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的含义不就是他只要让其他几人接受自己的道歉,事情应该也就能翻篇了。
能真正从那些旁枝末节中体会到许安心思,还能能狠心自己打折自己一只手的,梁虎可以说是暂时完全抛弃了原先的姿态。
“老……林哥,之前是我不做人事,贪心地想把你们这些散户都吃下,好自己赚钱。”
林杰成闷哼了两声没说话。
“现在我才是懂自己之前真是畜生不如,我也想好了,咱们到时候把干一样活得兄弟全召集到一起组个团队,”梁虎把刚刚在路上想好的方法认真说出来,“我负责去接单子,分给没活的兄弟一起干,收入也平摊。”
“总是这样一个人两个人干活,赚得钱也只够温饱,要接就接大单子,赚大钱。”
“他们对我当领头肯定不放心,刚好林哥你的公正性子大家伙儿都清楚,我们到时候以你为首。”
林杰成越听越是懵逼,这梁虎昨天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老子最大的模样,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不至于吧?
“我,我……”
“林哥您慢慢考虑这事,以后县城一定是越发展越好的,这行生意总不能被其他地方的同样抢了去吧?”见林杰成有些被说懵了,梁虎强忍着剧痛,又对池盈盈道:
“嫂子,我人以前混,做多了坏事,昨晚喝醉了酒,望您大人有大量,这些是买给您的礼物。”
梁虎一边说一边喘气,又让梁鹰把礼物提起来。
他真是悔不当初,断手的这个痛是真的揪心,他现在没哭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谁要你的东西了!”
池盈盈怒气未消,但语气已经软了许多。
“不求您收下,可这真是我的心意,”梁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套他也是熟悉的。
在梁鹰的几番推搡之下,池盈盈虽然没接过礼物,但一直憋在胸口的闷气终于是消散了大半。
已经快要疼晕过去的梁虎也是大松一口气,可当对上许安那副有些玩味地目光后,梁虎又是莫名变得紧张起来。
谁能想到他第一眼只觉得是个外地来的学生仔,能把自己逼迫到这种地步,甚至还让自己心甘情愿地做出这些事。
现在光想想这许安拿啤酒瓶砸了他,然后又给自己脑袋来了下,梁虎心中还是一阵发麻,这要是放到十年前,指定是道上的黑老大之一。ωωω.χΙυΜЬ.Cǒm
那种喝个茶身后都要跟着几十个人的浩南哥,人帅下手又狠。
“许…许小哥,昨晚我一时冲动,让您受了伤,”梁虎犹豫了下,还是没喊什么老板,他不是傻看这林杰成一家子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清楚许安的背景,他也就没多嘴。
“这些钱,就当是汤药费,”梁虎让梁鹰先是递上一个信封,又让他拿出第二个信封,“这份是给林家妮儿买点安神药。”
“还挺会做人。”
许安眯着眼,真是对这人多了点其他看法,不说这份聪明劲,就凭这样滴水不漏的圆滑,做什么事不好,非要当混混。
“没,没,我就是一浑人。”梁虎可不敢应下,只敢暗戳戳地提了句:“一个犯了错,现在正上面求你们原谅的浑人。”
出来混的,嘴要甜,脸皮要厚,更多的是要有眼见力。
见事情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展开,许安也没那么多的心思扯皮,又把目光对向身边的鹿傻妞。
他捏了捏她的手,问:“我听你的。”
许安前所未有的一句话,差点就让鹿知秋听得大脑宕机,过了几秒她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闷闷的“好”来。
“钱,我们不要,”鹿知秋绷着一张小脸,很是严肃地看着满头冷汗的梁虎,“礼物,我们也不要,你,你们回去就好了。”
“和…和解,我们会和解的。”
林杰成和池盈盈对视一眼,也是觉得事情到此为止就算了。
梁虎大喜过望,但也不敢表露出什么情绪,暗暗把目光投向许安那,希望从他那得到什么答复。
许安想了想,最后也还是开口道:“钱不要,礼物咱收着,不担心欠人东西。”
“对对对,”梁虎急忙道,是真的忍不住有些激动,“我做了错事,你们收礼物也是应该的。”
他手还疼着呢,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
只是没人搭理他,见事情谈妥,梁国安也是谈了口气给两边说好到时候和解的时间。
这件事也就雷声大雨点小暂且结束,许安也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只要是能够对鹿知秋好的,他多付出点事也无所谓。
梁国安说好事情,梁虎也站着原地送着这一家子进屋关门,态度既然都摆得这么低了,那他干脆坐到底。
而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忽然就又响起了开门声。
他一回头,发现只是开了条门缝,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声音,却让一时愣在原地。
“你,你快些去看医生,莫要以后坏…坏了手……”
说话的正是鹿知秋。
说完话后,门也再次合上了,可梁虎还是愣在那愣了好一会儿,然后用左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梁鹰以为他哥真是脑子抽了疯,却听他道: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
“和谁耍流氓不好?非要欺负这样一个女菩萨!”
……
……
这件事落下帷幕,林成杰一家子也是又多了几分和谐气氛。
为了感谢许安,池盈盈还少有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在饭桌上直接把许安的碗堆成了山尖尖。
而林杰成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也只是一个劲地让许安多吃多吃。
一顿晚饭就在这样的温馨气氛中度过。
简单洗了个脸,许安就躺在鹿知秋平时睡的房间玩着手机,明天一早他就得动身去见约好的团队,而林杰成夫妇也早早睡了过去。
只是在夜还没太深的时候,他敏锐地听见了门外静悄悄的脚步声,他莞尔一笑,直接起身开了门,将鹿傻妞拉进房间。
“咋个了,想我了是吧?”
“嗯。”
鹿知秋的声音轻轻柔柔,还带着几分羞涩,一边是因为自己的回答,一边是因为许安的手已经变得不安分起来了。
“不,不要好不好……”鹿知秋的声音差点就哭了。
“哎,我就抱抱,不把你怎么样的,就和在火车上一样。”
“那…那你别nie我.那呀,”鹿知秋的声音委屈极了,可这儿的隔音想到不好,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柔柔地表达着自己的委屈:“疼,疼。”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许安赶忙道歉,可改口就又说:
“既然都疼了,我再给你.捏.捏。”
“我以前可是和小区外的盲人技师学过了几招的,捏.捏.就不.疼了。”
一夜无话,隐约只有几声少女的嘤咛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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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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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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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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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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