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才领略了敬哀皇后的粗中有细、虑事缜密。
也是这一夜,敬哀皇后发现了我外昏内炬、外弱内坚的一面。
没有人知道这一夜,心无旁骛的敬哀皇后,就像老母鸡护崽一样,拥着我一眼没合直到天明。
宫女太监,分别服侍我和敬哀皇后出恭和洗涮。
简单用过膳食,我便有了新的主意。
“姊姊,吴皇太后近日心气不顺,朕打算和姊姊一起去永宁宫问安可好?”
“臣妾遵旨,臣妾也好久不见太后她老人家了,我二人理应如此。”
“甚好,朕的东殿后院,有棵枇杷结果不少,最近天气炎热,想必已经熟透,姊姊和朕一起前去摘上一篮,也好让吴皇太后尝尝鲜。”
“陛下有心,令臣妾惭愧,如无他事即刻动身便是。”
敬哀皇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对她如此亲近,之前怨我整日和宫女嫔妃们厮混在一起,饱受冷落的她,怀着万念俱灰的一颗孤心,以丁忧之名常住娘家。
昨夜的一番云雨,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雷霆万钧之势,也明白了我并不是个纨绔不驯、薄情寡义之人。www.xiumb.com
在一干随从的陪同下,我和敬哀皇后同乘一辇,声势浩大地就去了东殿。
由于东殿各处,正在研制火器,由近卫把守殿门,只有甘卢和宁广二位亲兵统领左右陪护,宫女只带了英娥和解环二人。
东殿后院那棵高大的枇杷树上,碧绿青翠的叶子中间,一簇簇金黄香艳的枇杷果儿,在蜂蝶的萦绕之下,散发着一缕淡淡的酒香味儿。
我亲自动手,爬树的敏捷程度,让甘卢和宁广都咋舌不已。
“陛下,您这身手,真是深藏不露啊!”
“陛下神勇,令末将都自叹不如啊!”
我在粗大的枝桠上东挪西蹿,把一颗颗熟透了的枇杷果儿往树下抛去。
敬哀皇后,还有英娥和解环两个宫女,兴奋得兜起裙摆,绕着枇杷树跑来跑去,把我抛下的一颗颗枇杷果儿全接在裙兜里。
我在枇杷树上意犹未尽,树下三人已经累得是香汗淋漓。
敬哀皇后气喘吁吁,站在刚从枇杷树上跳了下来的我面前。
“陛下,累死臣妾了,您一下就摘这么多。”
英娥、解环两个宫女,也被我敏捷的动作所震撼。二人借机向我献着殷勤。
“陛下神武,陛下神武啊!”
这一顿恭维,让我飘飘欲仙,对她们的夸赞,我真是受用。
“你们几个,真当朕是昨天那个扶不起的阿斗?朕告诉你们,朕是九五之尊的真命天子,有朕在,我蜀汉不亡。”
此刻,我中气十足,慷慨激昂,也一语双关,要想得到更多的支持,首先要让身边的人对我有百倍的信心,这样,他们才能前仆后继地为我蜀汉的江山社稷赴汤蹈火。
东殿外面,有太监已经准备好了编织精美的藤篮,英娥和解环,用丝绢吧黄澄澄的枇杷果儿一个个擦拭得干干净净,然后装了满满三只篮子。
“来人,给永乐宫的玉妃李娘娘,送一篮枇杷果儿过去,传朕的旨意,让玉妃李娘娘移驾永宁宫吴皇太后那里与朕会面。”
一个小太监快步上前,在我面前躬身一跪。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给玉妃李娘娘宣陛下您的旨意。”
老太监桂德已经准备好了龙辇,停放在东殿门口侯着。
东殿的几间偏房和中间院子里,工匠们夜以继日地在赶工,一些火器的雏形已经铸造成型,只待打磨后的安装工序了。
“起驾永宁宫。”
老太监桂德,长长的一声唱喏,我和敬哀皇后并排坐在辇车里移驾永乐宫。
这次短程出行,不足二里地,我本想用小驾规格,但一想,时机还不成熟,我得随意一些。
不然公卿奉引,大将军参乘,太仆掌车,兵刀护卫都一样不少。
就连仪仗旗队,我也省了,只有近期挑选出来的大内禁军二十四人横刀左右,值事太监八人,贴身宫女一十二人而已。
加上敬哀皇后那边的各类随从三十六人,也算不上什么规格和阵势。
永宁宫外,已有太监宫女排列成行,看来,我的一切正常行动,目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陛下驾到,陛下和皇后娘娘驾临永宁宫,问吴皇太后慈安!”
老太监桂德的嗓音,拉得比前几次要长,而且声调也高了不少。
在桂德唱喏的尾音里,宫门外列队的宫女和太监,马上齐刷刷跪倒一片。
“奴才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移驾宫内。”
跪迎我的宫女和太监们,然后按位置前后有序起身,分列在宫门两旁,中间让出一条宽阔的道来。
两个执事太监,弯腰飞奔,从宫门内滚动着一卷红毯,片刻间就把红毯铺到龙辇前面。
“陛下,皇后娘娘,请下车。”
桂德挑起辇车的门帘,弯下身子,然后扶着我伸出的左臂。
龙辇的另一侧,宫女英娥照办,搀着敬哀皇后跟在我的后面。
“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
不错,形式起码有,而且还很有体统,我猜想,这和我斩亲兵统领夏侯敬不无关系。
“陛下小心脚下。”
“皇后娘娘小心脚下。”
刚进得永宁宫的宫门,就看到吴皇太后被两个宫女搀扶着站在慈心殿的门口台阶上。
“本宫见过陛下。”
吴皇太后,从台阶上下来,准备做出施礼的动作。
我赶忙上前一步,搀住吴皇太后的一只胳膊。
“阿斗见过母后。母后万万不可给阿斗行礼。”
跟在我身后的敬哀皇后,移步上前,在吴皇太后面前三步处跪了下来。
“敬哀见过太后娘娘千岁,问太后娘娘金安。”
“陛下圣安,皇后慈安。”
吴皇太后把另一只手,搭在我扶着她胳膊都一只手上,谦和地向我和敬哀皇后回礼。
“陛下您朝务繁忙,怎么想起来到哀家这里来啦?”
“回母后话,东殿枇杷熟了,敬哀皇后也想母后,阿斗这才陪她过来看望母后。再说了,有什么朝务非得让阿斗亲为?攘外有相父,安内有蒋琬,阿斗也乐得清闲,母后您说是吧?”
我听出来了,吴皇太后一句“哀家”,等于是搬出先皇,来奠定她的地位还有和我的关系。
这一点,毋容置疑,我怎么也不能违背祖制,我明显感觉到,吴皇太后已经对我产生了新的看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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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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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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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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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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