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枕戈>第5 章 铁骨铮铮王书友,同仇敌忾赴边境!
  拓跋浚拖延的同时,为了做戏做全套,他居然真的派使臣出发前往大观,这是慕容归没有想到,娘的,这是真的铁了心要和大观死磕了,慕容归心里极度不平静。因为他现在站在一个危险的平衡点,选择谁成了大问题,一旦选择错了,他就带着铁延部,万劫不复了。

  慕容归在帐篷里来回踱步,一直在考虑怎么选择,他很紧张。这时候自己部落的二把手进来和他说了一个消息,让他瞬间暴怒。

  “大酋长,王庭那边给我们的物资,都是坏的,是一些残次品,那些肉和干粮,都是发了霉的,药品也不齐全,至于那些所谓的精钢武器,都是前线用完了的残缺不全的刀,大酋长,我们被戏耍了。”

  慕容归握紧双拳,愤怒的站起来,虎目怒睁,不可置信的说:“你说什么?拓!跋!浚!”

  慕容归在这个时候已经做出选择了,他选择相信大祭司,他要在关键的时候,给北狄一个意外之喜,他要去搏一搏北狄共主,他要让自己的铁延部成为草原唯一成型的部落,他要铁延部跟着大观变得人人识字知礼,他要铁延部的孩子们世代都可以不用再为基本生活物资做强盗!

  可是慕容归不知道的是,那些让他暴怒的残次品物资,正是大祭司故意给的!

  贺知文收了到来自北狄暗狐的密信,是一个游离在大观和北狄国境两边的牧羊人给传递的,他借口羊被屠幽卫兵卒抢走了,吵着闹着要见屠幽卫的大将军,贺知文知道以后就把他带进来,谁知这个牧羊人张口就要一百两黄金,贺知文有些忍俊不禁,就笑着问他:“我说,你这是神仙羊啊,一百两黄金!”

  牧羊人一边大口吃着肉,吞咽的空隙还不忘给自己猛灌几口酒。听到贺知文这么问,他梗着脖子说:“我这羊,比神仙羊都值钱,还没有长大就被你们的士兵给偷了给吃掉了。”

  贺知文翘着二郎腿,有些好笑的问:“先不说我的兵不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是他们干的,那也不值一百两吧?”

  牧羊人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头也不抬的说:“那,如果加上这个东西,我的羊就不止一百两黄金了。”

  贺知文接过信,打开一看,神色一震,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牧羊人,小心的问:“你是暗狐的?不会是蜂鸟吧?”

  牧羊人点了点头,又摇头,然后不悲不喜的说:“属下暗狐甲部游山见过王爷,蜂鸟已经殉国,为了掩护我和另一个暗狐高级别的谍子。现在整个北狄就剩下我和另一个暗狐了,其他的都被拓跋浚拔掉了。”

  贺知文有些痛惜的说:“我还想着是蜂鸟呢,结果,唉。”

  牧羊人打扮的游山却笑起来说:“王爷不必伤心,我们这些人选择暗狐的那天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说起来,我还挺羡慕蜂鸟,他可以以身殉国,我想这样还不可以,我对大观的热爱,不比任何人差!”

  贺知文自责的说:“是我们不好,我们的无能造成了你们一直在北狄无法回家。”

  游山却摆摆手说:“无妨,王爷,和你们没关系,咱们每个人的分工不同,而且我相信,如果王爷是我们,会比我们更加悍不畏死,不是吗?哈哈哈哈”

  贺知文没有说话,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把一百两黄金给了他,因为如果再拖的时间长了,会让人怀疑的。

  游山接过黄金以后,拿着放羊的棍子,开心的离开屠幽卫大营,赶着羊开始返回北狄,只不过在经过北狄边境的时候,被乌鸦卫的士卒把一百两黄金抢了去,还打了他一顿。

  游山揉着脸看着那些离开的乌鸦卫士兵,没有说话,因为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只有这样,才可以用黄金转移乌鸦卫的视线,他还得去见大祭司,那个整个暗狐最神秘的谍子——幽。

  贺知文叫进来苏齐安和楚穆之,给他们看了信以后,苏齐安和楚穆之的眉头皱起来了,目前的形势看起来,对屠幽卫很不利,以前面对的最多是乌鸦卫和南苑铁骑,现在可能还有北狄好几个部落的联盟,作为双方最精锐的部队,屠幽卫和乌鸦卫肯定都是对方欲先除之而后快的。

  贺知文故作轻松的说:“看来,北狄那个叫什么拓跋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着急,甚至比我们还要着急。”

  苏齐安放下笔,看着贺知文说:“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圣主没有?没有不赶紧告诉圣主,在这里贫什么嘴?”

  贺知文笑着说:“已经派人去京都了,老苏你的火气这么大做什么?不就是小茹家的远房表姐看上楚穆之没看上你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齐安捂住贺知文的嘴,威胁他:“闭嘴,老子哪里是因为这个,老子真的是因为此事紧急,应该尽快和圣主说!你要敢乱说,老子和你没完!”

  贺知文举起手投降,苏齐安这才放开他,谁料贺知文一边跑一边说:“不就是小茹表姐没有看上你吗?别生气,天下又不是只有那一朵花!”

  苏齐安:(︶︹︺)

  楚穆之:(^_^)

  很快,一匹战马从屠幽卫出发,快马加鞭的赶往京都。这匹战马和北狄使节队伍,一前一后进入京都。

  圣主周彦刚刚看完贺知文送来的密信,就有人通报北狄使节队伍到了,正在宫外求见。

  周彦冷笑着说:“可真是赶巧了,我这刚刚收到消息,他们就来表演了。”

  随后周彦安排北狄使节先住在天合苑,第二日朝会再见他们,并派重兵把守,不许使节队伍任何人随意外出,违令者,就地格杀!

  第二日朝会,北狄使节队伍趾高气昂的踏进大殿,为首之人更是叫嚣:“南汉圣主,你们暗狐在我们伟大的北狄王庭暗杀了我们好几个部落酋长,你最好把他们交出来,不然,我们北狄的铁蹄,可就要踏破你们大观了。”

  此言一出,朝臣激愤,这种行径简直就是在藐视大观,可是周彦却抬手拦住了一众愤怒的大臣,他笑呵呵的说:“按理说,拓跋浚应该给你们带着国书吧,于情于理,你们应该先呈上来国书给我才是,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听拓跋浚的话呢?”

  北狄使节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国书,按理来说就是应该先给国书,再说诉求。于是没有多想,就把国书走上前,递给了周彦。

  没想到周彦接过国书,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果然是北蛮,不通教化,不谙礼数,就得主人教才能知道先干什么,我还以为拓跋浚也不会呢,不然怎么没有告诉你们呢?”

  北狄使节闻言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彦若无其事的翻着国书,听着四周大观大臣们的嘲笑,北狄使节的脚趾不由自主的抠着鞋底。

  周彦看过国书以后,收起笑容,严肃的说:“你们说是我大观暗狐杀的就是我们大观暗狐杀的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大观还说没有暗狐呢,暗狐还是你们北狄的呢。事情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凡事讲证据,谁知道你们那两个什么部落酋长是真的死了还是假死了,还有,这件事情既然要我们背锅,那也得我们大观派人过去查看才行,不是我们做的我们坚决不认!”

  北狄使节闻言,满意的点头,因为拓跋浚要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让大观派人去北狄调查,拖延时间,于是北狄使节痛快的表示应该查,毕竟换了是谁都不信。

  可是周彦就在上方把北狄使节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心里不屑的说:“你们想拖延时间,我还想呢,我也需要时间准备,拓跋浚,接下来,就看我们双方谁准备的充分了!”

  等北狄使节退走以后,周彦看着下边的大臣们,新老交替使的朝臣面孔里多了许多朝气。他朗声说:“你们也看到了,于情于理,我们都得派人过去调查,哪怕是过去玩也得有人去,不过同样去了也很危险,因为去了很可能会死!你们谁愿意去啊?”

  话音刚落,一些刚刚入朝为官就急于立功的年轻士子纷纷请缨。可是周彦又哪里舍得这些年轻宝贝,他看向那些一言不发的老臣,可是看到的只有一言不发。

  就在周彦摇头的时候,王书友站了出来,他笑呵呵的看着那些争的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对着周彦鞠躬,然后又转身说:“不要争了,有人说大观是你们年轻人的,这话不假,可是大观也是我们这帮老骨头的啊,所以,这次,你们继续尊老,我们就不爱幼了,我去吧,众位老臣有谁愿意陪着我走一遭北狄?也让北狄那帮家伙看看我们大观文人的风骨!”

  王书友的现身,让周彦有些意外,但是更意外的是王书友站出来以后,居然真的有老臣也站出来了,眼神中都是视死如归的决然。周彦不禁说:“这次去北狄,凶险难料,诸位爱卿本可以安享晚年天伦之乐的,可是想清楚了?”

  王书友看着圣主,摇了摇头说:“贺王爷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让我震耳欲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辈读书人哪怕做不到这样,也要有这个气概,我等可能回不来了,可是却可以让大观后来的读书人,腰杆挺的直直的!”

  很快王书友一行人出发了,在经过宁远城的时候,王书友特地去看了看自己的独子王铭,他看到儿子在满是泥污的池子里苦练本领,又心疼又欣慰。他没有打扰王铭,而是去见了见贺知文,他想和贺知文道歉,也想谢谢他。ωωω.χΙυΜЬ.Cǒm

  贺知文给王书友倒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说:“王尚书可生了一个好儿子啊。”

  王书友端起酒一饮而尽,随后摇摇头说:“犬子顽劣,幸得王爷收容改造,卑职十分感谢,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好,这次去了北狄,要是还能回来,任凭王爷处置!”

  贺知文背着手站起来,一脸认真的说:“说真的,我不恨你,你那么对我正常,不管是周彦让你这么干的,还是因为我打了你儿子一个半死。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王尚书,你真的有一个好儿子,王铭目前是屠幽卫最优秀最刻苦的兵,这样的兵,是好兵!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从北狄活着回来,当面夸夸他,我想,他应该很开心。”

  王书友笑着摇头说:“王爷放心,我还没有心存死志,可是此去北狄,未必可以完好无缺,所以该有的心理准备,我还是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世上之事,何其所幸!”

  贺知文没有说什么,而是重重的对王书友鞠了一躬,把自己的贴身匕首从腰间拿出来,赠送给王书友,让他留着防身。

  王书友在走之前,最后看了一眼王铭,然后笑着离开屠幽卫大营,前往北狄王庭,而王铭像是有什么感应一样,回过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只是感觉自己的父亲刚刚就在身后看着自己训练,王铭只当是太想家了,没有多想,就继续训练。

  王书友带着队伍到了北狄,拓跋浚很给面子,好酒好肉招待,美人美食相伴,大有让大观使节队伍乐不思观的意思。

  宴会上,拓跋浚亲自给王书友倒酒,却被王书友拒绝了,他不卑不亢的说:“感谢拓跋王上的招待,可惜我素来不饮酒,就要辜负你的美意了。”

  拓跋浚不甘心的说:“王大人在大观乃人中龙凤,当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济世大臣,区区一个尚书,绝对不是您的顶点。”

  王书友细嚼慢咽着嘴里还有一些腥味的羊肉,然后不缓不慢的说:“王上这话可就错了,如果要不是大皇子抬爱,给机会,我现在可能连之前的侍郎都不是了,更别说尚书了,况且,做官到什么高度,是我大观圣主奖赏的,并非我等自己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拓跋浚脸色有些阴沉,眼前的这个家伙怎么和以前情报收集的情况不一样?不是说以前极其贪婪,极其无赖,极其好色,怎么现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难不成情报他娘的又错了?

  宴会结束后,王书友带的大观使节队伍所休息的地方,拓跋浚亲自带队来到这里,名义上说是加强防卫,实际他还是想来策反王书友,顺便把所有大观使臣都策反了最好!

  拓跋浚不请自来的掀开王书友所在的帐篷,笑呵呵的坐下,看着王书友说:“王大人,你说人活在世上,难道真的就有人没有一点欲望和缺点吗?”

  王书友没有看他,而是淡然的翻了翻书,直截了当的说:“王上还是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不用在这里用人生感悟打哑迷,你那二三十年的人生真的不配说感悟。”

  拓跋浚也没有生气,而是抬起手,紧接着就有人抬进来一大箱金银珠宝,还有两个绝色美女,包括在大观境内的四处大宅子,还有大观银票一百万两!

  看着眼前的金银财宝,王书友的喉结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没有人可以抵御这种诱惑,可是现在的王书友不是以前的王书友了,如果是以前的王书友,他会立刻投诚,转而出卖大观。

  可是现在的王书友却是会这样做:他站起来,照单全收,嘴上谢谢拓跋浚的礼物,其实心里盘算着找个借口,把这些运回去给大观做军费。

  拓跋浚只问了一句话,他盯着王书友的眼睛说:“大观圣主是不是已经知道我要带北狄攻打大观,他是不是已经在做准备了?”

  王书友表面上露出对眼前金银珠宝的贪婪,嘴上说:“知道,你们的使臣和二傻子一样,都给漏了,准备?什么准备,大观圣主很生气,说要我们好好调查,查出凶手,让你们没有理由打我们。”

  看到王书友这样的神态,拓跋浚露出鄙视的神态,而紧接着王书友问了他一句话,让他更加确认王书友已经被拉拢了,王书友有些着急的问拓跋浚:“王上,您可不可以让我安排人把这些宝贝运回去,毕竟等谈完运风险太大,我也不能继续更好的为王上做事不是?”

  拓跋浚笑着点头同意了,而王书友等这批金银珠宝彻底进入大观以后,他确认了自己的亲信会把这笔钱带到屠幽卫,然后吐了一口气,摸了摸袖子里的匕首,朝着自己带领的大观队伍走去,因为有人真的选择叛变了,他得杀几个人,让那些已经动摇了的人,不敢有别的心思!

  王书友掀开一个帐篷,看到几个大臣正抢着对一个面容娇好的北狄女子上下其手,满脸淫笑,面对怀中北狄女子的套话,居然毫无防备的托盘而出!

  王书友喊过来两个自己随行护卫,守住门口,他拔出了那把匕首,很快帐篷内响起了匕首刺进胸膛的声音,害怕的尖叫声,桌子和酒杯倒地的声音,还有王书友那声嘶力竭的声音:“来之前都说过了,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站住,往!往!往哪里!跑!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们!你们!以为!以为!是!随便!说说的?”

  过了一会儿,王书友满身是血的出来了,而身后的帐篷里,无一人幸免,全部被刺死!

  紧接着,王书友来到另外一个帐篷,掀开帘子,看到这个帐篷里的大臣还比较宽心,没有人接受北狄诱惑,王书友满脸血的笑了,然后狰狞的说:“你们很好,如果你们也和他们一样,今日要么我刺死你们,要么你们先把我弄死,然后被侍卫砍死!谁敢背叛大观,谁就得死!老子都只是假装答应骗取那些金银珠宝运回去做军费,那么多钱我都不心动,你们居然还能被几个女流之辈就套出话!真的该死!”

  然后王书友想起来了什么,回自己的帐篷把自己帐篷里的两个女子刺死,静静的等待拓跋浚的到来,这么大动静拓跋浚不会不来的!

  很快,拓跋浚就让人把王书友控制了起来,他有些不理解的问:“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拿了钱了?你怎么会不喜欢钱呢?”

  肩胛骨被贯穿的王书友虚弱的说:“钱?我……当然……喜欢,可是,我更喜欢……我的骨气……不能……不能丢……我可是大观人士,怎么……怎么会和……你们这种茹毛饮血……的野人臣服!”

  拓跋浚微笑着下令:“给我把他的骨头一点点敲碎!挖出来!我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可是王书友直到被活活折磨死,都没有求饶一句,甚至连声也没坑一声。这种骨气,直接影响了其余使臣,他们纷纷咬舌自尽,或者以头撞墙自尽!

  纵死,也要铁骨铮铮!这是他们的王尚书在被酷刑折磨之前的唯一一句话。

  尽管北狄极力封锁消息,可是还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传回了大观,周彦头一次因为一个大臣,或者说因为王书友的所作所为感到悲伤和震撼。他流着泪亲自撰文,通告全国,把王书友在北狄做的事情和受的折磨,以及使臣们的高风亮节,告诉了大观国民。

  很快,整个大观百姓纷纷义愤填膺,对于王书友的遭遇都心痛不已,而他的高风亮节更是被人传唱,更让人惊叹的是王夫人和王铭两口子的表现。

  王夫人没有悲伤,也没有落泪,她只是有些遗憾,没有陪在老爷身边,有些心疼老爷,他被挖骨头的时候应该很疼吧,他这个人最怕疼了,平时手破了点皮,都会疼的滋哇乱叫的,这么冷的天,他自己在下边,拖着一身的伤,没人料理可不行,于是,她睡了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她去找王书友了。

  张巧翠同样平静的料理了婆婆的后事以后,反过来安抚着前来吊唁公公和婆婆的众宾客,她说:“公公走之前就和我们说过,他大概率是这个结局,他已经看开了,他不要我们伤心,因为他说,他这辈子,欠朝廷和百姓的太多了,命如果能弥补,那最好了,这是他的归宿。”

  然后她挺着大肚子继续说:“所以,我不能让公婆走了还不安心,我要去宁远,陪着我的丈夫,他现在最需要我了,等他得胜归来,我要他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北狄,把仇人的尸骨挖出来,在公婆的坟前,挫骨扬灰!”

  说完,她就拎着包裹,挺着大肚子独自出发去宁远城。

  而王铭同样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悲伤,只是他的训练强度,已经达到参军以来最大的一次,大到汗水都如同泪水一样,流的不断线。

  他等精疲力尽了以后,起身回去洗漱,换衣服,排队打饭睡觉,见了战友还是会笑呵呵的,只是想比之前,他话少了很多,大家都知道,他憋着一股子恨,他很想杀北狄人,可是没有贺知文的命令,他作为军人不可以,作为儿子,不为父亲报仇,不能。

  而大观周彦再一次做着全国动员:“北狄野人,欺人太甚,假说我大观暗狐杀其酋长,实则是其自己所杀。后收买我大观使臣无功,竟残忍杀害我使臣,手段骇人,难以称人族,多有袭扰我边境,烧杀抢掠,此乃民族大仇!此仇不报,天理难容。朕已调兵遣将,粮草药物同行,朕要御驾亲征,诸君,愿同行者,共朕与北狄决一死战!”

  这个公文在大观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大观天下,百姓纷纷做准备,有准备粮食的,有愿意投身军营的,还有一些女眷,愿意在边境给军士浣洗衣物等等。而大观境内所有军队全部开拔,朝着北边前进,整个皇宫里都没有一个禁军,因为周彦带着御林军和禁军一起去宁远城了,他真的要带着整个大观与北狄决一死战!

  一时间,整个大观,浩浩荡荡的都是人,从圣主到百姓,从军队到官员,都在赶赴边境,北狄残害王书友这一次,真的把大观百姓惹怒了!

  而贺知文单独嘱咐着文绣虎什么,文绣虎满脸兴奋,带着一大队熟练掌握斩马刀的骑兵朝着西北方向前去。

  而还有几骑,朝着东边和南边奔去他们和文绣虎一样,身上都揣着密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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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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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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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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