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宴甩了甩脑袋,推开了时浅,随后打横抱起她,快步的进了卫生间。
他打开了凉水,拿起淋浴头一边心疼不忍,一边淋在了时浅的头上。
冷水让时浅整个身体战栗了起来,下意识的呻吟出声:“冷,好冷……”
“忍一下浅浅,你先清醒一下,然后我马上送你去医院。”陆时宴看着时浅那么难受,自己的心在滴血,拿着淋浴头的手都在颤抖。
时不时的,他把淋浴头也对准了自己的头。
陆时宴知道,现在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等时浅清醒过来,不会怪他,就算后悔也只会怪自己。
可是,他没办法这么做。
时浅是他放在心底的人,那么的纯白无瑕。
不该在这种情况下,失了身。
他希望,他们如果能走到这一步,是因为爱,而不是其他的原因。
“呜呜呜……好难受……”时浅吸了吸鼻子,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只能下意识的喊着难受。
看着时浅这样,陆时宴的难受不比她少一分。
“浅浅……”陆时宴一直低声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唤醒她。
终于时浅的手抓紧了陆时宴的手臂,眼神慢慢变得清晰了些。
因为淋了冷水,时浅浑身都是湿的,脸上潮红还很明显,可怜兮兮的模样别样惹人心疼。
“陆时宴……”时浅喊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在。”陆时宴听着时浅声音正常了一些,明显松了口气,“是不是很难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时浅想说什么,但是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陆时宴想紧紧的抱着她,给她安慰。
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
时浅身体里的药效还没过。
陆时宴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打横抱起时浅,快步的往外走。
包厢门口的人都被清空了,只剩下林深在一边等着。
“浅浅……”时煦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正好看到陆时宴抱着时浅走出来。
他连忙走过去,着急担心的问道:“浅浅怎么了?”
时煦看到时浅身上披着陆时宴的外套,而两人的身上都是水淋淋的。
还不等陆时宴说什么,包厢里的任瑜就神志不清的走了出来。
她跌跌撞撞的,直接就往时煦身上靠去:“热……难受……”
边说,任瑜边伸手扯着自己的衣服。
时煦哪见过这种情况,吓得他立马后退了一大步。
靠在他身上的任瑜也就摔倒在地了。
“好难受……呜呜呜……”任瑜边扯衣服边哭着。
“这这这……”时煦瞪大了眼睛,看着陆时宴问道,“这怎么回事?”
陆时宴现在没空跟时煦解释太多,连忙问着林深:“最近的医院是哪家?”
“我已经安排好了,下楼司机就会送我们去最近的医院。”林深说着。
林深的办事能力没得说。
短短几分钟时间,包厢外的人全部清空,医院也都安排好了。
只是任瑜,他不知道怎么解决。
他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
陆时宴没再废话,抱着时浅快速往楼下去。
“任副总……”时浅现在脑子清醒一些了,刚才听到了任瑜的声音,艰难的说道,“她……一起送,送……”
“好。”陆时宴知道时浅要说什么,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把任瑜一起送医院去。”
看着陆时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剩下的时煦和林深看了一眼地上的任瑜,又互相看了一眼。
然而谁都没有行动。
“要不,你抱她?”时煦对林深说着。
任瑜这个样子,肯定是没法自己走下去的。
林深再次看了一眼任瑜,逃似的跟着陆时宴跑了,边跑边说道:“你抱吧。”
“哎……”时煦看着林深已经跑远了,而地上的任瑜,又开始往他这边走过来。
时煦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弯腰把任瑜抱了起来。
时浅和任瑜一前一后被送进了急诊。
急诊室外,陆时宴,林深和时煦站成了一排。
“你这……”林深一侧头,就看到了时煦脸上的口红印。
仔细一看,不仅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哪哪都是口红印。
区别就是,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
时煦看不到自己脸上的口红印,但是低头也能看到手上的。
其实不看他也知道。
他抱着任瑜的时候,任瑜就一直不安分的在亲他。
在车上,她更是一直往时煦身上爬。
时煦一度吓得好几次都想跳车的。
他第一次知道,女人也可以这么可怕。
时煦呵呵笑了笑,十分尴尬的伸手擦着身上的印子。
转而却带着怒气的看着林深,时煦咬牙说道:“你跑的倒是快!”
听到这话,林深噗呲一声笑出了声:“那不跑快点,现在被笑的不就是我了。”
时煦气得心烦气躁的。
陆时宴听到他们的话,薄唇下意识的抿了一下。
“我身上有吗?”陆时宴问着林深。
林深仔细看了看,随后如实的摇头。
“那看来浅浅没涂口红。”陆时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些失落。
他的浅浅这么爱美,怎么今天就没涂口红呢。
时煦听到这话倒是有些不带劲了,明显陆时宴就是故意说的,语气带着些不满:“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浅浅中了药,幸好及时赶到,没出什么事。”陆时宴简洁又明了的回答。
“是真的没出事,还是……”时煦话没说完,但是目光却在陆时宴身上打量了一番。
意思很明显,时煦在问陆时宴,他有没有趁人之危。
“我陆时宴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吗?”陆时宴反问。
“不是就好。”时煦是相信陆时宴人品的。
一个小时后,时浅和任瑜都从急诊室里出来了。
时煦和陆时宴都第一时间走上前,异口同声问道:“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说道:“没事了,休息一晚就好了。”
随后,医生眼神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来回扫视着他们三个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玩得很开,但是这种药还是不能再用了,太烈了,对身体有伤害。还有,等病人醒了我会问她们是不是被强迫的,如果是的话,有需要我会报警处理的。”
“我们会报警的,谢谢医生。”时煦点头。
医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病人明天早上才会醒,今晚最好留一个人照顾,也别留太多人了,影响病人休息。”
陆时宴和时煦都争着照顾时浅,林深没什么争的,想着自己终于可以下班回家了。
两人从急诊门口争到了病房里。
“你回去吧,我照顾浅浅。”陆时宴说着。
“浅浅是我妹妹,该我照顾。”时煦并不同意。
陆时宴看了一眼在沉睡的时浅,怕和时煦在这里争起来影响她睡觉。
于是,陆时宴伸手拉着时煦,小声对他说道:“我们出来说,别影响浅浅。”
时煦点头。
两人一起往病房外走。
刚伸手拉开病房的门,时煦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然而下一秒,时煦就被陆时宴用力推了一把,直接推出了病房外。
用最快的速度,陆时宴把门关上了。
“哎……”时煦意识到自己被陆时宴摆了一道,扬起手就想敲门。
透过病房上的透明玻璃,陆时宴对时煦做了一个嘘的禁声动作。
时煦扬起的手,只好憋屈的慢慢放下。
时煦怎么都没想到,看着这么一本正经的陆时宴,还玩这一招。
他气得牙痒痒的,但是这里是医院,也不好大喊大叫。
咽下这个哑巴亏,时煦指了指隔壁病房,小声说道:“我去隔壁,浅浅有任何情况马上通知我。”xǐυmь.℃òm
时煦不放心时浅,今晚他是肯定不会回去的。
陆时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陆时宴回到病床边,坐在椅子上,伸手握着时浅的小手。
安静睡着的她,乖巧漂亮。
到现在,陆时宴都还没从刚才那件事的后怕中出来。
他不敢想,自己要是去晚了一步,时浅会遭受怎样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握着时浅的手,他不敢太用力,怕吵醒了时浅。
低下头,陆时宴轻轻又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手背。
时煦到了隔壁病房,看到有个陪护床,直接走过去想休息。
路过的时候,看到熟睡的任瑜。
他不是第一次见任瑜了。
和陆时宴合作游戏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时煦虽然很少去陆氏集团,但是也是去过的,见过她两三次。
而且任瑜是原画设计师,平时他们也会有不少工作上的交集。
但是在此之前,时煦对任瑜除了工作上的接触外,没有任何私底下的接触。
对她,也算不上了解。
只是觉得,任瑜是一个工作能力非常出色的女强人。
这样的女强人,刚才却失去理智,双眼迷离脸色潮红的抱着他一直亲。
时煦脑子里忍不住浮现起刚才在车里任瑜的那副模样……
下一秒,时煦浑身战栗的甩了甩脑袋。
时煦又看了任瑜一眼,见她头发凌乱的散落在床上,还有几缕头发在嘴角旁边。
似乎是怕她会被头发弄得痒,时煦下意识的走过去,伸手帮她把嘴角的头发顺到了一边去。
手指触碰到了任瑜的脸,此时她的脸已经没了潮红,也没有之前那么烫了,只有点温热的,软软的触感。
不得不说,任瑜长得还是挺好看的。
虽然二十九了,但是五官精致,皮肤还是白皙细滑的。
时煦多看了一眼,然后就到陪护床上休息了。
时间悄然流逝,深夜落幕,天空开始泛白。
时浅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陆时宴看到时浅睁开眼睛了,连忙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时浅想起身,陆时宴立马扶着她坐起来。
时浅摇了摇头,说道:“昨天……”
时浅刚说两个字,昨天的的记忆就断断续续的浮现在脑海里。
回忆起的越多,时浅越是尴尬。
她的头,越来越低,完全不敢去看陆时宴。
“我……昨天……”时浅吞吞吐吐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
“没事,昨天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放心,有惊无险。”陆时宴不知道时浅想起了多少事情,连忙安慰她。
“嗯。”时浅还是不敢去看他,因为她想起了自己昨天抱着陆时宴亲他的画面。
甚至,她好像还说了让陆时宴给她这种话……
时浅闭上了眼睛,完全不想回忆起那些事情啊。
直接忘记不好吗?
这种事情,大脑记忆力不需要这么强啊!
“你记得昨天的事情吗?”陆时宴温柔的问着她。
“不记得!”时浅想都没想,立马反驳。
她哪里敢说记得啊。
看时浅情绪这么激动,陆时宴连忙说道:“没事没事,不记得就不记得。”
“嗯……”时浅点头。
陆时宴起身给时浅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她,时浅接过说了声谢谢。
“以后你想知道了,我再告诉你……”
陆时宴话刚说完,时浅刚喝到嘴里的水就呛到了,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他就是随口这么一说的,而时浅却以为陆时宴是要给自己回忆昨天她抱着他亲的事情。
陆时宴立马拍着时浅的后背,担心又温柔的说道:“小心点。”
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时浅随便找着话题:“你昨天怎么会来啊?你不是在出差吗?我看你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你还没回来。”
“抱歉,以后我会及时回你消息的。”陆时宴之前是故意躲着时浅的,她的消息他也是故意没去看的。
现在想想,幸好他看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以后,他一定要及时看时浅的消息。
“对了,任副总呢?”时浅想到任瑜,立马问着陆时宴。
“她也没事,在隔壁病房……”
陆时宴话刚说完,隔壁病床就传来了一声尖叫。
时浅和陆时宴对望了一眼后,都暗道不好,随后陆时宴立马扶着时浅下床。
到了隔壁病房,时浅看到时煦站在病床边,任瑜坐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怒气和害怕,伸手还拉着被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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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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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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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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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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