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之前并不抽烟的。”
他摇头:“你错了,我一直都抽烟的,只是后来有段时间咳得太厉害才戒掉了,只是现在偶尔会想着要抽一支。其实戒烟也蛮好的,以前早晚经常会咳嗽,有时候咳得还很厉害的,现在却不怎么咳嗽了。好了,我们刚才也算是开诚布公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外面还有大堆的事呢,估计要不了多久水家的人也要来了。至于江先生你吧,如今花家在大祭,可是没有人会顾得上你们,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离开花家,到了外面花家就不能将你怎么样了,若是留在花家那么可能够连小命都会搭在这儿。”
他还真像是在为我考虑,他在怂恿我趁乱离开花家。
那是不是可以认为,我在花家对他也构成了威胁?
“好吧,你就好自为之吧。”
我们结束了谈话,发现水亦欢还在,只是花信芳的丧事仿佛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去我那儿坐坐吧。”水亦欢对我说。
我没有拒绝,我和她一起上了观音山。
我回头看着被一片白色包裹花家。
“你们是不是接下来还会有所行动?”坐下来后我问道。
水亦欢笑笑:“你说的我们是指谁?”
“有些话说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水亦欢摇头:“你或许我们这么做是在争族长之位,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就拿花无影来说吧,幺叔公如果只是单纯想让他坐上族长位子的话根本就没必须搞这么多事,其实我们是想要净化花家,把那些加入十七楼或与十七楼有染的人都一网打尽。不只是花家如此,水家亦是如此。”
我冷笑:“于是我便成为了你们利用的工具。”
水亦欢笑了:“怎么就生气了呢?你就没有想过吗?其实有时候能够被人利用也不是坏事,而且你一直留在花家我想并不是花家真不放你走,而是你自己压根就不想走,因为你是带着目的来的,九处的人肯定是想要你把花家的事情给解决好的。”
又让这个女人懵对了。
“不过……”水亦欢一个神转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不过什么?”
她听我问这才又继续回答道:“不过最近好像有些古怪,事态的发展好像并不是按着我们最初的设想走,也就是说,有人在人为干预了我们的计划,这个人我怀疑是十七楼的人。”
“所以呢?”
“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你放心,就算是一周内查不出什么的话我们也会保你没事的,你可别忘记了,幺叔公在花家的地位可是没有人能够相比的,你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我自然也想趁这个机会接触一下那个幺叔公。
“我想见他。”
“见谁?幺叔公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总是觉得这位幺叔公太过神秘。
她没有犹豫,也没有像之前花无影应付我的那样,说到时候我自然会见到了。
“这事我来安排。”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
她笑了:“看来你还是个急性子。”
“仙儿,你去请幺叔公来,就说我找他有重要的事情商议,直接告诉他上观音山。”
看来我猜测是对的,她确实和幺叔公他们是一伙的。
很快就看到水仙领一个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从他的身影轮廓看,倒真有几分像那个哑巴。
我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哑巴原本就是他假扮的,哪里是像,原本就是。
只是我却有些震惊,这个幺叔公怎么会那么年轻?
“幺房出老辈,所以我这个幺房便成为了花家辈份最高的。”那人真是幺叔公,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幺房出老辈这话没毛病,虽然他的年纪小,可花家却没有人敢不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
“那天我第一眼看到那个哑巴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
幺叔公只是笑笑,却没有回答。
“我就在想,这哑巴会不会和少林寺的扫地僧一样,深藏不露。”
他问我:“这就是后来你来找我聊天的原因?”
“算是吧,当时我还真就对你产生了好奇,我就在想,花无影怎么就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哑巴,以花无影的性子不应该做这么无聊的事情。”Χiυmъ.cοΜ
“哦?你倒是给我说说,花无影是什么性子。”
“性子很淡,心机也相对重。按说像他这样的人是很少管闲事的,为什么会带个外人到花家来?于是我就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哑巴是装的,而这个哑巴很可能也是花家的人。”
“不错,继续啊!”
我闭上了眼睛:“我刚到花家没多久就向花无影表达了我想见幺叔公的想法,他却推说幺叔公此刻并不在花家,而且时机也没成熟,等时机到了,他自然会让我见到您的,我就纳闷了,我的要求其实也并不高啊,不就是见幺叔公你一面吗?”
“于是你便怀疑那个哑巴很可能就是我,对吧?”幺叔公仍旧带着笑容。
我点点头:“没错,虽然这种想法有些疯狂,似乎不可思议,可却是真的。我在读书的时候一个数学老师就曾说,如果你解题的方式没有错,步骤也是对的,那么哪怕得出来的答案你感觉再不可思议,那应该都是正确答案。对于哑巴的猜测我确实是坚信自己是正确的,只是我没有更好的方法求证就只能主动找你聊天。”
我在和他聊天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将一个哑巴装得惟妙惟肖。
“还有吗?”他越来越有兴趣了。
“还有就是花信芳父子的死,在有人发现他们遇害后就没有了哑巴也跟着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制造了一个假相,大家都以为花信芳父子的死是我和哑巴所为。”
我说到这儿接过水亦欢递过来的一杯茶,喝了一口。
“哑巴是你们杀的,或许还是幺叔公你亲自出的手。”
幺叔公没有说话,他静静地听着。
水亦欢瞪大了眼睛。
“原本这就是你们的一石三鸟之计。”
“哦?何谓一石三鸟?”水亦欢问。
“杀了花信芳父子,嫁祸给我和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哑巴,之后花信仁便看到了机会,他迫不及待地就要当花家新一任族长,花家的族长是不允许有太多瑕疵的,以免将来会让人说闲话,所以他才又对他的妻子下手,他知道若是自己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会对他这个花家代家主会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他却并不知道,他这个代族长还真就只是代代而已,因为在你们看为他也只是一个过度的傀儡,在你们肃清一切阻碍前的傀儡。”
“怪不得江先生能够加入九处,确实有着过人的本事。便是你这思维逻辑我看就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了,最主要的是胆子大,换作是我,我可能早就已经想办法抽身事外了,毕竟这浑水不是谁都䠀得过去的。”
我无视了他对我的恭维:“我想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会拿出花信仁杀妻的证据了?这样一来他这个代族长就做不下去了,只得把花家的权杖乖乖交出来。”
幺叔公摇头:“还不是时候,因为夺回花家的控制权真正的阻碍并不是花信仁,而是十七楼,不把十七楼混在花家的人给剔除掉,那么花家就没有安宁。纵是我们拿回了控制权,可隐患依旧在。所以花信仁代族长是最好的结果,在他身后支持他的应该与十七楼有关系。”
这是一个连环套,局中局。
只是困在局里的人都以为自己才是那个布局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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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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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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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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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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