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郁川今天正常下班,刚走出单位门口,正准备去开车,电话突然响起,是沈巍。
“老傅,下班了吗?”
“嗯。”
“你抬头。”
“嗯?”
傅郁川抬起头,看到沈巍就在不远处笑着冲他晃了晃了手机。两人挂断电话,走了过来。琇書網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来滨城?”
“休假,回来看看,最近怎么样?”
“还可以,老样子。”
“现在去哪里?”
“我约了心理医生,你开车,去医院,我睡一会儿,最近我已经加班了好长时间了。好几天没睡好了。”
“你都是局长了,还加班啊。”
“局长也得工作。”
傅郁川把车钥匙扔给沈巍,沈巍接过来,转眼傅郁川已经坐上了副驾驶座,闭上了眼睛。
沈巍一边开车,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傅郁川,“老傅,你现在还需要看医生吗?”
“嗯。”傅郁川闭着眼睛回应沈巍。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回应他的是傅郁川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沈巍看了他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车开的平稳了些,让他睡的安稳些。
沈巍知道傅郁川要看心理医生还是在五年前一次休假回来,找傅郁川无意中在他车上发现了他的检查报告。
知道他会去不定期的去看医生,也陪他去了几次,五年前那段时间是他最严重的时候。
傅郁川有了心理障碍,他不能在一线工作了,在一线,他的手就控制不住的颤抖,浑身虚汗,视线模糊,他因为压力,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也会做噩梦。
现在的傅郁川由于长时间坚持看医生,已经可以睡一小会儿了,但是依旧睡的不踏实。
傅郁川现在又陷在了梦里,他的梦都是同一个,就是做选择的那天,是选择十五名人质,还是程非晚,梦里的他一直没有做出选择,这个梦就一直在做。
相同的梦,他做了无数次,但是他始终没有选择,梦里的他没办法开口说话,他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老傅,老傅!”
傅郁川听到有人叫他,他睁开眼睛,是沈巍,“老傅,到了。”
“嗯。”傅郁川撑起身体,直接的比上车睡觉之前更累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心理医生和傅郁川,傅郁川躺在躺椅上,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傅先生,最近是什么感觉?”
“睡觉只能睡一小会儿,睡着了还是会做噩梦,我现在没办法做选择,一做选择就手心出汗,紧张。”
“梦里还是她吗?”
“嗯。”
“傅先生,你梦的根源还是她,你病的根源也是她。”
“那个梦我做了这么多次,我依旧没有做出选择。”
“为什么不选择看看呢,那只是梦。”
傅把胳膊搭在眼睛上,闷闷的开口,“我不敢,我怕我选择错了,我怕她怪我,我怕自己找不到她,我现在已经找不到她了……”
治疗时间一个多小时,最后,傅郁川在躺椅上被催眠,睡着了。
心理医生走出房门,轻轻的带上门。
沈巍看到医生走出来,赶紧上前来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傅先生,他的病情虽然没有加重,但是也没有多少缓解,只能说原地踏步。”
“什么意思?”
“他把自己困在原地,始终走不出来那个梦,我有个建议,你们看看能不能把那个梦的女主角找过来,也许她会是傅先生的病情的突破口,如果再不突破,我怕再这样下去,傅先生的身体的会坚持不下去,他现在的身体机能就像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
“只能这样吗?”
“我会继续帮傅先生控制他的病情,但是没办法更近一步,现在他只能靠催眠才能睡一小会儿,我只是建议,具体怎么办,都是看你们怎么办了。”
“奥,好的谢谢医生。”
两人互点了一下头,医生就离开诊疗室,傅郁川在里面睡的依旧是不踏实,沈巍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静静的等着他。
傅郁川被噩梦惊醒,他坐了起来,诊疗室没有人,晃了晃头,站起来,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见沈巍坐在椅子上发呆。
“沈巍?沈巍!”
傅郁川叫了他两声,他才回神儿。
“啊?奥,”沈巍赶忙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你这次睡的时间才睡了二十分钟。”
傅郁川掐了掐眉心,“没事,先走吧,吃饭了吗,我请你。”
“老傅,你……”沈巍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傅郁川打断。
“走吧,走。”傅郁川已经先行一步,沈巍没办法,只能跟上去。
两人在傅郁川家定了菜定了点酒,两人许久未见了,见面喝一杯。
“来,老傅,干杯。”
傅郁川举起酒杯和沈巍干杯,两人喝了一口后,就开始东拉西扯,扯来扯去还是绕在了傅郁川的病情上。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找到程非晚吗?”
傅郁川听到了程非晚的名字,闷头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
“老傅,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的病情也许只有她可以帮你了。”
“沈巍,不要再说了,是我对不起她,她不想见我,我也不想给她制造压力,只要她过的好,我就很开心的。”
“这么爱她吗?”
“命都可以给她。”
傅郁川拿起酒杯又干了一杯,沈巍都看不下去了,“老傅,你慢点喝。”
傅郁川已经喝了好几瓶了,他低着头,声音沙哑低沉,“沈巍啊,是我的错,她怪我是应该的,但是我真的好像见她一面啊,想看她过的好不好?”
沈巍也挺心疼傅郁川的,他没办法评判谁对谁错,站在谁的的角度,那个人都是对的。
“老傅……”
两人喝到了深夜,但是喝到最后越喝越清醒。
沈巍早起就要赶飞机回临市,傅郁川头还是有点疼,他准备洗漱一下就要去单位上班了。
程非晚和父母定居在了M国,她的腿她也在积极配合治疗,但是由于右腿的子弹打的太深,就算复健做的很好,但还是有些轻微的跛脚。
她打算回国发展了,应滨城宣传部门的邀请,来发布她的新书,关于滨城的宣传的一本书,这本书很火爆,程非晚已经是小有名气的作家了。
今天她回滨城是在这边有场签售会,由滨城宣传部门牵头,她的书迷早早的等在现场。
刚下飞机,刚出飞机场,滨城宣传部门来接她的人就上前来找她,“非晚姐,非晚姐!”
程非晚听到有人叫她,就顺着声音看过去,没想到竟然是老熟人。
程非晚微笑着走过去,“陆尧。”
陆尧举着大板子,上面写着程非晚的名字,见程非晚走过来,就放下板子,“非晚姐,你来了,把行李给我吧,走,车在外面。”
陆尧接过来程非晚的行李箱,带领着程非晚去找车那边。
“陆尧,你以前不是在第二队来着吗?”
“奥,姐,我调到了滨城宣传部了。”
“奥是吗,挺好的啊,这算是升职了吗?”
“也算吧。”
“嗯嗯,恭喜恭喜,我也好长时间没回滨城了。”
“姐,咱们滨城变化很大,到时候你有时间了,我带你转转。”
“好。”
两人边说边走,找到了车,陆尧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上车就问程非晚,“姐,我先送你去酒店,签售会下午才开始,你先去酒店休息一下,到时候我把定好的饭菜给你送去。”
“好。谢谢。”
“没事儿,应该的。”
车子启动,程非晚看到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景一物,既熟悉又陌生,五年了,又回到了这里。
傅郁川,你过的还好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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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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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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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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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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