像被攥紧,密密麻麻的疼席卷而来。
他根本不能想象,他不在的这些年里她到底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
她居然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蜷缩身体!
谢俞合走进房间,半蹲在床前,看着月光下的林墨儿。
她莹白的小脸带着不安,额间不断冒着冷汗,嘴里嘀咕着
“小河哥哥......小河哥哥...”
他停在她额头上的手闻言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温柔地悄声,“别怕,我在。”
在睡梦里,林墨儿又回到了林家。
这次的梦中,就在她闭着眼想要躲避时,林父林母的巴掌和打骂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像小时候一样,小河哥哥总是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她。
他对她说,“别怕,我在。”
林墨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在昨天的会所里,而是在一间陌生的卧室。
卧室里大部分家具都是纯黑色的,只有少量的装饰品,白色的墙上挂着大幅的黑白油画。
这很明显是一个男人的卧室。
难道,这是谢俞合的家吗?
林墨儿掀开身上厚厚的鹅绒被,莹白软润的脚走在房间地毯上,好奇地在房间里走动着。Χiυmъ.cοΜ
房间里安静的不像有其他人,沙发上随意摆放着昨天谢俞合穿过的西服。
穿过房间门时,忽然闻到属于食物的香气。
她顺着香气走到客厅,看见谢俞合在厨房认真准备着早饭。
不同于平时的拒人千里的冷漠,他在厨房时有了些许不寻常的烟火气和温柔。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有的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滑下,有的落入他性感的锁骨和胸膛里。
她的心跳像有头小鹿在乱撞,脸像四月的木棉花般通红。
林墨儿感觉自己有点发烧,脑袋晕乎乎的,眼睛避开他看过来的视线,在吧台上坐下。
谢愈合见她双颊绯红,轻轻地笑道,“给你煎了鸡蛋,过来吃点?”
她在林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记得她喜欢吃煎鸡蛋。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煎鸡蛋?
她呆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他失忆了,所以把她当做曾经的爱人了吗?
谢俞合将早餐放在餐桌上,走到她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将她拉到桌上坐好。
宽大的手带着温热,像熨斗熨平着她心里的褶皱,好像只要他在总能感觉很安心。
她用余光偷瞄他,想要从他脸上的表情证实自己的想法。
林墨儿眸子紧闭,摇晃脑袋,想要把不该动心思清除掉。
不行!
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即使说清楚后,她又回到之前流落街头无处可去的境地。
可她也不能欺骗他,享受着本该不属于她的一切。
之前和谢家的协议是和他结婚,用冲喜帮他从昏迷中苏醒。
既然婚礼没有举行,那协议也该作废了。
她虽然一无所有,但也不想这样自欺欺人,把不拥有的东西占位己有。
她看着他,放下餐具,认真严肃地“谢俞合,我们不是真的夫妻。你车祸后一直昏迷不醒,谢总为了让你醒来,和我做交易让我嫁给你。”
“你醒来的时候,仪式还没举行完。我们不是真的夫妻。”她鼓起勇气,抬起头眼睛直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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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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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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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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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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