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文想了想回答道:“目前还不确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此贼暂时还没有想要我大观彻底被北狄趁虚而入,应该仅仅是要拿掉我,或者说是我可能会挡住此贼的计划,所以,才会暗中促使乌鸦卫和南苑铁骑联合起来吃掉我屠幽卫,因为光凭乌鸦卫是吃不掉屠幽卫,屠幽卫整体实力比乌鸦卫强一点点,两军厮杀无数,伤亡都在半数,因此就要南苑铁骑从侧翼凿穿屠幽卫阵型,采用中心开花配合乌鸦卫的合围,一举吃掉我屠幽卫!”“可是朕不理解的是,南苑铁骑调动不可能我们不知道,毕竟他们的对面,是我大观闻名于世的飞流铁骑!”圣主踱着步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孙太师斟酌了一下,笃定的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蓄谋已久,暗布杀局!”贺知文和圣主注视着他,老太师竹筒倒豆子,不吐不快,继续说:“只有一个解释,这个黑暗中的爬虫,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布局,我们飞流骑面对的,是南苑铁骑,但也不全是,真正的南苑铁骑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偷偷调动到他们计划中的位置,和飞流骑每天捉对厮杀的南苑铁骑应该是借着伤员的名义,暗中撤下精锐,但是留下一半人轮番上阵迷糊飞流骑,同时在北狄境内秘密训练一批新的铁骑,按照南苑铁骑的训练机制和强度进行训练,同时,乌鸦卫加大袭扰力度,让屠幽卫精神时刻紧绷以应对大规模的进攻,无暇他顾,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就等藏在我大观黑暗中的爬虫等到最佳时机,里应外合,一击必中!”
贺知文点头:“的确是,最近一年多,乌鸦卫一改之前的作风,时常袭扰边境,甚至有几次,直接与我屠幽卫发生规模不小的战役,最多人数投入五万有余,而屠幽卫受制于兵员数量吃亏,只能全力应对乌鸦卫带来的可能,未曾有精力去多思考其他。”
老太师接着话茬又说:“真正的机会就在文哥制定好作战计划,上呈圣主批阅,后圣主交由兵部校验考证,同时着六部官长同在,力争钱粮人医同步。虽然作战计划是机密,但是经过这么多人同时参阅,无法确定是何人有可能泄露,故此,北狄才会收到暗中之人的情报传递,开始制定一系列的针对性作战计划,而我大观与北狄虽时有交战,但民间贸易并为隔绝,故而情报传递又无法确定是谁,从哪,传给谁!如此一来,屠幽卫的作战计划在诸多隐蔽条件掩护下,顺利到达北狄!”
圣主注视着屋顶,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袖,怔怔的说:“幸好北狄野心不大,幸好这个暗中之人目前还没有颠覆大观,幸好文哥还在,希望就还在。”
屋内的温度好像随着众人的沉默下降了许多,后来贺知文打破了沉默:“陛下,既然目前我们可以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敌人已经出招了,我们不能被动,要掌握主动权,所以我恳请陛下,让我“复活”,这样方便我调查这个事情,也允许我建立情报系统收集信息,赐我皇权特许!”圣主担忧道:“你想清楚了,这么做你要面对很多谩骂抨击,甚至有生命危险!”
贺知文跪下重重磕头,声泪俱下:“圣主!我的命早就在鸣兵谷没了,是数十万屠幽卫同袍把活命的机会给了我,我若不把这个暗中之人揪出来,我死不瞑目!数十万屠幽卫兄弟的冤屈难得昭雪!”“好,朕明日朝会中,找个由头继续让你活在天下人面前!此事的调查你相机行事,出了天大的事,朕给你扛着!”圣主答应了贺知文的请求。
第二日朝会,众大臣有本上奏完,都在等着圣主宣布退朝,听到的不是往日那句不悲不喜的“退朝”,而是圣主不容置疑的声音:“众爱卿,稍安勿躁,朕要给你们变一个戏法,大变活人!”随后圣主给身边内侍一个眼神,内侍随即咳了咳,大殿内回响起:“宣,屠幽卫主将车骑将军贺知文觐见!”伴随着大臣们疑惑的目光,贺知文身姿挺拔的从大殿门口走进殿中,顿时朝堂一片哗然,有目瞪口呆的,有几位大臣甚至要当场搏杀贺知文,只是其身边理智尚存的大臣一边拉一边说着贺知文武艺超群,万不可轻送性命!也有喜极而泣的大臣激动万分!
“肃静!”御前侍卫在得到圣主示意后,声如洪钟的吼出来,大殿内刚刚还奔腾的踹流瞬间就成了平静的湖面,安静的只有心跳声和喘息声。看着众大臣这般模样,圣主站起来走到下边坐在地板上,,近身对着彻底趴在地上的众臣说:“诸位都是大观的肱骨,怎么可以这般失态,四书五经里教你们这么做?”笑了笑,圣主又说:“当然,我也知道众爱卿是忧心国事,心系大观白会这样,所以,趁热打铁,朕要颁布一道旨意,听着!着,原车骑将军贺知文重组屠幽卫,所需一切人与物资,可直接与各部领用,再,命贺知文调查鸣兵谷兵败暗藏的玄机,各部官员同样需要配合,允贺知文皇权特许!遇事可先斩后奏!此事不容上议,不容进谏,退朝吧。”此时,有大臣谏言:“陛下!臣,”“闭嘴!朕说过不许进谏,来人!将这个犯上的,拖下去廷杖二十,哼!”圣主咆哮着吼着。
退到后殿的时候,透着屏风看到一个劲儿磕头的贺知文,心里想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值得我相信你!
贺知文待圣主走后,看着这些平日里毕恭毕敬但今天露出真面目的父母官,抱拳说到:“诸位大人想怎么招呼我,都行,我接着就是,别心软,因为一旦我查到你们参与其中,放心,我必定要你们的命!”
“竖子,休的猖狂!虽不知圣主因何不打杀你这投敌叛国的逆贼,还予你如此高的官职,但吾今日定要汝头颅落地!”说话的是大观王朝御史台中丞虞城,此时正撸起袖子,作势要擒下贺知文。看着冲过来的虞城,贺知文有点头疼,因为御史台的人都是些愣种,成日里不是骂这个就是要和那个生死搏杀,只为求清名!躲了几下的贺知文听到虞城说了一句:“竖子,汝何故躲闪,不束手就擒,莫非如同对敌北狄也这般?难怪屠幽卫会败亡,想来和你一样就只知道退避!”贺知文倏忽用力一脚将虞城踢飞出去,一个跨步冲过去掐住虞城的脖子,硬生生的将虞城整个人抓起来:“你辱我可以,但你辱我屠幽卫,该死,莫非你以为我贺知文不敢杀你?你们御史台整日里除了像苍蝇一样蛞躁,还会干什么?啊!”贺知文将昏死过去的虞城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众臣在原地,神色各异。
出了宫的贺知文回到住处,看到刘闯武着急的在门口转圈,一脸担忧。贺知文心中一暖,笑着说到:“闯武,无事,勿要担心,今日圣主已然恢复我的身份,接下来我们要为我们屠幽卫的兄弟讨一个公道了,要杀很多很多人,也会被很多很多人杀,要做好准备了。”刘闯武笑着说:“将军,干吧,让他们来,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个,换一个,死有什么的。”
傍晚,刘闯武将之前联系好的旧部带过来,贺知文就在院子里等他们的,这几人一进院子里,单膝下跪挨个说到:“屠幽卫前军营刘钟,拜见将军,屠幽卫中军医官李长青,拜见将军,屠幽卫先锋传令官张向北,拜见将军,屠幽卫幕僚苏齐安,拜见将军!”贺知文赶忙将几人拉起来,沉声说到:“我很感谢大家这个时候敢过来,我刚刚也和刘闯武说了,圣主今日已经恢复我的身份,命我着手重组屠幽卫,并且查出是谁陷害屠幽卫,接下来要面对的是很多人来杀我们,我们同样会杀很多人,你们今时不同往日,若因妻儿老小心有担忧,现在就可以退出,我绝不会因此和你们心有间隙。”
几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毫不退缩,苏齐安说:“将军,我们几人在刘闯武通知我们见你的时候就明白了,你需要我们,屠幽卫需要我们,而我们同样是屠幽卫的,一日屠幽卫,众生屠幽卫,这是我们在军旗下起的誓,至于妻儿老小,我等已将其偷偷送往别地,留下足够他们安居的财产,所以将军,但凭吩咐,生死无碍!”贺知文看到他们几个都是如此,没说什么,只是抱拳一拜。
随后,贺知文令刘闯武先行去将军府,把府内安顿好,今天晚上他们几个都住在将军府。刘钟,李长青,张向北三人负责重新招兵买马,苏齐安则负责将此次屠幽卫遇袭整个事情的过程写出来整理成册,引导百姓舆论向着怀疑有人出卖发展,同时,让刘,李,张三人将此册在京都和茶楼酒馆散发,借说书人之口,传播出去!
等几人得令出去以后,贺知文想起那个很有意思的湖州人士,刘灵菀姑娘,觉得匆匆离去,并没有好好道别,再去寻她好好请她吃一顿烤鸭。想着想着贺知文就慢慢走到当日见面的小吃街。好在,贺知文的运气不错,他看到那个姑娘坐在椅子上,双脚轻快的在椅子上来回扑腾,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手里拿着一大把烤肉串。贺知文愈发觉得这个姑娘纯真且有趣,便走了过去自顾自的坐下。
“姑娘好胃口,瞧着姑娘吃东西,好香。”刘灵菀扭头看见笑盈盈看她的贺知文,大气的用手背抹了抹嘴角,说到:“呀,忙完了,你是过来找我的?要不要吃,不过要吃串的点呢,我手里的不够我吃都。”贺知文笑哈哈的说:“姑娘,我不吃,不太饿,你吃就好了,放心不抢你手里的。”刘灵菀莞尔一笑,想是想起什么一样,小心翼翼的问:“那天你说你是贺知文,大观车骑将军也叫贺知文,看着你俩年岁相仿,该不会,”“正是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车骑将军贺知文,之前应该是死人,现在又被圣主变戏法活了。”贺知文淡淡的回答。琇書蛧
刘灵菀虽然心里有猜测,但是得到这么肯定的回答,嘴里的东西一下咽不下去,差点噎住,要不是贺知文递给一杯水,说不得贺知文得带她找医生了。看着刘灵菀一脸纠结,贺知文说:“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应该是哪个叛国的贼人吗?怎么敢这样肆意横行的走在京都街上,而且我不是说已经战死沙场了,或者还有一个版本是我现在在北狄美酒美人相伴?”刘灵菀捣蒜一般点头。
贺知文叹了一口气说:“唉,刘姑娘,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非真假你自有判断。我三岁习武,父亲原本是……”刘灵菀听着贺知文讲完事情经过,已经满眼泪水,她心里心疼这个俊朗又坚强的男人,也心疼那数十万无辜的将士。为了转移话题,刘灵菀说:“贺将军,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贺知文站起来,看着天上的月亮,神采飞扬的说:“护我大观安宁,护我在意之人安康,踏平北狄,让百姓再无战乱!”刘灵菀痴痴的看着贺知文,内心里悄悄有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在生根发芽。
刘灵菀轻轻的说:“贺知文,你一定可以的,你要加油。”同时她在心里说,有我呢,我愿意为你做点什么,只要你开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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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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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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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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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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