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乞丐早早的将天桥下熟睡的老瞎子喊起来:“老瞎子,该起来干活了,你说你,大将军回来了你还不好意思睡在他门口了,不知道是谁日日夜夜的念着大将军。”老瞎子自顾自的整理着他那穿在身上仅有的一套衣服,明明一夜间起来整理了好几次,可就是觉得哪里没有弄平整。被老乞丐一早上催了好几次的他不耐烦:“我说,老东西,你能不能闭嘴,你知不知道,老子今天说的东西,晚上可以带你去酒楼住,而且好酒好肉管饱!你他妈的再给我在这里叨扰,信不信我今天让你饿肚子!”“嘿,我说,你怎么骂人呢,再说,还不一定有人愿意听呢!别到时候都是我们一帮乞丐在看,我们这帮人可没有钱!”老乞丐一脸不在乎的说着。终于觉得整理好着装的老瞎子说:“你这腌臜货,你懂个卵子,你记住我教给你的那几句话,别让你手下那帮废物给说岔劈了!”老乞丐一脸郑重的拍了拍胸膛,表示放心。
“老瞎子,走不走了!”
“闭嘴!马上就好了!”
“老瞎子,行啦,没完了!”
“闭嘴,走,干活!今天让京都的人看看,谁才是说书的大家!”
而昨夜互相吐露心中爱意的贺知文和刘灵菀,也早早的起床了。贺知文是今日要早早的去京都衙门,去问问京都衙门调查的情况,还有将自己在黑衣人身上扒出来的情报和他们验证一下。顺便还要去看看新屠幽卫招收入伍人员情况。刘灵菀则是昨夜回酒楼听到酒楼小二说。今早会有说书先生说车骑将军和屠幽卫在鸣兵谷战败的详细经过,还有说背后原因!她早早起来,梳妆打扮好,坐在酒楼下翘首以待,虽然贺知文早就和她说了,可是她还是要听听,万一有遗漏呢,万一说的不对呢,万一有人对贺知文不敬,自己还可以帮着说说,万一……
京都衙门里,贺知文看着京都衙门长官,京兆尹——梁忠,笑眯眯的问:“梁大人,自从我为官,大人就是守卫京都的中流砥柱,现在我回来,还要仰仗大人多多帮助。”“将军折煞老朽了,仰仗谈不上,职责所在,定当全力而为的替陛下办事!”梁忠不卑不亢的回答贺知文的客套。贺知文翻着卷宗,没有理会梁忠的回应,赞叹到:“梁大人手下办事效率真的高,贺某这边刚刚有点头绪,正欲验证一番,你这里已经有和我心中疑惑相佐证的记录了。”京兆尹梁忠喝了一口茶,炫耀一般说到:“这些都是我京都衙门牌翁蒋世勇查到的,他破案的效率和准确度,在京都也是闻名遐迩,这么多年京都的地下地上可以安稳运转,蒋牌翁功不可没。”
闻言抬起头的贺知文好奇的看到众多捕快头子里,最为平静的一个人,此人站在捕快行列的最前面,仿佛梁忠说的这些只是家长里短,不值一提。而蒋世勇感觉到贺知文在看他,也就直视贺知文。贺知文在他的眼中看到隐忍不发,怀才不遇,心中明白,这是一个有大才而没有施展空间的人,有野心而没有建功机会的人。随即贺知文开玩笑的说着:“是吗?梁大人,您这般夸奖,不怕我惜才挖墙脚?”梁忠笑呵呵的说:“这有什么怕的,贺将军要是需要,尽管调动,蒋世勇!你可愿意?”贺知文看到蒋世勇听到他说挖墙脚露出一丝期待,但很快压下去了,而听到梁忠问他愿意与否,他明显犹豫了,迟迟不出声,后来才说了一句全凭梁大人吩咐。
贺知文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不方便透露给他的秘密,也懒得问,就问蒋世勇说:“你为何确定这些杀手是出自杀手组织——人间。而你又如何断定,此事是吏部尚书张新吾雇凶杀人的!”蒋世勇看了看左右,梁忠心领神会的说:“你等先行退下,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来。”左右捕快走了以后,蒋世勇说:“其实这么多年,我京都衙门和三教九流人士,佛道两宗,杀手组织皆有交集,也同样有线人安插在内收集情报。一,贺将军出身行伍,武艺高超,寻常杀手根本无济于事,那么就得顶尖杀手,放眼天下,人间的杀手说第二,无人说第一。二,人间组织接受雇佣条件比较苛刻,尤其在京都,要求起价白银八千两,杀有官身的,一万五千两起,而且出钱雇佣的一定得是在京为官的,这样就算失手了,也会有人帮助将损失降到最低。三,人间组织内线传来消息说,近日入账两万两白银,此人直接进入只有二品官员才能进入的接待区,与此同时,在人间楼后门,京都衙门在贩夫走卒行业里的内线看到吏部尚书管家在人间楼后门等待着,一同呆着的还有一顶轿子和四个抬轿人。四,人间组织内部下令,执行任务的杀手有一个人尸体未找到,派人前往通知雇主,而所派之人正好是内线,他去的刚刚好是吏部尚书府偏院。因此断定是吏部尚书买凶杀人!”
贺知文听了蒋世勇的分析,更加赞赏他,心中打定主意要把他挖过来,因为此人有大用。随即说到:“多谢蒋牌翁知无不言,贺某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此事还望蒋牌翁继续调查,有消息烦请通知贺某!并且,此事暂时保密。”蒋世勇抱拳回应:“分内事,不言谢。”贺知文心中默念张新吾,然后和梁忠蒋世勇告辞,说还有事处理,先行告退,然后去京都城外新屠幽卫营地。
京都城今日舆论沸腾,一众说书人将贺知文和屠幽卫兵败鸣兵谷一事讲述,并且直言是有人陷害屠幽卫,出卖大观,将军事情报传给北狄,才导致的战败。群情激愤,争论激烈,分成两派,一派是一直觉得屠幽卫不可能败的如此惨烈,果然有人陷害,一派是依旧觉得屠幽卫和贺知文已然叛变,哪怕贺知文现在已经回来了,但极有可能是北狄的内应!
刘灵菀在天桥下,和众多百姓围着一个瞎眼的说书人,听着他绘声绘色的讲着此次边境屠幽卫对抗北狄乌鸦卫,通过双方视角,深入浅出的把乌鸦卫如有神助一样,精准预测屠幽卫每一步大的作战计划,从而事先应对埋伏,诱敌深入,直至在鸣兵谷全歼屠幽卫,而天不亡贺知文,他活着回来了,是否如世人所言他已叛国,尚未可知。循循善诱的将百姓引到贺知文一边。在场的人听着听着就觉得此事不对,应该是有人出卖才会让贺知文与屠幽卫一败涂地!刘灵菀一上午听了好几个说书人讲此事,只有他说的最为中肯,而且构思新颖,别具一格。“啪!”瞎子说书人惊堂木拍下:“欲知屠幽卫和贺知文究竟是为谁所害?此次兵败真凶到底是贺知文还是另有其人,且听下回分解!”
刘灵菀是第一个打赏的,她笑眯眯的将一锭金元宝重重的放在替老瞎子收钱的老乞丐手里,转身离去。老乞丐则满脸兴奋的说:“老瞎子,真有你的,金子,今晚酒楼注定了!我要喝二十年陈酿!”
今日起,瞎子说书人,开始正式名震京都,他后面的每一次说书,都会在京都引起剧烈反响,因为老瞎子说书深入人心,言辞诚恳,经常让人声泪俱下和心神紧绷!而老瞎子也被正式聘请到天合苑,管吃住。一个月例钱五十两,打赏还有分成!
贺知文在屠幽卫新兵营地,看着忙忙碌碌招收新兵的刘钟,李长青,张向北三人连水都顾不上喝,过去一边给三人倒水,一边说:“不用太急,要注意劳逸结合。”三人看到是贺知文给倒水,惶恐起身,被贺知文按住坐下。刘钟突然对着一众新兵吼到:“你们不是吵着闹着要见大将军嘛,这就是大将军,那些说不见大将军不参兵的,他娘的,现在大将军在,谁要是再给我找理由不好好训练,我把你裤裆里那二两玩意儿切片!”围观贺知文的新兵哄堂大笑,有胆大的问贺知文说书的和之前传闻哪个是真的。贺知文没有明确说,他知道说书的已经在新兵营说过了,这个时候他不用说太多,不然有过度解释的嫌疑。于是朗声说:“是非曲直,不是谁说了就算的,而且,诸位既然选择来到这里,就已经在心里做了选择,还有就是,任何时候,要相信自己眼睛看到和感受到的!我不敢说什么大话,但是背叛大观!我与我九族,不得好死!”众人高呼:“大将军!大将军!”
大观在北狄有暗狐,北狄在大观同样有间谍组织,叫夜莺!大观京都近几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被夜莺传回北狄。北狄王庭已经召开几天的庭议,一直在讨论如何应对大观京都近几日民间与朝廷的变化。两匹快马从北狄王庭出发,往不同方向,两位信使带着密报,去往各自的目的地。
乌鸦卫和南苑铁骑驻地门口,各有一位信使,风尘仆仆赶来,大腿内侧因长时间骑马磨破血流不止,下马以后两腿不能站立,而座下马匹直奔草料与水池,不去管主人如何。
几乎同一时间,南苑铁骑和乌鸦卫同时开拔,以战斗阵型往前压进。而乌鸦卫更是直接向着边境突袭,一度打到宁远城,宁远城守将王莽发动全城百姓殊死抵抗,利用地形优势和火供结合,才堪堪抵住乌鸦卫的进攻,面对乌鸦卫的多频率和大规模的进攻,宁远城迫只是时间问题,除非屠幽卫再现,可惜没有如果。
宁远城外围,王莽一脸狰狞的把一个乌鸦卫兵卒砍死,往地上吐出一只带血的耳朵,看着再一次退去的乌鸦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骂骂咧咧的:“俺日那个出卖屠幽卫的祖宗,他妈的乌鸦卫这么难打,没有屠幽卫谁他妈可以顶住,这个狗杂碎,娘的,来人,搞一个八百里加急!直往京都,就写请求支援,宁远告急,乌鸦卫重兵围攻,宁远城难以抵挡,伤亡惨重,我等虽无惧生死,可若无支援,城破近在咫尺!”王莽心里其实还想着一个人,贺知文!他心里想:“贺兄弟,贺将军,贺神仙,你一定要没事儿,不然俺王莽死无所谓,这城里的百姓是无辜的,城破以后,等待他们的只有北狄人的屠杀和凌辱,一定要来,快点!”
从屠幽卫新兵营好不容易脱身出来的贺知文对于屠幽卫新兵营的进展很满意,因为这么短的时间里,刘钟三人就已经让他们这帮新兵形成了很强的战斗力,而且凝聚力也不差,现在差的是实战,一场足以让新兵蜕变的实战!是时候和圣主商量着给新屠幽卫一场名正言顺的战斗了。
突然,一匹马从京都外冲进来,马背上的人大喊:“八百里加急!宁远告急,北狄重兵围攻!请求支援!”走在街上的贺知文看到八百里加急从身边奔离,心中一紧,直接跑到路边牵马的外地来的商人身边,扔下几十两银子和一句话就骑马前往皇宫:“边境告急,借马一用,银子可能不够,直接去将军府找刘闯武!”那个外地商人在众人的解释下才罢手,没有追过去,嘴里还吐槽说:“就算再忙,也该好好说的,大将军也不行!”
等贺知文赶到皇宫,见到圣主眉头紧皱,小声询问已经赶到的太师,太师将乌鸦卫频繁叩边,并且重兵围攻宁远的事告诉贺知文,贺知文心中出现王莽几人,旋即对着圣主请战:“圣主,贺知文请战,屠幽卫新兵营已初步成型,也具有很大的战力,虽不及乌鸦卫,但可拖住其进攻的脚步,也可以让屠幽卫新兵成长为真正的铁血战士,情况紧急,需要立刻前往宁远!”圣主看了看贺知文,问几成把握,贺知文说五成把握拖住!圣主下令:“着贺知文携带屠幽卫即刻前往宁远城,先行拖住乌鸦卫进攻势头,待各地援军到达,贺知文统一指挥,许皇权特许,谁敢不从,格杀勿论!”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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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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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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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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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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