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月和明月,还有解环和英娥,也知趣地退了下去,就剩姬奴、公孙婉儿和我,躺在铺了凉席的龙榻上先行歇凉。
虽说已经立秋,但气温还是不低。姬奴羊脂一样的肌肤上,淡金色的腿毛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这个情景,让我想到了之前乡下的清晨,金色的阳光照在田野里,细弱的草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
那些细密而柔软的体毛,多像金色阳光照射的早晨。
“姬奴,你出汗了。”
同样的天气下,看到姬奴如此多汗,我不仅感叹这异族之间,人与人的体质差别还是各个不。
“陛下,奴婢体内就像火炭烧一样,热啊!能不出汗吗?”
公孙婉儿却不一样,同样流汗,汗珠从脖颈里流下,在胸前汇集在一起,就像一片屋瓦上面流下来的檐水,从胸口汇聚,又到肚腹散开,最后又汇聚一处滴落在凉席上。
“公孙良人,你吃盐重?”
“微臣吃盐就是有点重,陛下您怎么知道?”
“吃盐重的人,汗味就咸重,若是天热,闻起来犹浓于常人”
“啊?”
“这下你知道了吧?”
“陛下,微臣知道了。”
天气还是热的缘故,稍有动弹,难免让人流汗不止。
我仰躺着,这样会让自己的体热散发得更快一些。公孙婉儿侧躺在我旁边,她用尖细的手指轻磕着龙榻上的木质雕花。
“陛下,微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
“准了,你讲吧!朕就喜欢听你讲,你讲的那些,真神了,早日早朝的朝议,全部都是你讲的那些,幸亏朕朝前预读了一遍心里有了个数。”
“陛下,其实玉妃李娘娘她挺好的,她是喜欢上了陛下您。”
“何以见得?”
“如果她不喜欢你,说不定就不是今天这个结果,她背负着魏国的使命,但她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怎么出卖了自己?”
“要是她向陛下透露了魏国的阴谋,那么,她就背叛了魏国,但她没有背叛魏国,但也没有忠于魏国,她只是出卖了她自己,她坦然地让陛下发现她,而她也不做任何争辩为自己开脱。”
“这又说明何事?”
“这起码,她宁愿赴死,甘愿受到陛下您的任何惩罚,而不作申辩。”
“情愿赴死,只能说明一个人的倔强,就是死,也不愿认输而已,这和她喜欢朕没关联吧?”
我其实不想让我的理由成立,因为这个理由一旦成立,我的失望,会大于我判断正确的成就感。
“陛下,微臣斗胆,玉妃李娘娘,之前还是璞玉之身吧?”
“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吗?你告诉朕。”
“当然有,一个性情孤傲的女人,一旦被男人拥有,她此生,会死心塌地跟着这个男人。”
“我看未必吧!要是这个女人被那个男人强行毁了那道屏障呢?她本不愿意,但被强行攻克,她还能像你说的那样?”
“陛下,如果她被强迫,那么,依她的目的,更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她的任务,可她没有,这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这个女人的心,也被攻克了。”
光听公孙婉儿的观点,我还有些不甘心,也许姬奴和公孙婉儿,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姬奴,你也说说,如果那个女人,被那粗暴野蛮的对待,哪她有什么样的反应和结果?”
“陛下,奴婢的看法也许不符合您汉人的想法,如果这事发生在草原西疆,我族女人要么死心塌地跟着这个男人,永远都不变心,要么,这个女人会杀了这个男人来泄恨。”
完了,说了等于没说,这李冰的反应,似乎两头都占,这就让我不好判断了。
从李冰的实况来看,她从进宫到册封为妃,还保持着清白,直到那次,被我邪虫上脑产生报复后,粗暴强硬地破了屏障。
事后,她的反应很是反常,用惩罚宫女来宣泄自己的矛盾和绝望。
要知道,那四个贴身宫女,之前都是配合她行事的心腹。
说她恨死我吧?她又没有把怨恨转移到我身上,何况,她还背负着行刺我的重任。
按理说,一个刺客是不怕死的,她应该没有退路。要么,她也是被胁迫和威胁的。
无论如何,于公,于私,她都是没有不杀我的理由。
也是鉴于这样理由,我用自己的猜测,替她下了结论,免她一死。
“陛下,微臣有个不请之请,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赦她无过可好?”
我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处罚,不是儿戏。何况,我是天子,不能轻易戏言。
“这个,你让朕出尔反尔?”
“陛下,兵者,诡道也。不是所有的时候,都能认真,望陛下三思。”
我装了一把,我撒谎是常事,说过的话不认账,也不是没有过的事,只是兹事体大,关乎到政令的严谨性而已。我何尝不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姬奴,你也说说?”
“陛下,奴婢疏浅,不敢妄言,如果非要奴婢说,只能说您当初太鲁莽。”
“说说,无伤大雅,就随便说说你的看法。”
“陛下,您这是为难奴婢了,您保留着永乐宫,还派人照看里面的一草一木,难道陛下您不想让玉妃李娘娘回来?”
这奴才,跟我推了一圈磨,最后把套又架我脖子上了。
算了,晚上让敬哀皇后侍寝,听听她的意见吧!
说了一会没有结果的话,心情有些沮丧,但
姬奴和公孙婉儿,并排在一起,还真是各有韵味。
不久,汗液混合成一种奇怪的味道,在寝室里弥漫着。
三个人的汗水,已经不分彼此。前来擦拭凉席的宫女明月和邀月,一张粉脸羞怯得就像傍晚的霞菲。
可能是擦拭太费力,我明显地看到,宫女瑶月和明月的手心里,也全都是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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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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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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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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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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