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样只管自己,太自私了!”母亲怒斥道。
“哎,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爱,才会生出这种抱怨。真恶心!”我心想。
“我怎么自私啦?我怎么就自私啦?”死鱼眼如同斗鸡一样,脑袋向前一顶一顶地,十分好笑,语言依旧是那么苍白没有营养,但气势上像是要吃人。若不是看在樟洋的面子上,“真想冲上去给他个大嘴巴子再来个旋风腿,从来没有男人敢这样对母女俩造次,金牙那么野蛮,终究是雷声大雨点小,从来没有伤到过妈妈,就你这个小丑,这么嚣张的还没见过。”我心里如是想,但表面上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按兵不动。wWW.ΧìǔΜЬ.CǒΜ
“就像上次旅行回来,你自己坐在那,什么也不管,饭也不帮忙做!”母亲敏感的神经又被触发了。她总是希望在这个恶心的男人身上得到充足个更多的爱,没有期待也就没有愤怒了,我每次只能暗自摇摇头,表示她所托非人还无谓地歇斯底里。我看人很准,这个男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话说回来,母亲最喜欢强求别人体贴她,总是欲壑难填,也真是让人挺心累的。
争吵之后照旧是冷战,这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最要命的是我那可恶的恻隐之心,总是为了维持大家表面上的关系而去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传话者。虽然不情愿,事后总是埋怨自己心太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总是充当和事老的角色,可能是因为懦弱吧。
离开家以后,胸口的憋闷感减弱了。
沐浴在下午的阳光中,太阳还留有灿烂过的余温,是那种沾染了橙色的金色,像是一种别致的玫瑰花在天空绽放。我每天下班后开开心心地穿过宽阔的大街,回到租来的狭小公寓里。她喜欢这样的一个人的日子。
那三年间,母女之间的关系一直处于冰点。我不再需要母亲的关爱,母亲也没有要给的意思。母亲也貌似觉得这样能放松很多,从来不去过问我的住所。这样也好,拉开距离可能会把很多问题想清楚。
婚姻的不幸使得她本就刚烈的性格更加易怒和极端。她从来没办法给我提供一个稳定的家庭环境,好像也从来没有丝毫歉意,甚至还扬言当初就应该把她送人,言外之意,我是她的累赘,阻碍了她的寻爱计划。我气不过,回嘴到:“你凭什么把我送人,既然生下我就有责任养我,我也没有要求你生下我!”母亲无言以对。不再喧嚷。母亲就是这样,说话常常不经大脑,我实在气不过的时候稍微动一下脑子就怼到她哑口无言。但我还是爱她,总是想着她对我的好。我想起小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等妈妈下班回来,下班回来的妈妈笑眯眯地从包里掏出来我特别喜欢吃的油炸臭豆腐,像那种垃圾食品,妈妈平时几乎是不给我吃的,也许是为了弥补晚归的愧疚心理吧,茧子记得妈妈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和发自内心的,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更多的是不苟言笑的表情。我特别羡慕那种能和父母有说有笑的同学,但那似乎对我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母亲身边,我从来都总是战战兢兢,生怕哪句话说错了惹怒她。除此之外,她对我的态度常常很冷淡,完全没有释放出过对女儿亲昵的举动,言语也很是冷淡,我常常怀疑自己是否被母亲爱着。我不会撒娇,也从来都不哭,她习惯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想法,遇到任何事情都会自行消化。长期的隐忍导致她对周遭变动的感知变得些许迟钝和麻木,她很难与别人同喜同悲。是樟洋的出现拯救了她,让她第一次感受完全被爱,让她拥有了第二次生命。
太阳也陷落下去。狂风大作。春天的天气还仍然是一向的阴晴不定,瞬间屋子里的温度仿佛直降到零下,天气越冷,我的老毛病就越严重,眼里的天空似乎总是雾蒙蒙的,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灰尘。我的右眼视力骤降,毫无征兆。为此不得不换了一个更大度数的眼镜片。
我质疑并厌恶医院里的各项繁琐并掺有水分的检查,我通过自行寻找病因,最终确认自己有可能是由于身体的血糖波动影响到了晶状体的外渗透压从而降低了晶状体的调节能力。
曾经的我并不像这般敏感多疑,是其多年与母亲的纠葛,让她思考了很多关于人性的问题。有一次,母亲最好的一个男性朋友和一个漂亮的女性朋友来家里做客,席间母亲对她的女朋友“掏心掏肺”、“前倨后恭”,两个人可谓谈笑风生,不亦乐乎。可是当她的朋友们刚一走,母亲的脸一下子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极尽言语侮辱之能事,开始丑化那个女人。她竟然还对我说起那个女人曾经做过失足小姐的事情。虽然年纪尚轻,但是明辨是非的我却对母亲的行为感到非常厌恶。诸如此类的事情,母亲还做过很多,我发现母亲其实是一个很“邪恶”的,善于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人。尽管母亲很多次用行为有意无意地告诉过她,这个世界是可恶的,做人不要太诚实,我还是改变不了长久以来为了博得母亲的爱而逐渐形成的讨好型人格修炼而来的发自真心的诚实和勇敢。
从那时起,我对母亲的看法就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当你不再信任一个人的人品的时候,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会开始产生质疑。所以,在母亲千方百计地想要拆散我和樟洋的时候,在我看来,她也是想要为了在外人面前保住其颜面而已,并不是美其名曰的为了我的幸福和前途考虑。这也让我对母亲的话不再全部都轻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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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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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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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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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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