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关人员赶紧集结人去崖下寻找,人群慢慢散去。
在崖边,程非晚为没有抓住祁愿而后悔懊恼,傅郁川把她扶坐起来,程非晚边哭边捶打着自己的伤腿,“我明明可以救她的,我明明可以抓住她的,都怪我的腿太慢了,都怪我!”
傅郁川一把把她抱在怀里,阻止程非晚捶打自己的腿,“傅郁川,我明明可以抓住她的,明明可以……”
傅郁川心疼的抱着她,没有说话。
傅郁川无声的安慰让程非晚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程非晚从自责到懊悔,哭都发不出声音了,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悬崖下面发不出一点声音。
程非晚晕了过去,“程非晚,程非晚!”傅郁川赶紧抱着她跑向医疗队。
到了一检查,发现是由于悲伤过度造成的,休息一下就好。
傅郁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可不能再出事了。
程非晚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傅郁川来看她的时候,她眼神空洞,脸色发白,嘴唇发干,一句话不说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床上,眼泪已经哭干。
“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傅郁川递给程非晚食物,程非晚看都不看一眼。
傅郁川收回来,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他们已经找了一夜了,下面是河流,他们去下游找了,很快就有结果了。”
话音刚落,一位满身泥泞的特警小哥冲了进来,“队长,队长,找到了!”
还没说完,程非晚就一瘸一拐的出去,傅郁川赶紧上前扶住她。
看着一群满身泥泞的警察抬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担架,鼓鼓的凸起来,看外形就好像一个人。
程非晚不敢相信,她焦急的催促着傅郁川,“傅郁川,傅郁川,那不是祁愿对不对?对不对?”
由远及近,担架在离程非晚不远处被放下,警察们都退到两边。
傅郁川让程非晚站稳,上前掀开一看,脑骨好像被撞碎,样貌被鱼啃噬加上被水泡,已经有点看不出来了,但是隐约可以认出来,这就是祁愿。
傅郁川盖上后不想再让程非晚看,“嗯,是祁愿。”
程非晚不相信,“你扶我过去,我不相信。”
傅郁川没有扶她,怕她看了受不了,“不看了,程非晚,不看了,好不好?”
程非晚推开挡着自己的傅郁川,一蹦一蹦的上前,然后慢慢坐在地上,颤抖的手慢慢掀开白布。
“程非晚!”傅郁川的出声也没有阻止程非晚。
白布掀开,程非晚看着那个温柔,可爱的祁愿就这么躺在这里,她这一刻就觉得很不真实,明明两人昨天才约好一起回滨城的,明明昨天还活蹦乱跳的祁愿今天就一动不动。
程非晚就这么一直看着,很久没有怎么说话,抬头看见在陪着她站在她旁边帮她挡着太阳光的傅郁川。
他背着光,好像天上的神明,好像此刻可以救赎她的灵魂。wWW.ΧìǔΜЬ.CǒΜ
“傅郁川,我可不可以带着祁愿回滨城?”
“那个张晨也没事儿,祁愿顶多是个未遂,但是人已经没了,她没有其他亲人了,只有我了,我想把他火化后带她回滨城,可以吗?”程非晚恳求着傅郁川。
“好,我去沟通。”傅郁川静静的回答着程非晚。
三天后,程非晚已经丢掉拐杖,只是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祁愿的骨灰盒就被放在程非晚的床上,程非晚正在收拾行李和祁愿的遗物,今天要回滨城了。
“祁愿,”程非晚边整理边说,就好像祁愿就在身边一样,“你喜欢海边吗,在海边给你安个家怎么样?”
“我给你念我写的书,到时候你可别笑话我。”
边说边收拾,突然在自己背包里找到了两张纸,皱皱巴巴,还有点晕染,但是不影响看,程非晚还纳闷这不是她的,是谁的?
打开一看,视线就变得模糊,眼泪不听话的滴在纸上晕染开来。
傅郁川正好进来,看到程非晚拿着两张张纸在哭,赶忙上前查看,程非晚一看傅郁川,把纸递给他,“傅郁川,祁愿本来就是来自杀的,她就没打算回去,她没打算回去!”
傅郁川看着纸上的字,好久之前的字迹了,原来祁愿因为网曝不仅得了抑郁症,她还得了精神分裂,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她觉得没有了希望,来登山本来就是来跳崖的,她没打算活着回去,她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捐给了自己待的山区福利院,她希望程非晚帮她把骨灰和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一起埋在山区福利院的山上,那里是她为数不多充满幸福时光的地方了。
一张是遗书,另外一张就是那张写满名字的纸。
傅郁川看完,他蹲下来,双手轻轻抓着程非晚的两个胳膊,仰着头和程非晚对视,傅郁川知道现在安慰对于程非晚来说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那么就换一个方法,“程非晚,你要打起精神来,既然已经无法挽回祁愿,那么我们就帮她让伤害的人接受他们应有的惩罚。”
程非晚听完一愣,傅郁川眼神坚定的看着她,程非晚眼睛里好像有一把火,让程非晚重新找回了理智。
“嗯!”
程非晚抱起祁愿的骨灰盒,轻轻抚了一下,低声道,“祁愿,程姐姐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眼神坚定决然。
程非晚就像一束光,打开了祁愿封闭的黑暗世界,但是这束光太微弱了,已经不足以拯救她。
因为祁愿的事情,又耽搁了几天,大部队已经回去,傅郁川陪着程非晚处理完这边所有的事情,就也跟着耽搁了下来。
支队给傅郁川留了车,傅郁川帮程非晚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她抱着祁愿的骨灰盒,灾后川市的阳光有点异常刺眼,刚准备要上车,但是感觉有人再看她,程非晚皱眉抬头一眼前面,傅郁川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去,是张晨,脖子上包裹着纱布,他看到傅郁川和程非晚看着他,想上前又不敢上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只是漂了他一眼,程非晚坐上副驾驶,傅郁川会意关上车门,上车启动汽车,他上车后把副驾驶的车窗全打开,不至于让程非晚觉得闷。
启动汽车,泥泞的道路并不还走,车子路过了张晨的时候由于他靠的车子太近,还甩了他一身泥,他的眼里竟然带着懊悔,他就看着程非晚抱着祁愿的盒子从他眼前过去,傅郁川看着张晨从后视镜里看着张晨追着车子跑了很远,渐渐的看不见他。
程非晚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匆匆而过的景象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已经开上了大路,柏油马路平坦宽阔。
“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傅郁川柔声道,看了一眼
“你为什么变了,变成了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程非晚没有转头,但是话是对傅郁川说的。
“以前的你不会为我特意留下,以前的你不会陪我做我的私事,你总是以单位的事为大。”
“以前的你冷漠难接近,现在的你却总是在我伸手就能触碰的地方,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我一转过头就能看见你。”
“但是以前的你……”话还没说完,程非晚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都不会出现在我身边,如果你是因为相亲的事补偿我弥补我,对我愧疚,真的大可不必。”
车子突然靠边停车,在程非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傅郁川一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手扣着后脖颈揽过去,傅郁川炙热的唇贴在了程非晚冰凉的唇上,程非晚的牙齿磕破了傅郁川的唇,程非晚已经瞪大眼睛一动不动,任由傅郁川为所欲为,良久,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嘴里散开,傅郁川才终于放开程非晚。
程非晚还在发愣中,傅郁川双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摩擦着她的皮肤,声音沙哑,“不是因为愧疚,也不是因为弥补,是因为想要你,所以,程非晚可不可以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嗯?”
傅郁川嗯的性感充满欲望,程非晚挣脱他的手,紧靠着车门,两颊通红,说话已经不利落了,“我,我考虑一下,你先排队预约,快开车。”然后低下头抱紧祁愿的盒子,一身防备。
傅郁川有点懊恼,转身扣好安全带启动车子,怪自己太心急了,等解决祁愿的事情再说吧。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排队的机会。”程非晚低声道,声音很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但是傅郁川是特警,他的耳朵异于常人,“嗯!收到!”
傅郁川目视前方,但是嘴角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眼睛里凝聚成星火,燃起了可以燎原的希望。
山区福利院后山公墓。
傅郁川和程非晚把祁愿葬好后,两人在她的墓碑前并列而立。
“祁愿,伤害过你的人都会付出代价,你放心,不管多久!”程非晚平静的语气,平淡的情绪就好像在叙述一件别人的事情。
傅郁川也很惊讶程非晚,明明在川市上车前还在沉浸在悲伤里。
“走吧”程非晚转身,傅郁川赶紧跟上,“我会陪着你。”
程非晚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傅郁川,心里的忐忑不安也放下了一大半。
阳光拉的两人的影子很长很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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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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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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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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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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