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方南面露喜色,向大鸟哥伸出手。
“好好好!赶紧借钱给我!”
大鸟哥眼中狡黠光芒一闪,问道:
“阮哥,你想借多少钱?”
阮方南看到下一局就要开始,赶忙回应道:
“我借三万,哦,不,六万,给我安排六万筹码。”
“行!”
大鸟哥招呼身边一名手下去拿筹码。
就在这名手下拿筹码的同时,大鸟哥从另一名手下的手中,接过来一份文件,一支笔,和一盒印泥。
“阮哥,这是借款合同,你签个字,按个手印。”
急着下注的阮方南,想到未想,接过文件,签上名字,按下手印。
“呵呵呵,阮哥够痛快,哟!正好六万块筹码到了,阮哥,你接好了。”
“好好!多谢大鸟哥。”
阮方南火急火燎的接过筹码,立马按在赌台之上。
“我六万,押大!”
阮方南在押注的最后时刻,押上了刚借来的筹码。
“哼!老子我就不信了,你这把还会开小!”
阮方南说出恨恨话语。
他没有留意到,黑子、猴子、大鸟哥三人,在他的背后流露计谋得逞的奸诈笑容。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开!”
“二二三点小!”
赌场职员的大喊声,飘荡开去。
围拢在这个堵台钱的赌客们,纷纷发出惊呼声。
“我滴个天!又开出了小!”
“连续开出六七把小了!这也太邪门了!”
“哈哈哈!我又中了!我就说还是开小吧!果然又中了!”
“不会吧!又是开小,我都连输两把了!”
“幸好幸好,幸好我只下了五十块注码,不然就输惨了。”
“……”
周围的议论声,不停灌入阮方南耳中。
阮方南却像双耳失聪了一般,听不到任何话语,脑袋里面嗡嗡嗡的直作响。
十几分钟前,他仅凭一万块本钱,赢了整整十一万。
十几分钟后,他不仅输掉从叶枫那里敲诈过来的十五万,还倒欠了赌场六万块。
天堂已变成地狱!
强烈的不甘充斥心扉。
没错!
到了现在,阮方南依旧没有醒悟,有的只是不甘。
他依旧认为,他会输,仅仅只是因为运气不好。
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深陷其中,就很难醒悟。
“老子我,不甘心!”
“下一把肯定是大!对!一定会开大!”
“只要我再来一把,一定能连本带利赢回来!”
阮方南如中邪了一般,口中不停念叨着。
小黑与猴子听到这番话,相视一眼,狡黠一笑。
“对!阮哥你说的没错,再押一把,肯定会开大!”
“是啊,都开了这么多把小了,下一把肯定开大!”
小黑与猴子,继续在阮方南耳边煽动。
阮方南仿佛受到莫大的鼓舞,坚定了信心。
这货,侧过头,看向大鸟哥:“大鸟哥,我还能不能借钱?”
大鸟哥立马地上一份新的文件,回应道:
“只要你想借,我就借给你。”
“多谢大鸟哥,我再借六万。”
“行!”
这次不用大鸟哥交代,阮方南就在文件上签下名字,按下手印。
很快的,阮方南手中再多六万筹码。
“我押六万!押大!”
阮方南再次梭哈,将六万块的筹码,押了上去。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开!”
“一二三点小!”
赌场职员的话,仿佛一道炸雷,在阮方南的耳中响起。
“这这,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还是开小?”
阮方南一脸难以置信。
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前方的三颗骰子,总觉着是他的眼睛看花了。
“开的真的是小!连续开了这么多次小,那下次肯定会开大!”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只要我再下注,一定能赢!”
这次不用小黑和猴子煽动,阮方南就主动对大鸟哥说道:
“大鸟哥,还能不能再借钱给我?”
大鸟哥笑眯眯的疑问道:“要借多少?”
“借我六万。”阮方南回应。
大鸟哥摇了摇头,提醒道:“你应该借十二万,只有借了十二万,你赢了才能翻本。”
“对对对!还是大鸟哥英明,我就接十二万。”
“行!你,过去给阮哥拿十二万的筹码。”
“是,大鸟哥。”
“嘿嘿嘿!阮哥,筹码马上就到,你签字按手印吧。”
“好好!我签。”
阮方南想的不再是赚钱,而是回本。
因为他已经欠了十二万。
这笔债,他已经还不起。
十二万是还不起,再借十二万,他还是还不起。
都是还不起,债多不压身,他决定拼了!
十二万的筹码很快到手,阮方南深吸一口气,将十二万筹码推了出去。
“全押了!押大!”Χiυmъ.cοΜ
“已经开了这么多把小,这次肯定、绝对、一定是开大!”
阮方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念诵咒语。
骰钟的钟罩再次打开。
赌场职员的呼喊声,在地下赌场内回荡开去。
“二三三点小!”
没有感情的呼喊,灌入阮方南耳中。
阮方南仿佛全身力量被抽干,差点瘫倒下去。
“怎么还是小?为什么会这样?”
“这不可能啊!”
阮方南双手按在赌台上,支撑着身子。
他艰难的回过头,对大鸟哥说道:
“大鸟哥,我要再借钱!下一把,绝对是大!”
大鸟哥摇了摇头:“不好意思,不借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阮方南疑问。
“就是字面的意思。”大鸟哥脸上绽放邪异笑容:“你已经欠我二十四万,该还钱了。”
阮方南回应道:“你不借钱给我翻本,我哪来的钱还给你啊?”
“那就是没钱还咯?”大鸟哥表情陡然变的冰冷。
“那个,我,呃……”阮方南吞吞吐吐。
大鸟哥向着他的手下,挥了挥手。
“给我把阮哥请上去,问问他,到底有没有钱还!”
“是,大鸟哥。”
“你们要干什么?别拽着我,快松开!大鸟哥,你让你的人放开我,大鸟哥,你现在要我还钱,我也还不了啊,要不你再接我点钱,大鸟哥,我一定能翻本的啊……”
在阮方南的哀求声中,大鸟哥的两名手下,架着阮方南,走向地下赌场的出口。
眼见着阮方南被架出了赌场,小黑与猴子,笑呵呵的凑到大鸟哥近前。
“大鸟,这次谢谢你哈!”
“自家兄弟,谢什么谢!哦,对了,之后叶总的十五万,你们带走,我只要阮方南欠我的那二十四万。”
“哈哈!大鸟哥仗义!哦,忘了告诉你,叶哥要我告诉你,你给阮方南签下的借款合同,合理合法,阮方南要是不还钱,你可以去法院告他,请律师的钱,叶哥给你报销。”
“哈哈哈!好!真没想到,我大鸟还有合理合法追债的一天!”
小黑向大鸟哥交代完,取出大哥大,拨出了叶枫的电话号码。
“喂!叶哥,阮方南的事,办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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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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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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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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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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