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梢滴下的水滴正中他的烟头。
“七哥,你怎么了?”
他抬头掀眼皮瞅她一眼,无半分语言。
楚溪昔也不恼,早就知道他是这种性格,也就夏竹治得了他。
她盘腿坐在他的身旁,“下雨呢。”
她的裤腿都湿了,雨水洗涤着她。
“跟你说话呢,怎么了?”
面对她的追问,安凌风并没有搭理她。
烟已经要烧尽,楚溪昔的耐心也要耗尽,倒是他不慌不忙又拿出一根。
“你当烟鬼?”
“楚溪昔,你烦不烦?”
“不烦。”
他翻个白眼,心里觉得楚溪昔果然一如既往的烦。
“你干嘛不理人?”
“想事情。”
“想什么?”
“我说你,快上去打牌吧,淋湿了池宇要心疼的。”
楚溪昔无所谓地摊手,“那你淋湿了怎么办?”
谁来心疼。
她见无法把他劝回去,只好起身回去。
池宇当然是黑脸,自己的女朋友跑去劝自己的好兄弟,这都什么事。
“你也生气了?”
“楚溪昔,你怎么不继续劝他?”
“哟呵,咱池宇大帅哥那么小气啊?”
池宇推开她凑上来的脸,其实也没有那么气,大家从小玩到大,谁和谁有没有男女之情一目了然。
“不敢,他那什么事啊?”
“不知道,该不会是分手了吧!”
楚溪昔故作惊讶地捂着嘴。
池宇倒是不屑地捏住她的脸,“想什么呢,真的分手了他肯定不会来打牌这里,直接回家哭去了。”
越说越有画面感,池宇与楚溪昔不约而同弯起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
“他肯定是吵架了。”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
无果,只有他自己知道。
雨伞倾斜在他的头顶,池宇站在他的身旁。
“我说你,怎么了?”
“没怎么。”
看着安凌风失魂落魄的样子,池宇想踹他一脚。
但还是忍住了。
“七哥,吵架了呢就是要服软的,别像个大爷一样。”
他觉得是安凌风的错,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凌风也不知道夏竹为什么生气。
“走了。”
他起身就走,池宇看着手里的伞愣了愣,“喂,七哥,带不带伞啊?”
“哥不用伞。”
池宇这才松一口气。
能自称“哥”说明他还没有神志不清。
楚溪昔从店门的角落跑出来,“他走了啊?”
“你管他呢,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你有什么要关心的吗?”
她迷茫地看着他。
池宇似乎想到什么,耳根子逐渐变红。
此刻他嘴角的小越发暧昧。
“当然。”
说罢,趁着楚溪昔还在走神状态。
池宇弯下腰,对准了他日思夜想的柔软。
润唇交叠。
楚溪昔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伞滑落在地。
但此时此刻无人要去在意它。
天已经不是天,地也不是地,只有眼前的人还是人。
楚溪昔有些缺氧。
她看似玩得很花,事实上她第一次谈恋爱。
初吻便在此时献上。
表达着她的爱。
她似乎在往后退,但池宇不给她机会。
与平时温柔的池宇判若两人,狠狠扣住她的后脑勺。
楚溪昔在心里大喊:他疯了吧?
两人在雨中吻得难舍难分,都没有发现楼上的落地窗贴着两个人。
盛幼柠啧了几声,“他们发展那么快啊?”
陆星源笑着,“你也想?”
“我没说啊!”
盛幼柠连忙摆手,但陆星源似乎一意孤行。
他凑近了她。
却没有吻上去,她有疑惑。
“怎么?”
“你期待吗?”
“嗯……”
他得到了同意才放心贴了上去。
盛幼柠笑着回应他。
他们两人其实互相喜欢很久了。
只不过以前觉得对其他几个人不好,便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
夏竹后悔了。
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思。
“完了……要不然给他打一个电话吧……”
她蹲在巷子的边上。
心烦意乱让她也不想在家里待着。
害怕会把情绪带给妈妈。
犹豫着,夏竹还是拿出了手机拨通电话。
嘟嘟两声,熟悉的铃声便传来。
越来越近。
“我来找你。”
他接起电话的第一句。
而角落的夏竹瞪大双眼,他居然那么快就已经到这边了。
但他背对着她,根本没有看见蹲在地上的一小坨。
夏竹小声说了一句,“安凌风,你转身。”
他转身,看见了自己的爱。
夏竹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却害羞地不敢抬头。
她总是如此咋咋呼呼,却又十分害羞。
她是胆小鬼,但她的爱不是。
“夏竹……你今天怎么了?”
“嗯……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好。”
他没有再问,怕是自己的错,又怕她还在生气。
她大胆了一次,却也是将他越推越远。
总有一天她会问他为什么这样,他也会问为什么不听他解释。
能长远的关系往往是互相表达的。可惜年少轻狂的他们不懂。
沉默总是常有的,但回应才是长久的。
雨中的两人忘了时间,只记得爱人的怀抱如此温暖。
“夏竹,你好像一只落汤鸡啊!”
他笑着捧起夏竹的小脸蛋。
光滑的肌肤上水珠滑落,美人的柔和也恰到好处。
暧昧的气氛包裹着他们。琇書網
安凌风尝试着凑近,夏竹着实不敢看,于是她闭上了双眼。
安凌风停住了,不符合他的风格,但他确实这样停住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真真实实的心跳,安凌风害羞了。
夏竹慢慢睁开眼睛,大眼睛带着疑惑看向他。
“……”
“……”
两人相顾无言,但喜欢从眼睛里面漫了出来。
安凌风突然笑了。
趁着夏竹还没回过神来,他狠狠吧唧了一口她的脸蛋。
触感很好,双方都感受到了柔软。
安凌风有过很多女朋友,却没有吻过任何一位的脸颊。
也没有过如此热烈的心跳。
砰——砰——
它在诉说着喜欢,此时此刻也只有他们两人能感受到的那份眷恋。
“你心跳好快……”
“别说出来呀笨蛋。”
安凌风将她包在怀里,任凭风带着冰冷的雨水砸在他的身上。
心里是暖洋洋的,姑且称作爱情的悸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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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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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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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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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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