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你这农耕用具设计,也是绝妙,学生这些年在家中也喜看这些机巧之器,不过未能有所建树。”
“其实就是,有时候你读书有所得,但不算什么,就好像典韦,我一直叫他识文断字,但他遇到类似事情的时候,从来不会去带着学识来思考。”
诸葛亮每有疑惑,郭谊都会尽力解答。
甚至偶尔还会中伤典韦。
“你提俺做甚!?”
典韦在一旁眉头挑动,登时就不乐意了,伱教学生就教学生,我教他习武锻体的时候,也从没拿你说过什么!
哦,先生进步神速,那没事了。
“提一提,无妨。”
诸葛亮抬手劝道。
典韦心里抖了一下,特么没说你是吧?你还无妨上了。
你是劝俺还是帮你老师数落俺!
就你这个样子,日后长大了也是个小郭谊。
“啧,典兄不必如此挂怀,人各有所长,你的长处在武艺、胆略和忠义上,此等无人敢诟病。”
“对,这个对,”典韦登时点头,对诸葛亮正色道:“这要多听,好好听听先生对俺的评价。”
【你勤于改进农具,利用所掌握的学识,进行实践,你的恢复能力在增加】
【恢复能力,可以让你任何有消耗的某项能力在使用后,得到自然恢复,你继续勤学增长这项反馈奖励,将会影响内脏恢复能力】
【你勤于内政民生,你的皮肤韧劲在提升,紧绷时将不易被割裂撕破,如常时则和常人无二,继续增长这项反馈奖励,将会使能力大幅度质变】
【天道酬勤】
“妙啊。”
郭谊本来想休息了,但是一听这话,精神头一下子又来了。
在多次获得各种奖励之后,随着不断使用能力,熟练度增加,这【天道酬勤】的核心特性,奖励也将变得越发丰富。
郭谊发现,【天道酬勤】的奖励力度,和他的官职、知名度或许都是有关系的,应当是他本人在这世间的重要程度,会影响到特性的力度。
除却经常使用外,“闻达”也是一种方式。
毕竟,名者承世间之盼,英雄为众人所望,而能者自当多劳。
“亮儿,休息半夜,明日我们寻工匠打造此物的同时,陪我走访一趟陈氏所住之地,水利之时我不擅长,书籍也少,要去拜访陈登,求得一观才是。”
“陈登。”
诸葛亮微微点头,他们家族和陈氏当然也是颇有交情,毕竟同在徐州之内,彼此数代之中,也有亲族联姻的行为。
士族便是如此,盘根错节,不会让自己势单力薄。
……
东郡,衙署内。
荀彧和曹操在散帐之后,今日将冬日到来时,大多事宜都处理完毕,且安排了如去年一般的救援兵马。
驰援当地百姓度过冬灾。
但今年,因秋时的粮食还算是足备,百姓与屯民们多省吃俭用,算可以安稳度过,所以也不会有灾。
唯一的问题便是,拿下了徐州、豫州之后,来年当思何处,如何能积攒军粮,多行商道。
同时,也收到了袁绍的一封书信,两人自然要深聊一番当下的局势。
“袁术,冢中枯骨耳,我自无惧也。”
“不过此书信送来我处,实际上是暗示我自稳固境地,切莫与之交锋北地,袁绍也惧我此时出兵北上,扰乱他与公孙瓒之战。”
曹操并指而笑谈,在这封信中看到了袁绍的惧怕之意,自然也有些自得,“天下英豪,数二袁拥兵自重,纵观两河南北、泰山南北,唯有我能与之相抗也,但却并非是现在。”
“志才、孟誉为我刻画之方略,至今日起,几乎已经达成,唯一事未得。”
荀彧在侧而坐,本身身姿颇为安稳,但是听见这话,立身而起后,担忧的道:“袁绍自河东壮大,不必与之争锋,其裹挟北方士人豪杰,与公孙瓒相争,已成定局。”
“至于主公所言一事未得,应该是指的天子东归之事。”
“天子,思归也,在长安之中,颍川长者不少,主公现居东郡,坐拥颍川,实则是便利之事,明年不光要鼓励民生,还要时刻准备东归之事,如此这所缺的天时,便可在其中也。”
“唉,”谈及此事,曹操也是颇为头疼。
一旦如此,光是要兴建宫殿,准备行装等事,就要劳民伤财。
现在所得的钱粮,要耗损大半在天子身上,而四方的朝贡,他估计并不能收到多少。
其余诸侯视他也不会太过尊敬,汉廷终究是无法光复耳,可此事却又不得不做。
曹操心里明白一件事,在最初追随身后的这些文武,都是因为他有真正扶汉之心,方才追随。
而迎回汉帝,就是所有人所公认要做的一件事。
当迎回之后,局势会当如何,也并不会过多考量,但此事,定是所有人心中所想,乃至朝思暮想。
为何呢?这是让这些曾经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问心无愧的一桩心愿,唯有了却这桩心愿,方才能看到汉廷这架破马车,到底还能跑多少年。
“迎,自然是要迎!”曹操奋力的捏了捏拳,在荀彧面前铿锵有力的说道:“此为我生平夙愿,也是尔等臣子之愿,天子东归,乃至匹夫应当有责!”
“奈何,现在徐州、兖州,天子都不肯封给我,若是迎回来,我只是领军之人,自生动荡,反遭奸人所害,所以天子要迎,却不能全然奉命。”
“需知,将在外,军令还有所不受,我若能迎天子回来,除却得一张大旗之外,还能得什么?仍要注意后方起火,内患实多,在外能听从天子令的将军,又有多少会奉我之命?”
“孟誉、志才,多是一腔热血,非要迎天子不可,但文若你可不能不懂我,我该如何自处呢?”
荀彧直接被说沉默了,这番话说来怨怼极多,已经和当初不一样了,当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时常便会说起天子蒙难,需当自强。
可现在所言,却也并非没有道理。
天子若迎回,又该以谁人令为主,除非可掌控天子于掌中,但那样一来,又非是臣下之道。
尽管荀彧心里很是难受,且有担忧,但他还是长舒了一口气,道:“主公在颍川,可资士族之众。”
“陈氏、荀氏、钟氏之才都能尽收,如此迎天子回归,也可置于颍川腹地,再以东郡、陈留为护,坐望洛阳。”
“置于爵位……”
荀彧低着头想了想,道:“今年将此功绩送至长安,在下认为天子定当会以诏令封赏。”
“真的?”
曹操凑近了荀彧,双眸盯着他问道。
“真的。”
荀彧稍稍避开了目光,坚定的点头道。
“哈哈哈!”曹操大笑起来,伸手不断拍打荀彧的后背,以示其放松,“听闻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文若当深思我所言,若我日后为后方所乱,又该如何去匡扶天下?”
“若不能匡扶天下,那么迎回来的只是汉帝而已,又不是当年大汉。”
曹操说完,面色已经极为严肃郑重,他极少和荀彧说到这个地步,但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三州之地,都需人才提携任用。
接下来,将会涌现大量的人才,提出无数制度来匡正此事,这就不是在厮杀作战了,这战场已经到了另一处来。
荀彧瘦削的面庞稍稍正色,胡须微微耸动了几下,但还是拱手道:“主公放心,我自会明白其中轻重。”
“文若,”曹操一把抓住他拱起的双手,笑道:“汝乃是,吾之子房也,当以大业为重。”
“至于之后如何,都是容后再议之事。”
荀彧几次抬头,又和曹操对视几眼,仍旧还是一脸正经,“没,没事了吧?”
“没了。”
“那在下先行告退,还要去准备上表天子,将今年之事总报于长安,今年是否还要遣使去?”
“当然要遣,可遣鲍信派人去长安面见天子,述左右之职,朝贡今年所得,让人知晓我曹操如今功绩。”
荀彧点点头,“诶。”
……
从衙署堂上出来,走在宽阔的校场上,荀彧面色紧绷得很是难受,今日这一番对话,又是不可让人知晓之言。
但言语之中,敲打之意、恳求之意皆有,真是令人两难。
如今的州牧,和当年初见时,颇有不同,但仍旧还是纵横豪情之人,如何不想追随,可唯独这数此大胜,接连仁、威皆俱的所得,令他已有所改变。
一人,得兖、徐、豫三地民心,无论军威还是仁义,都得人传诵,且无诟病之处,日后若要再抹黑诟病,那不就只能用诬脏之语了。
这样的人,当真是五霸之业也。
日后岂能居于人下。
荀彧心中清楚,但他明白,此意绝不可再多想。
多想一点就会爆炸!
内心如何能平静。
如此想着,迎面走来一人,还未看清楚是谁,声音就已经进入耳中,打断了他的思绪。
“文若。”
“哎。”
荀彧茫然抬头,然后愣住眨了眨,然后心里百般不情愿的皱起了眉头。
孟誉。
“孟誉来见主公?”
郭谊笑得很灿烂,“没有,我来找你。”
“哦,找我何事?”荀彧微微躬身,尽可能保持不苟言笑的态度,但是自郭谊从徐州回来后,现在对他的态度是越发的自然。
而且时常点评许多细小事宜,还会为他正衣冠。
偶尔让荀彧觉得,自己真的小了一辈。
但家族传下来的涵养,让他不和郭谊一般见识,只能尽量远离。
“要钱。”
郭谊摊开手,很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让你拨钱粮、矿产、木料和布匹,需要的量比较大。”
“我在阳里亭置办了田产——”郭谊一停,很自然的改口,“我在阳里亭准备了农耕之事。”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荀彧恍惚了一下,眉头紧皱。
“我准备了农耕之事,改良农耕用具,准备在阳里亭推行,需要大量的财物调度,可制作农具,如此来广为推及,这样可以令军屯,更为便捷。”
“除此之外,我近日要去见陈登一面,求其家中书籍,与之共商水利之事,将钱财拨于我,省得我去找主公了。”
说话间,郭谊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荀彧的肩膀上。
相比于当年初见时,他现在真的,放肆了很多。
“那,为什么要找我呢?你去见陈登,那是私交之礼,难道还要衙署为你出钱吗?”
荀彧平静的说道,准备回绝他的请求。
这种公私不分的事情,哪怕是自家亲叔父的唯一弟子,也不能给你开了先河,此乃是清廉之心也。
而且,你要钱居然当我面来要!!连个奏报都不肯写来!这种事情你口头上就想办了!
当真不要脸!!真把我当你侄子了是吧!!?
郭谊肩膀一紧,沉声道:“我去见陈登,是为水利之事,为民生计,是公事还是私事?”
“公事。”
“那我取此财备礼,能得其欢颜,而后促膝而谈,共商策论,难道不是公事?”
“这是私事,”荀彧抬头盯着郭谊,满脸的无奈。
“文若呐,”郭谊苦恼咋舌,“明年麦熟时,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没想到我一身才学,竟然受阻于你,若是慈明泉下有知,将会如何?!”
荀彧:“……”
我真的是。
当时我就该把叔父的书籍全烧了,一本不留!
无耻之徒,无耻之徒!!呸!
“唉!!”
荀彧实在是没忍住,一口气没上来,想起方才曹操所言,又是心绪复杂,不想再和郭谊继续争论。
“罢了,给你便是,不愿与你计较。”
“这就对了,”郭谊顿时眉开眼笑,两人长袍收拢,负手自身后,并肩出院去,期间荀彧一句话也不说。
快出门时,郭谊知道他心绪不佳,于是认真的问道:“文若,怎么一点笑意也不见,可是,家里有事?”
“你盼我点好吧,”荀彧叹了口气,也不愿把话说明,但一肚子话,却也还是无意识的说道:“你说,人凭心而活,还是凭盼而活?若身置泥潭,如何清名?”琇書蛧
郭谊顿时笑了,“凭心啊,再者说了,评价属于他人之口,你怎能管?唯有自己凭心而活,方可将所谓清名、浊名展于世人。”
“我这么说吧,你名叫荀彧,但若是识字不全宛若典韦这等人者,恐怕要叫你苟货。”
“但无论是荀彧,还是苟货,能为民请命,为乱世开太平,那不就是好货,顾虑旧制,何必如此?”
荀彧沉思许久,微微点头。
蓦然抬头,咬牙切齿的盯着郭谊,“你才是狗货!!我叔父一世才学!你都学了些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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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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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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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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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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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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