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起落,吴浮生越过了内院的院墙到了内院。
此时的张云扬已打翻了凉椅,正抱着双腿窝在粗大的树干下瑟瑟发抖!
吴浮生左右扫视,一旁除了倒在地上的丫鬟以外,并无其他异状!
他慌忙奔过去将张云扬拥入怀中,张云扬那双清澈又迷人的眼睛里,现在只余下极端的恐惧和害怕!
吴浮生忙问道:“云扬,怎么啦?出了什么事?是谁?”
邓金龙此时也蹿上了内院的院墙,惊问道:“大哥,是什么人?人在何处了?”
吴浮生皱眉道:“没看到,你去墙外转一转,看看外面有什么异样没有?”
邓金龙应了一声,提着铁枪,翻到墙外面去了。
过了许久,张云扬才停下了颤抖的肩膀,抱着吴浮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吴浮生又是痛惜又是愤怒,他将张云扬抱进内室,轻轻地给她盖上了凉被,问道:“云扬,刚刚出了什么事了?”
张云扬紧紧的搂着吴浮生,低声道:“是……是他,好几次了,他又跑来看我,这次他……他胆子好大,竟……竟还要轻薄于我……”
吴浮生心中怒气大增,瞪眼道:“谁?谁这般大的胆子,竟有好几次了?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张云扬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想,他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他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只是隔着墙缝偷偷的看我几眼,又……又打什么紧?谁……谁料到这次他……他……他竟突地跑了过来要亲我……我……我被噩梦惊醒,睁眼看见他……他好生怪异,他凑到了我的近前……他的脸……他的脸……”
她说着说着,似乎回想起了刚刚的情形,声音和身体又忍不住剧烈的颤抖起来,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吓的她再也说不下去!
吴浮生勃然大怒,怒喝道:“什么?!!!你是说赵清?这畜牲竟然敢屡次三番的来偷窥于你?这次竟然还敢翻墙进院想轻薄你?这小畜牲……”
他越说怒气越盛,真恨不得扇自己几十个耳巴子,这赵清看起来老老实实,沉默寡言,不料敢还能干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
自己还盘算着怎么将他的功夫再提高几成,这不是养虎为患,而不自知么?
自己实在是天底下最糊涂的混蛋啊!
吴浮生猛然站起身来,将张云扬放到了床上,怒道:“这小畜牲找死!竟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有违天伦的丑事来!我这就去宰了这畜牲!”
他转身便欲去找赵清,陡然听到身后的张云扬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回身一看,直吓的肝胆俱裂,魂飞天外。
只见张云扬正在床上痛苦的抽搐,身底下的床被已被鲜血染红!
这是孩子要保不住了么?
吴浮生慌忙大叫道:“来人!来人!快去找接生的大夫!快……”
太阳慢慢散发出了红润的光芒,将天边的云彩都熏染的如此鲜艳,似血般的赤红!
斜阳余晖,如画如缎。
屋外的吴浮生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内室的屋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稳婆满脸大汗一身疲惫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吴浮生声音有些颤抖地询问道:“高婆婆,怎……怎么样?”声音里有止不住的颤抖,他有些害怕自己承受不住接下来高婆婆的话语的重量!
叱咤风云的岭南皇帝,竟也会如此恐惧,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
高婆婆用手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大官人放心吧,并无大碍,没有什么事的,只是以后千万注意,莫要再受到惊吓啦,大小都平安,都平安!”
吴浮生大喜过望,笑道:“多谢高婆婆!高婆婆您费点心,就在隔壁屋里住下,这个酬金我加倍付,现在就送到您府上去!”
高婆婆实在是累了半死,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休息去了!
吴浮生进了屋里看了看张云扬,见她已神态平和地沉沉睡去,转脸低声跟一旁的三寨主冷霞道:“三寨主,这里一切都全靠你啦,劳你多费费心!”
冷霞此时全副武装,也低声道:“大寨主放心,现在光这院内院外,我安排了足足有百十号人,将这宅子围的似铁桶一般,众兄弟姐妹如今是日夜守卫,现在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吴浮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侧脸看了张云扬一眼,这才出屋去了!
出了院子,吴浮生神色一变,变的眼如快刀,色如利剑一般,身上的杀气浓的几乎要凝成实质一般,咄咄逼人,寻常人连看他一眼都会心惊肉颤!
“备马!”吴浮生咬着牙下令道。
马上有人将马儿牵到了吴浮生近前。
吴浮生一声不发的上了马,挥鞭直奔李家庄而去!
身后的邓金龙深知吴浮生的脾性,忙叫了十来个人,上马在身后紧紧跟随!
一行人快马加鞭,片刻功夫便到了赵清所住的宅子前面。
吴浮生脸沉如水,一脚蹬开院门,怒喝道:“赵清,你给我滚出来!”
院子里回音杳查,无人答应。
吴浮生飞步跨过院子,踹开屋门,举目四望。
但见屋里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留了一封信!
“师父亲启!”
字虽然歪歪斜斜,但并没有错别字。
吴浮生愣了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赵清竟然识字!吴浮生略略读过几年私塾,并非文盲,他将信纸抽出来,一看之下,气的咬牙切齿,恨自己当初不听云扬的话,事到如今,后悔有何用?!
吴浮生真恨自己当初瞎了狗眼!
“师父,徒弟不孝,自从那日见到师娘,便神魂颠倒,魂魄难宁,时并不知晓她是师娘,待见师父出手,便知想娶师娘此生无望,本拟自从远遁,永不再想此事,奈何心如刀割,难舍难离,心中痛楚苦涩之下,只得假意拜师,盼能多看师娘几眼,谁料师父竟立下禁令,不许我再靠近张家庄。”
“头三个月徒儿还勉强忍耐,但后来实在难捱相思之苦,便趁师父不在家时去张家庄时时偷窥!”
“直到今日,偷眼看见师娘睡姿柔美,面容娇艳,再也控制不住,便欲近前一亲芳泽,不料师娘突然惊醒,受惊不小!徒儿一时惶恐无地,唐突了师娘,实是悔恨难当!事情既已败露,徒儿只得不辞而别,师父您老人家珍重,若是将来师父有个三长二短,我必来迎娶师娘,万望师父虎体安康,珍重!珍重!”
这封信里赵清不但丝毫没有悔恨道歉的意思,竟似还有三分戏耍了吴浮生的得意之情!
而且做完这一切以后,赵清还全身而退,毫毛未损,这更是将吴浮生的肺都几乎气炸了!
他还从来没有吃过这种大暗亏!
“二弟,命令岭南众弟兄,不惜一切代价搜捕赵清这个逆徒,生死不论!记住,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浮生怎么也料想不到这赵清看起来如此的老实木讷,竟有这般多的花花肠子,得亏自己还没有替他天雷炼体,要是让他实力再上一个台阶,那还了得?
经此一事,吴浮生顿时熄了再收几个徒弟的念想,惟恐再收几个赵清这样的‘好’徒弟,到时候老妖怪没准没弄死自己,自己非得被这种徒弟给气死不可!m.χIùmЬ.CǒM
自此以后,吴浮生每日都尽量待在家中,而且天天追问追捕赵清的结果如何!
说也奇怪,自此以后,赵清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吴浮生发动了十几次的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海捕文书也撒了下去,黑白两道将岭南翻了好几遍,连根赵清的毛都没找着!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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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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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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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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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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