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都在逃避,我以为我能够忘记十年前发生的那些事儿,它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噩梦。
我也真的差点就忘记了,可是我却不争气地又反复梦到了那条街和那些人。
“对了,想好怎么安置她了吗?”谢意问我。
我摇摇头。
“两个选择,第一,我把她送到京城去,让她在九处接受一段时间观察和训练,慢慢地她会重新适应新的生活。第二,她就留在林城,我会给你们提供一个住处,你呢帮她慢慢恢复,如果她想进黔州大学的话我也可以安排,反正你在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有个伴也好。”
“你说训练,训练什么?是不是以后我也要接受训练?”
谢意笑了:“接不接受训练你说了算,你不是说那个叫楚歌的很能打吗?你那几位朋友就已经很牛叉了,训练对于你而言估计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我还是希望她能够有些自保的能力,当然,说不定她也和你一样,身边有几个有能耐的朋友也说不定。”
原来对于谢意来说徐秋妍也如谜一般的存在。
“另外你说的每个月我们还会有收入,就算没有任务也有钱拿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没错,加入我们特科就算是有了正式的工作,按月发工资,出差有补助,任务有酬劳,当然,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平时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没有任务的情况下你们是自由的。怎么样,我很够诚意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这是一份很不错的职业。
不过我还是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那九处特科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我们的全称是特别事件调查科,什么叫特别事件,就是用自然科学无法去解释的事情,就好像小祠堂口街发生的那一切就是特别事件。我们在黔州目前还没有专门的调查员,以后你们就是我们特科在黔州省的调查员了,担子不轻哟!”
他说完如同老干部对待新同志一般,拍了拍我的肩膀。
最后他问我想好没有,徐秋妍是留下还是他安排去京城。
我说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她自己做决定,我不喜欢替别人做任何决定,我也不喜欢别人替我做决定,真正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只能是自己,这样不管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怨不了别人。
徐秋妍听了之后想都没想就决定留在林城,她说她要和我在一起。
虽然这也是我希望的,但一想到就要和一个女人单独住在一起我的心情就有些紧张起来,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孩子,甚至再过一、两年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们这么住在一起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彼此就是对方的那个他或是她,我倒是很愿意,可她呢?她愿意吗?Χiυmъ.cοΜ
我看向徐秋妍,她也正看向我。
她的脸微微有些红,嘴角轻轻动了动,像是在说话,我依稀仿佛看出她说的好像是一句:我愿意。
我吓了一跳,忙眨了眨眼睛,我一定是看错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明天我会回一趟京城,一会我会让人带你们去给你们安排的住处,我想你们应该会满意的,至于一些生活必须品你们自己去买,买自己喜欢的。这儿有张卡,里面有些钱你们先用着,等你们的入职手续正式下来才能够有工资。对了,会开车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谢意问。
我苦笑:“楚歌会,不过他好像没有驾照。”
谢意给了我一个白眼,徐秋妍却说道:“我会。”
这就让我很是惊讶:“你会开车?”
“嗯,我学过,不过我也没有驾照。”她最后一句话顿时让我也翻了个大白眼。
不过谢意却说道:“没驾照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弄一个,我这车就留给你们了。”他把车钥匙递给了徐秋妍。
此刻我才明白,谢意根本就没真把楚歌当人看,我想要是楚歌知道了一定会很不爽。
果然,那货就出来了。
“什么玩意,没有驾照哥一样能够把小车开出高铁的感觉来!”
我笑了。
谢意并没有看到楚歌,原来我的这几个朋友别人是看不见的,这就有些不符合我之前的认知。
“另外,小祠堂口的事儿等我回来,不管你们发现了什么都一定要等我回来,记住了?”谢意正色地说。
我点点头,徐秋妍也点了点头。
谢意这才松了口气:“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他招招手,一个黑西装就走了过来,他低声吩咐了几句,黑西装点点头然后很是客气地对我们说道:“二位,请跟我来。”
下了楼,他从徐秋妍那儿接过了车钥匙,带着我们来到了黔州大学旁的“灵山学府”,这是一个高档小区,不会给我们准备的房子就在这儿吧?
车子停在了一栋小高层的门口,黑西装把车钥匙还给了徐秋妍:“这两天会有人把驾照给你送来。”
徐秋妍微笑着点了下头。
我一直都在留意徐秋妍,我确定她并没有什么问题,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精神有毛病的人。
六层的小高层,还有电梯。
六楼,豪华装修还带屋顶花园。
这让我有些傻眼了,这待遇牛啊!家俱家电一应俱全,简直就是拧包入住了。
“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我摆摆手,这和我以前相比那是质的飞跃了。
黑西装见我没有什么需要,他便告辞离开了。
“好大的房子。”徐秋妍感叹地说,我点点头,确实大,我在想是不是把爷爷接过来一起住,他老人家为我辛劳了大半辈子也该让他享享清福,马上我就有收入了,虽然不知道是多少但我想在这么高大上的神秘部门工作收入肯定不会低。
“有时间我去把爷爷接来。”我说。
徐秋妍看着我:“嗯。”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还记得我爷爷吗?”
徐秋妍摇摇头:“你没有爷爷。”
我愣住了,怎么可能?那个开废品收购站的老头就是我爷爷,他也姓白。
徐秋妍见我这样子她继续说道:“你确实没有爷爷,当时在小祠堂口你告诉过我,你爸妈都是孤儿,他们从小在孤儿院里就很要好,长大以后就走到了一起。所以,你没有爷爷。如果你现在有一个爷爷,我想应该是小祠堂口出事以后你被他收留,然后把你抚养长大。不管怎么样,你是应该把他给接来的,他对你有恩,人要懂得感恩。”
我没有说话,我在努力地想着我的爷爷,想得头隐隐有些发痛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或许真如徐秋妍说的,这个爷爷和我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十年前他收留了我。
“我叫江小白。”我轻声说。
徐秋妍不解地看着我,不过她还是回答道:“你是叫江小白。”
我说道:“大家都叫他老白头,说明他姓白,我确实不是他的孙子。”我的神情有些黯然,徐秋妍轻轻挽住了我的胳膊:“别去想那么多,虽然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你的这份养育之恩却是真真实实的,生恩不如养恩,所以你理应对他孝顺的。”
听着她这么一说我也想明白了,她说得没错,我又何必纠结于他是不是我的亲爷爷呢?至少在我的心里除了我的父母之外他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徐秋妍却在屋子里东翻西翻的,她说她要尽快熟悉,她还说她要亲自下厨给我做饭,她烧的菜很好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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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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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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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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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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