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时浅想起刚才看到他额头上的伤,立马松开了他,仔细的看着他的脸。
陆时宴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渗血,鲜血流进了眼睛里,整个眼睛都是红红的。
可现在,时浅一点都不觉得可怕,只觉得自责和难过:“都怪我,要不是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会急着回来的。”
“不怪你。”陆时宴笑着摇了摇头,“我很高兴你能在害怕的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时浅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陆时宴的伤口,指尖都带着颤抖,咬着唇,眼睛里还有蓄满的泪水,灯光下像是钻石那般闪耀着:“很疼吧?”
“一点小伤而已,不疼,没事的。”陆时宴再次摇头。
“还有哪里伤了?”时浅仔细的打量着陆时宴,他浑身都湿透了,白色的衬衫上面满是污渍和血迹。
“我真的没事……”陆时宴握住时浅的小手,目光落在她的手背上,那里乌青了一块,皱着眉头满是担心,“你这怎么了?”
“我……”时浅如实说道,“刚才害怕的时候在办公室撞到了些东西,估计是那时候撞伤的。”
“去医院……”陆时宴拉着时浅转身就想往外走,看到外面暴雨又只能停住脚步。
这个时候,医院是没法去的了。
“先去办公室吧,我办公室里有医药箱,我先帮你处理一下,等雨小点了送你去医院。”陆时宴担心的边说边拉着时浅往电梯里走。
时浅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拉住的手,听着他满含关心的语气,身上的疼痛感觉都消了大半。
到了办公室,陆时宴立马翻找着医药箱。
“你先去洗个澡吧,雨水太脏了,而且很多细菌,不洗干净伤口容易感染。”时浅看着陆时宴额头的伤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忍不住在心里自责。
那么大的雨,她不该给陆时宴打那个电话的。
如果不是她的话,陆时宴怎么可能会伤。
“你先洗吧,你身上也被我弄脏了。”陆时宴看着时浅衣服上全是被自己刚才抱着时候染上的污渍。
“你先吧,你比较脏……”时浅话一出口就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立马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的伤口需要先洗干净处理。”
陆时宴见她脸色微红着急解释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弯起了一抹弧度。
“我们可以一起洗……”
陆时宴的话还没说完,时浅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立马拒绝:“不可以!”
陆时宴知道她误会了,眉眼都染满了笑意:“休息室里有一间浴室,旁边运动房里也有浴室。”
“咳咳……”时浅闻言,知道自己误会了,低着头不敢去看陆时宴。
“所以,你说的不可以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可以分开洗?你想和我一起……”
陆时宴没说完的话,被时浅捂在了嘴里。
她小脸红红粉粉的,却又满是着急,紧紧的捂着陆时宴的嘴,生怕他继续说下去:“那……那我在休息室里洗,你……你去隔壁吧。”
说完,时浅飞快的转身往休息室跑。
看着时浅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时宴的笑意都快溢出眼底了。
时浅跑进浴室后,连忙把浴室门关上,伸手摸着胸口,那里正扑通扑通跳动的厉害。
深吸了一口气,时浅好不容易平复了点下来,陆时宴的声音又传来了:“浅浅……”
陆时宴很少喊她浅浅,至少很少当着她的面这么喊她。
可每次他这么喊自己,时浅心跳都会漏跳一拍。
“啊……”时浅的语气染满了慌乱,“怎……怎么了?”
“柜子里有衣服,你可以随便穿。”陆时宴说着。
“好,我知道了。”时浅催促道,“你快去洗一下吧,不然伤口会更严重的。”
“好。”
外面没了动静,时浅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安静下来后,时浅又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她这辈子最主要的任务不就是要好好爱陆时宴吗?
怎么每次几句话或者稍微亲密接触一点她就控制不住的害羞。
不行,以后她要主动点,撩起来。
时浅洗完澡,裹着浴巾在柜子里挑着要穿的衣服。
打开柜子,里面大部分都是女士的衣服,有裙子,鞋子,休闲装,甚至还有内衣内裤和睡衣。
上次时浅和田青青打架,衣服脏了,就是陆时宴在这柜子里拿的衣服给她换的,当时时浅就奇怪,他这里怎么有女人衣服。
这会儿,她更奇怪了。
不仅有女人衣服,还这么多,这么齐全。
时浅一边疑惑,一边挑了一套休闲装。
穿好衣服后,时浅出来发现陆时宴已经坐在沙发上了。Χiυmъ.cοΜ
他手里拿着一支药膏,认真的在看着药膏的使用说明。
听到脚步声传来,陆时宴抬起头看着一身休闲装的时浅,唇角微弯:“挺合适的。”
“嗯。”时浅点头,但是表情却没有笑容。
陆时宴注意到了,但是没有主动问。
他伸手拉着时浅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她还滴着水的头发,起身拿来毛巾给她擦干,然后又拿来吹风机,温柔的给她吹着头发。
“先给你上药吧,头发可以待会再吹。”时浅握着陆时宴的手,关了吹风机。
陆时宴却再次打开了吹风机:“很快。”
自己的头发吹干后,时浅拿过吹风机,开始给陆时宴吹头发。
陆时宴头发很短,几下就吹干了。
放下吹风机,时浅在医药箱里找着棉签和消毒水:“我先给你上药,你额头伤口的血还没有完全止住。”
陆时宴握住了时浅的手,拿起药膏,认真又坚持的说道:“别动,我先给你擦药。你再争来争去的,待会谁都没法上药了。”
时浅争不过陆时宴,只能让他先给自己上药。
除了手背上的伤,时浅膝盖还磕破了皮。
上药的时候,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听到时浅疼的时候,陆时宴心疼的眉头紧皱,手上的力气更小更温柔了。
“还有哪里有伤?”陆时宴仔细打量着时浅。
时浅摇头:“没有了。”
陆时宴不放心,前前后后全部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时浅被他检查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微微低头:“真的没有了。”
陆时宴没有再看到明显的伤,这才放下心来让时浅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除了额头上的伤口之外,手肘,大腿,膝盖,都有明显的伤口,而且有血迹渗出来。
时浅边给他上药边问道:“很疼吧?”
“不疼。”陆时宴摇头。
“怎么可能不疼,车子都翻了,还好你没出大事。”时浅说着眼眶就蓄满了泪水,抽泣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去医院,你的伤必须要好好处理,我只会简单的消毒止血,然后再做一个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内伤什么的。”
“好。”陆时宴见时浅担心自责的模样,没有反驳。
时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铃声,是程易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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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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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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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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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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