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风为什么没在教室里上课?
他会不会心情不好跳下去?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夏竹如坐针毡。
颤颤巍巍举起来手。
“老师,我想上厕所……”
“去吧。”
夏竹埋着头往外走。
齐刘海挡住她的神情。
刚出教室,她猛吸一口气。
太恐怖,换作以前她绝对不会上课上厕所。
能憋就憋。
犹豫着迈开脚步,她加快了步伐。
心脏胡乱舞着,整个人感觉被悬在空中。
一门之隔,夏竹只是把手放在门上。
“七哥,你真不考虑收心交个女朋友啊?”
“虽然哥很帅,但是反正都要联姻,耽误别人做什么?”
“哎,我说你怎么那么通透呢!”
夏竹带着淡淡的笑,不是想要自杀就好。
是啊,安凌风如此自恋的,怎么会轻易结束掉自己的生命。
爱意糊了眼,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正常了。
还没来得及下楼,门就被打开了。
陆星源尴尬地与夏竹对视。
“怎么不走?”
安凌风走到了门口。
“哟,夏竹,上课时间你怎么在这里?”
安凌风歪着脑袋,眼神里有一种我已经看透一切的神情。
“暗恋哥?”
“不是……我以为你要跳楼……”
“……”
陆星源发出巨大的笑声,整个楼道都在震动。
安凌风淡淡的捶了他的肩膀。
夏竹眼神看向一旁的扶手,“我走了。”
“七哥也要回教室,你俩一起走呗。”
陆星源好心好意将安凌风推给夏竹。
安凌风点头同意,“走呗。”
夏竹尴尬地跟在安凌风旁边,她回头望向空荡荡的门口,陆星源似乎留在了天台。
“他不一起走吗?”
“我回去拿烟的。”
夏竹又一次将头垂下。
“你英语口语真好。”
“嗯?”
“就上次……你来我们班英语早读的时候……”
“还行吧,我小时候爱跟着我妈出国旅游,不过我妈更喜欢带我哥到处去玩。”
“嗯……”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需要安慰,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很开心,但是……
“你很优秀,安凌风。”
她鼓足了勇气。
“肯定啊,哥那么帅,口语又那么好,人还……”
安凌风笑着,他眼里只有夏竹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她能那么懂他。
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最后在楼梯口分别的时候。
他带上了认真。
“谢谢你。”
夏竹将短发别在耳后,“再见。”
“嗯。”
他没有回头,默默走了。
有些驼背,却依然潇洒。
很多年后许知芷再次提起安凌风,夏竹笑着说他太潇洒了,像是不为任何人停留。
-
城市被烟雨笼罩,房檐不紧不慢地滴着水。
安凌风早早来到了市郊的古镇。
他听说在山上的庙里许愿很灵,但他并不是来许愿的。
默默打开手机,只有安雪棠问他去哪儿的消息。
“七哥,愣着干嘛?”
“哦,走吧。”
泥路有些难走。
盛幼柠被陆星源背着过路。
安凌风正准备问一下楚溪昔要不要帮忙,他才转过头去就对上了池宇的笑容。
楚溪昔由池宇搀扶着。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才是多余的嘞。
安凌风耸耸肩,哼着小曲继续前行。
“你们要去求什么愿望?”
他有些漫不经心,也许是太过无聊。
“去让文昌帝君保佑我开学考考好。”
盛幼柠甩了甩自己腿。
陆星源背着她颠了一下,“你别乱动,泥点子都被甩起来了。”
“万一我是女娲娘娘,泥点子造人呢!”
“行行行,说不过你。”
但她也识趣地没有再乱动。
安凌风不信这些,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说,要想考好,你还是少看小说,多学习的好。”
后边传来池宇的声音。
还有他被打了之后的惨叫。
楚溪昔生气地给他一拳头,“你管那么宽?”
“错了错了,昔姐饶命!”
他与楚溪昔很久没有这样闹过了。
对于他无意中表白的事,楚溪昔选择性遗忘。
两人都很有默契地忘记。
但也会有一些隔阂。
两个人慢慢悠悠在后面,池宇一会儿挡在楚溪昔前面,一会儿假装脚痛让楚溪昔扶一下自己。
“昔姐别走那么快啊!”
“池宇,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啊?”
池宇一只胳膊自然搭在楚溪昔肩上。
但眼神的闪躲还是暴露了他。www.xiumb.com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安凌风自然而然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两人就被远远甩在了后边。
“都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
“昔姐,帮我拿根烟出来呗。”
“你事儿真多。”
楚溪昔虽然嘴上满满的嫌弃,但身体很诚实地给他拿了兜里的烟。
“这是什么?”
楚溪昔拿出来的方盒子并不是烟盒。
“楚溪昔。”
“叫你爹干嘛?”
“没什么,这个送给你,多久打开看你。”
“里面是什么?”
“我的一厢情愿。”
楚溪昔放开了他。
不管风怎样凌乱着她的发丝,触碰他的伤痛。
池宇站在原地没有动,楚溪昔已经跑到了前面。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背影。
只可惜紧握的拳头摊开时,只有一阵微风吹过。
雾气袅绕,他嘴里叼着一根烟。
早该知道的。
她不会违背家族的决定。
尽管她看起来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叛逆孩子,但池宇知道,她的随心所欲都来自对家族的顺从。
-
枯叶蝶在树叶上监视着一切。
它看见了虔诚的少女跪在大殿中,双手合十。
她在祈祷什么,它也不知道。
楚溪昔站到了盛幼柠身旁。
一站一跪。
她也有事求,却不敢求。
楚溪昔只能默默站着。
她的心愿与虔诚只有她知道。
新旧不同的红福带在大树枝丫上飘荡,却都是如出一辙的愿望。
他们说要求天长地久。
“昔姐,你也挂了一个?”
“嗯哼,怎么,不可以?”
“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
池宇没有跟着上去,而是在半山腰等他们。
回头便看见了楚溪昔与盛幼柠嬉戏打闹。
盛幼柠笑着向池宇挥手,“你怎么没上去?”
“我不信这些。”
“切,无趣。”
无趣无趣,最是自讨没趣。
但这偏偏就是池宇。
大家似乎习以为常,你一句,我一句便走下山了。
盛幼柠抱着陆星源的胳膊大声宣告主权。
“我们说从山上下来就在一起哦!”
“知道了,小情侣。”
一阵大笑声中,池宇看向了楚溪昔。
但她只是淡淡地笑着。
让人捉摸不透,看不穿,却被深深吸引。
我中了她的毒,谁也不愿意给我指明方向,我只有一条路走到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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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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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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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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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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