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枕戈>第7 章 四面楚歌乌鸦卫,大观全面攻北狄!
  俞光北在接到贺知文的信以后,整个人瞬间变得极度亢奋,在中军大帐内,疯狂的来回跳跃,手舞足蹈的就像是一个获得大奖的孩童一样,年近四十的俞光北眼角含泪,手里紧紧攥住那封来自西北宁远的信,心里翻江倒海的波涛汹涌,他难以自抑情绪,第一次在手下人面前失态。

  没人知道,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将军,至今为止未曾婚配,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自己看着北边,喝着闷酒,脑子里不断的重复出现让自己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幕:

  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骑在爷爷头上,开开心心的摇着爷爷刚刚买的拨浪鼓,他的父亲和母亲,坐在车头上,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孩子,父亲无奈的和爷爷说:“爹,您让南儿下来吧,他正是顽劣不堪的年纪,容易把您的脖子弄伤。”

  满头白发的老人一边笑,一边拍着自己孙子的屁股说:“不怕,我的光南才不会把我弄上,我的光南很快就会长大成为一个小伙子,考取功名,光耀咱们南华俞家的。”

  然后老人把小孩子抱下来,宠溺的用鼻子蹭着小孩的鼻子,问他:“你说是不是啊,光南,爷爷说的,小光南能不能做到!”

  小孩子奶声奶气但又语气坚定的说:“可以!没问题!我一定会当状元的!让爷爷开心!”

  几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到了一处山坳,停下来休息,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看到一只蛤蟆,觉得有趣,就离开自家长辈跟前去追,刚刚钻进一旁的灌木丛里,就听到自己的爷爷语速很快的喊了一句:“光南,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透过灌木树的缝隙里,这个小男孩看到一群北狄骑兵把自己的祖父和父母围了起来,而自己的父母已经抽出佩剑和骑兵对峙了起来。

  只听到骑兵领头的说:“俞老爷子,这么着急离开北狄,是我们北狄怠慢了您?”

  俞老爷子笑呵呵的说:“北狄对老朽全家都很好,只是,老朽是南边的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没有想到居然劳烦将军亲自送老朽,真是荣幸之至。”

  骑兵领头的哈哈一笑,然后冷冷的说:“我说,俞秋夜,你就不要装傻了,既然你不选择效力王庭,那就得留下来,我不能让你活着回大观!”

  被称做俞秋夜的老人呵呵笑着站起来,挺直了腰,看着眼前这些来者不善的骑兵,然后不屑的说:“北狄好手段,拉拢不成,就要杀人灭口!我好赖代表的是大观,拓跋布军,你要杀我,想清楚了可能带来的后果?”

  拓跋布军想了想,还是遗憾的说:“你说的对,我要杀了你,后果很严重,可是,遗憾的是,你明明死于我们北狄山匪的劫掠,谁说你是被我们杀的?”

  俞秋夜的儿子,也就是藏在灌木丛中小孩的父亲,杀退了几个骑兵后,为了掩护妻子和老父亲,被拓跋布军硬生生的用长枪从胸口向上挑起来,沾满血的枪头从他的后脑勺里插出来,而他的妻子,同样被一个骑兵从背后一刀穿胸而过,她倒地的时候,看着灌木丛方向,嘴里在喃喃说:“别,出,来,闭嘴!”

  小小的俞光南,看着母亲的口型,死死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父亲,母亲被拓跋布军一个个的杀了,而自己差点就被搜查的骑兵,一枪刺中!

  拓跋布军沉着脸下令:“沿此路继续向南追击一百里,看到那个小男孩,格杀勿论,同时对人说,大观使臣俞秋夜一家,被山匪劫掠身陨,你等正在全力追查,有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wWW.ΧìǔΜЬ.CǒΜ

  等眼前的骑兵都走了,俞光南满眼是泪水,爬到亲人身边,坐在地上,怔怔无神的哭,后来,埋葬了惨死家人的俞光南,沿着边境,逃回大观,改名俞光北,流浪在大观,后来投身军伍,直至官升御寇军主将!

  俞光北把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大跨步走出中军大帐,高声下令:“全军立刻收拾,不带辎重,防务移交衙门,全速行军,目标,宁远城东方向!”

  象山军主将石信达,接到贺知文的密信,立刻率军出发,密信里有一块令牌和一封信,信中说:“象山军主将听令,全军即刻开拔宁远城东,无御寇军汇合,全力顶住乌鸦卫东线,全力攻击,若有建功,石信达当为石敢当!”

  其实石信达压根不知道贺知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看见“如朕亲临”令牌,他就知道,自己该上了!

  文绣虎在马背上跑了一天,已经双腿愈发疼痛,他知道,大腿内侧已经破了,可是身后的十几万骑兵都是这样,没有人叫苦。

  抬头看了看毒辣的烈日,文绣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起手挡了一下阳光,嘴里喃喃自语:“王爷,说好了,等我,一定要等我!”

  霍冠侯策马追上了,沙哑的问文绣虎:“小子,你的方向对不对?咱们可没有干粮和水了!”

  文绣虎目光坚定的说:“对!我信我自己!”

  霍冠侯摸了摸干裂的的嘴唇,已经渗血了,这一辈子,也没有这么惨过,一会儿,见了乌鸦卫那帮杂碎,一定要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怒火!

  忽然,视线中出现两个接触在一起的点,慢慢的在放大,是正在酣战的乌鸦卫和屠幽卫!

  文绣虎强忍激动,咽了咽唾沫,转头大喝:“换马!冲锋!”

  霍冠侯率先完成换马,十几万骑兵几乎同时开始换马!开始朝着战场集团式冲锋!

  正在全力指挥乌鸦卫的兀术台听到手下人来报,西边出现十几万骑兵的时候,内心瞬间就慌了,因为那面越来越近的军旗上是大的的“霍!”兀术台暗骂:“脱脱不花你个蠢货,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该把飞流骑全部放过来!”

  很快,兀术台就意识到不对劲了,飞流骑什么时候有十几万人了?这么一大片乌泱泱的骑兵人数,最少十万!而且脱脱不花不应该是这种因为私仇而置北狄于不顾的蠢货,难不成,南苑铁骑已经被灭了?

  想到这里,兀术台后背发凉,紧急下令全军向东撤退!

  可是等了一会儿,发现乌鸦卫并没有东移,正要发火的兀术台听到手下人来报,东边出现两股敌军,近十万步军,正在死死挡住乌鸦卫的后退路线!

  还没有等兀术台反应,一个更坏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乌鸦卫的后备,出现了本应该是友军的铁延部骑兵!

  而铁延部正在极力封锁乌鸦卫的后退路线,而且下手极其残忍,兀术台急火攻心,喉头一甜,晕了过去!

  主将晕倒,乌鸦卫群龙无首,不敢动作,被屠幽卫、飞流骑、象山军、御寇军和铁延部四面合围!

  贺知文面色狰狞的对楚穆之大喊:“楚穆之,把你的那些新武器,给老子一个不剩的砸到这帮杂碎头上!老子等了好久,他娘的!”

  楚穆之一挥手,巨大的投石车出现在屠幽卫身后,随着投石车工作,一颗颗巨大的火爆弹飞向乌鸦卫,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乌鸦卫的防御阵型,瞬间被冲垮,每一个火爆弹的爆炸,不仅仅是成片的炸飞乌鸦卫士卒,更是炸在他们心上,让本就信奉长生天的他们觉得是自己被长生天抛弃了,士气大跌!

  而紧接着,一辆辆钢铁战车开始出击,横冲直撞的冲向正在溃退的乌鸦卫,重重的钢铁战车冲进人群,瞬间碾死许多乌鸦卫士兵,而战车两边的利刃,随着车轮的转动,无情的收割的乌鸦卫士兵的生命!

  层出不穷的武器,让乌鸦卫的的士气,跌倒谷底!那可以一箭射穿几十个人的巨大床弩箭,屠幽卫士兵随身携带的快速盒子弩,短小但威力巨大的短矛,飞起来就要一个乌鸦卫士兵的命,还有武装到牙齿的重骑兵冲杀,乌鸦卫士兵引以为豪的骑兵,也被屠幽卫士兵背后奇怪的刀瞬间击破……

  随着贺知文一个信号弹的升空,文绣虎率兵接替了铁延部的封堵,文绣虎带着两万屠幽卫士兵,手持斩马刀,左突右进,砍翻一片,御寇军和象山军,也彻底放开厮杀,屠幽卫和飞流骑,来回横推乌鸦卫!

  铁延部众人在一旁看着眼前大观军士对乌鸦卫的屠杀,又看了看慕容归,心中庆幸自己的酋长没有选择和大观军士对抗。

  而慕容归内心更是不平静,眼前的一幕,让他颠覆以往的认知,没法打,不说人员数量,就论装备和国力,北狄远远不是大观的对手。

  屠幽卫这些装备如果可以装备眼前这近六十万军队,那么只要后勤跟的上,北狄无人可挡,会被横推的。

  慕容归突然意识到,好像这次除了自己的铁延部,整个北狄要被杀光了,自己的铁延部可能真的要成为草原的王了!

  慕容归回头下令:“铁延部从即刻起,完全听从大观皇帝命令,任何人不准与大观人起冲突,全力配合大观军士,违令者,斩!”

  铁延部众人疯狂点头,开玩笑,眼前的场景,谁看不出来,跟着大观混,草原上唯一的部落,除了铁延部,还有谁!

  眼前这四面楚歌被屠杀的乌鸦卫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大观人,不敢惹,不好惹,不能惹!

  就在乌鸦卫被屠杀的时候,北狄王庭联合几大部落骑兵,正在飞快驰援乌鸦卫,可是就在途径铁延部领地的时候,周彦率兵,疯狂的在全线突击北狄边境线,一时间,北狄全线告急,拓跋浚不得不分兵各地解围,无暇顾及乌鸦卫,只能寄希望于乌鸦卫挺住!

  拓跋浚不知道是,他寄希望的乌鸦卫十万重骑兵,还没有发挥作用,就被贺知文的新武器和飞流骑,以及文绣虎所部,杀的一个不剩!

  等拓跋浚回过神来,乌鸦卫已经没了,一个不剩,因为贺知文下令,没有俘虏,全部绞杀,不接受投降!

  所以,乌鸦卫在经过殊死抵抗后,被屠幽卫联军团团围住,挨个点名,一个不剩,全部被杀!

  而周彦带领大观境内所有能调用的部队,采取多点进攻,全面开花的策略,已经深入北狄一百多里,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而在周彦的身后,是无数自发支援后勤的大观百姓,王书友的惨死,让大观黎民百姓也觉醒了,不能对北狄心存幻想,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亡我之心未死,必当令其授首!

  兀术台醒来以后,发现身边只有不到一万人,周围全是大观兵士,他们在不断的收割着乌鸦卫士兵的生命。兀术台内心苦涩,怎么大观的士兵就可以有支援,自己的乌鸦卫就没有支援。

  兀术台不知道的是,周彦带着大观全国士兵在除了宁远城以外的整个北狄边境线全面突袭,让拓跋浚不得不把本来计划增援他的五大部落骑兵给分散开,调到边境线作战,而分给他的十万重骑兵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就被贺知文他们的联军团团围住,一点点的吞噬。

  拓跋浚在王庭里听到乌鸦卫被围着屠杀的消息气愤不已,又被铁延部的背叛急的晕厥,醒来后的拓跋浚急于寻找大祭司,可是大祭司突然消失了,拓跋浚这才明白,大祭司就是他一直苦苦追寻的的大观暗狐——幽!

  拓跋浚无力的坐在地上,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铁延部要背叛,为什么乌鸦卫这么快就被击破,为什么自己信任的大祭司居然是暗狐!

  直到巫离部的酋长勃尔赤金进来,一拳打醒了他,勃尔赤金拎着他的领子,一边重拳砸在他的脸上,一边恨铁不成钢:“你在做什么!现在是你应该颓废的时候?整个北狄都在战火中煎熬,那帮羸弱的南汉人现在正在肆无忌惮的践踏我们的草原,而你却像一个胆小鬼一样缩在这里,你不配做草原的雄鹰!”

  拓跋浚推开勃尔赤金,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冷冷的说:“勃尔赤金,你立刻联系其他部落的酋长,同时下令,北狄全军收缩,退守王庭,现在乌鸦卫没了,南苑铁骑没有消息,应该也没有了,我们能做的就是收拢防线,在王庭,我们和大观决一死战,利用地势优势,节节布防,尽可能的消耗大观军队的有生力量!”

  勃尔赤金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拓跋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得振作,现在北狄还靠你,我去联络他们,你穿上你的铠甲,骑上你的战马,我们北狄的雄鹰,不可以有退意!”

  拓跋浚穿上他几年没有穿的铠甲,骑上战马,和勃尔赤金一同出去,亲自指挥部队收拢防线。

  贺知文骑马走到已经是独木难支的乌鸦卫跟前,看着浑身是血的兀术台。贺知文下马,走到兀术台的面前,冷冷的开口:“兀术台,你有没有想过有这一天,你向屠幽卫举起屠刀的时候,有没有一丝怜悯。”

  兀术台惨笑着摇头,抬起头看着贺知文说:“两军对战,何来怜悯,我兀术台兵败,无话可说,只求你可以放过我的这些手下,留他们一命。”

  贺知文咬着牙,举刀对着他恨意滔天的说:“留他们一命?你当初给我屠幽卫留一线生机了?十几万人,你一个没留,现在要我留他们一命?我告诉你,不可能,我之前的命令是不留俘虏,现在依旧是不留一个活口!”

  贺知文提刀上前,一刀斩开面前兀术台亲兵的铠甲,顺势将其开膛破肚,而周围人见此,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兀术台和剩下的乌鸦卫屠杀殆尽,而兀术台躺在亲兵身下,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睛直直的看着贺知文,他的亲兵,死死护住他,直到最后一个人死绝,也没有人让兀术台去面对眼前的屠幽卫。

  贺知文把兀术台胸口的刀拔出来,插回刀鞘,他闭目跪在地上,两行清泪缓缓留下,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怀大笑,没有一丝丝痛快,相反,很伤心。没有人去扶贺知文,大家心里都明白,至此,贺知文心里的仇恨,完全消失,压在心里的滔天巨石,在兀术台死的时候,才彻底粉碎。

  没有人可以想象到贺知文心里的痛楚和压力,十几万人因为自己无一人幸存,时常夜里梦中惊醒,脑海中都是十几万人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景象。而自己从最开始到现在,一步步的查案,一个个的揪出来,直到兀术台的死,贺知文心中的枷锁,才解开放下。

  周鸿鹄走上前,拍着贺知文肩膀,他多多少少可以体会到贺知文的心情,毕竟他曾经作为凶手之一,任谁背负这么大的冤屈和仇恨,在大仇得报以后,都不会哈哈笑出来的。

  周彦从人群后面穿出来,看着贺知文跪在地上,没来由的问了一句:“干什么呢?祭拜兀术台呢?贺知文,你不会真的和兀术台互相喜欢吧?”

  周彦的耍宝,让气氛活跃了起来,许多人都笑了出来,贺知文也起身,盯着周彦说:“成了圣主了,不太好下手了,要不,周老二,你打!你是亲二哥,没问题!”

  周鸿鹄笑着说:“你也不是不可以打,我把他按住,你让其余人闭眼睛,这样不就没有人知道了?何来欺君之罪?”

  周彦吓的躲到霍冠侯身后,贺知文这才看见,周彦的脸上全是土,而且胡茬也变得浓密了,身上都是血,想来这几日,周彦也过的不太容易。

  贺知文对着周彦弯腰,略带哽咽的说:“我替屠幽卫十几万亡魂,谢谢圣主!”而贺知文身后的屠幽卫士兵,同时弯腰,周彦没有躲避,理所当然的受了贺知文和屠幽卫士兵的感恩。

  周彦眉头微皱,对贺知文说:“这几日,虽然大观境内所有军队都在北边边境作战,压进北狄境内一百多里,可是北狄军队现在突然向后撤去,是有计划的撤退,层层布防,幸亏咱们的人比较谨慎,这才让北狄军队设下的陷阱没有太多的伤害我们的士兵。”

  贺知文摸着胡子,想了想说:“应该是北狄要选择一个地方给我们一个痛击,比如找一个我们必须经过的有利地势,提前埋伏,一举歼灭我们或者击退我们!”

  周鸿鹄拿出军舆图,仔细看了看,指着一个地方说:“王庭!只有王庭的前面,有一个相对较缓和的平原,而两侧是很高的山丘,适合埋伏大量的骑兵,也有利于骑兵冲刺!”

  霍冠侯有些不同意,问周鸿鹄:“理由呢?咱们这一路,经过的地方都可以的,为什么偏偏是王庭。”

  这个时候,一个让贺知文熟悉的声音响起:“二皇子说的对,北狄王庭王上拓跋浚的确打算要王庭和咱们决一死战!”

  贺知文看到了游山,他有些意外和惊喜,然后看到游山旁边站着一个人,怎么和北狄那边人穿的衣服类似,稀奇古怪的。

  还没有等周彦和贺知文问话,这个站在游山跟前的人就跪下了,恭声高喊:“大观暗狐幽,拜见圣主,拜见二皇子,王爷和各位将军!”

  周彦有些震惊的说:“你就是暗狐最神秘的幽!”

  幽点点头说:“回圣主,是卑职,卑职前不久还是北狄的大祭司呢,二皇子说的有道理,卑职在拓跋浚身边二十余年,甚是了解他,加上一路过来的时候,也在利用大祭司身份问北狄那边的军队,得知拓跋浚要所有军队集结在北狄王庭附近,幸亏卑职跑的快,不然拓跋浚就把我抓回去了,他已经察觉出来我是那个他找了很久的暗狐了。”

  周彦拱手对幽和游山行礼,诚恳的说:“朕,代表大观,谢谢二位及暗狐所有人为大观的付出,此战若胜,朕亲自给暗狐正名,让暗狐活在阳光下!”

  贺知文他们同时对幽和游山弯腰行礼,发自内心的感谢,没有他们在北狄冒死卧底,传递信息,甚至合纵连横的挑拨离间,就不可能有现在这个局面。

  贺知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现在得让大家休息,养足精神,毕竟人困马乏,等几日,我们准备好了,一举横推到北狄王庭,咱们让拓跋浚出来给咱们牵马!”

  周彦走过来对贺知文说:“那就这样,你把你们的传令烟花多给我带些,我沿路分发,等看到你的进攻烟花,咱们全线突击,这次,我是带着大观和北狄打的,大观境内除了必要的军队,其他的我都带过来了,要么不玩,要玩咱们就直接全部亮底牌!”

  周彦走后,贺知文下令所有人原地驻扎,好好休息,听候命令。

  周鸿鹄咳了一声,给了贺知文一个眼神,贺知文顺着周鸿鹄的眼神方向,看到了满眼是泪的刘灵菀。

  刘灵菀看着满身是血的贺知文,心疼无比,她快速走过去,掏出手绢给贺知文擦着血污,可是怎么也擦不干净,她觉得这些都是贺知文的血,擦着擦着,手背上就开出一朵朵晶莹的花。

  贺知文给刘灵菀擦着泪,安慰她说:“没事儿,小茹,都是敌人的血,不是我的,还有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吧。”

  刘灵菀摇着头,倔强的说:“不,我要留在你身边,你放心,我不给你添乱,我就跟在你们的后边,等安全了我再找你。”

  贺知文拗不过她,只能同意,把刘灵菀安置在楚穆之和苏齐安的大帐附近,有他两在刘灵菀身边,刘灵菀就不会有事情的,因为贺知文给屠幽卫的军师预留了三万精兵保护!

  过了几日,贺知文骑马走到大军面前,正要下令出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阵铿锵有力的鼓声,扭头一看,是刘灵菀站在高高的战鼓台上,奋力的擂着战鼓,她这几日特意学会的,就想着为了贺知文可以做点什么。

  贺知文看着刘灵菀奋力擂鼓,举起右拳放在心口,大军所有人自发高喊:“呼!呼!呼!”这是他们对刘灵菀的认可和尊敬!

  贺知文高喝:“全军出击!”

  紧接着屠幽卫的信号烟花在北狄边境线上陆续升空!

  大观对北狄的全面进攻开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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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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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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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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