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瞧你这个小丫头圆嘟嘟的一副聪明劲不亚于我以前,可怎么能这么这么孝的?
许安足足是愣了好几秒,才是从小丫头那副甚是可爱的脸蛋上移开目光。
自己这是一下子,就超级加倍了?
因为这一声清脆响亮的阿爸,边上也有一些家长寻声看来,瞧见这么一对年轻的夫妻都有这么大的娃儿了,一时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兴许是因为旁人那些目光盯的有些焦急,也是呆愣着得鹿知秋赶忙拉住自家阿妹。
“阿,阿婷!不能,不能这样喊。”
“为啥嘞?”
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和在幼儿园小朋友也没多少的区别,认识事物的范围实在太窄太窄,再加上本身性子还带着点似乎是遗传的憨厚,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看了自家阿姐一眼,她又忍不住地把眼睛对向许安,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糖果,就差没开口说你怎么还不把糖果给我的。
许安也是哭笑不得,揉了下小丫头的脑袋,把糖果递去,“拿着吧,不过下次别喊我这个了,我怕你家阿爸拿刀砍我。”
小丫头满心欢喜地接过,很是小心地把糖果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里,这样的糖果,她可舍不得直接吃。
不过充满着求知欲的她还是张着小嘴问,“为啥?”
“因为……”许安想到其中缘由解释起来要费不少时间,只是道:“这里人太多,你晚上回去和阿姐一起睡觉的时候让她解释给你听。”
“好!”
小丫头脆生生地应着,许安的糖果,已经成功打消了她的拘谨。
谁能拒绝一个这样的阿哥啊?
只是在牵起自家阿姐的手时,她的小脑袋瓜子也还滴溜溜转着,思考着到底该喊这个阿哥什么好,才能再有糖吃。
你要说她喊错了吧,也不可能,毕竟都有糖果吃了。
可为什么下次不能这样喊呢?
小阿婷的脑袋瓜子显然是没把握住许安后一句话的前一段。
不过她这小丫头片子的心里弯弯绕绕也没法让这两个大人知道。
许安在那心心念念着到底该怎么让这个小丫头喊出“姐夫”两个字,还得是那种自然而然的。
不然断没了那种感觉。
而鹿知秋还在一边有些嗔怪地盯着许安,大抵是因为他这样哄逗自家阿妹,连着让她自己也降了一辈。
她甚至也记起了郑佳怡曾叮嘱过她的一段话。
“知秋,我和你说,一些男的就特喜欢让自己女朋友喊他什么很变态的称呼,像什么爸爸,好哥哥这样的,你以后可要多点心,别被许安忽悠了!”
“为,为什么?”
她那时候这样问,意思是为什么好好的朋友不处,反而要这样喊,凭她的阅历和认知显然是不能勘透的。
“没有什么为什么,你反正记住就是,一些男的就是有各种各样的怪癖。”
毕竟谁都不是像郑体委这样,早早就经历过女频古早各种大尺度“青春疼痛文学”以及各种“文艺性质”拉满的文学作品。
沦开车考驾照她不在行,可论这些文字方面的小车大车,她可是手到擒来,熟记于心。
想起这些种种,鹿知秋也是忍不住地想着许安是不是也有这种怪癖?
要是到时候,他也想让她喊她说不喊,是不是又要遭欺负了?
一时之间,鹿知秋的脑袋里甚至都已经浮现届时的画面了。
许安实在是太爱欺负捉弄她了。
她虽然不会生气,可有时候也是会有点其他小情绪的。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边突然响起许安有些严肃的声音。
“都让你走路别发呆别发呆了,在学校容易这样就算了,怎么连过马路也魂不守舍的?”
她呆呆抬起头,才是发现三人已经站在了斑马线前,路边的信号灯刚刚由绿转红。
一边的小丫头也昂着脑袋看着她。
鹿知秋心中止不住的愧疚,总觉得自己这是做了什么不应该的大错事,“对,对不起。”
许安见她这幅模样,也是不知道该生气还不该生气。
对于这个笨女孩,他多是偏爱的。
“知道错了就行,下次再这样我就狠狠地……”许安下意识地就想说句两人独处时的撩拨话语,想起边上还有个小丫头,就又改口道:“狠狠地凶你!”
鹿知秋低着头不敢说话,显然也是知道许安本来想说的话。
倒是小丫头忍不住好奇问了,“阿哥,阿哥,你为什么要凶阿姐啊?”
“因为你阿姐这么大一个人了,过马路还发呆不看红绿灯,”许安解释着,“小阿婷你说这样该不该凶?”
小丫头认真地想了想,本能地想说不该这样凶阿姐,但想到这给她糖吃的阿哥说的实在有道理,最后也是不收自己控制地点点头,还说了句。
“阿姐,你这样不对。”
听她这样说,鹿知秋又把下巴往下低了一些,低声说:“是阿姐不对。”
可小丫头依然是喜欢自家阿姐喜欢极了,小手捏了捏鹿知秋的手掌,“也没事的啦,老师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大……大椰子~”
小丫头说到后面一不小心卡壳了,一时想不起来老师是怎么说这句话的,于是临时编造了个。
说完后,小丫头还偷偷瞄了两眼阿哥阿姐的表情,心中忍不住骄傲道:
“管他是什么yan,还是ye呢,反正阿哥阿姐没说我说错了,那我就是对的!”
“我林舒婷,真是天下第一聪明!”
小孩子就是这般的可爱。
心里狠狠给自己竖起大拇指后,小丫头又忍不住地站在了许安那边,“阿哥,阿姐下次要是再不乖,你莫凶她。”
许安听到这,本以为小丫头还是在那维护她阿姐呢,没想到转头她就来了一句。
“下次你就打她的屁屁,这样才能长记性!”
小丫头说话的时候,笑只有小包子大小的还比着动作,在空气中划了两下,是在这模拟动作呢。
鹿知秋的两边脸颊,愈发滚烫了。
许安实在是忍不住笑意了,没有笑出声但两边嘴角都忍不住往上扬,“好的好的,阿哥就听小阿婷的好不好?下次你阿姐不乖,我就这样做好不好?”
“好!”
小丫头重重点着头,心想自己不该这样一味挺阿哥,也应该对阿姐好点,这样就能有两个人同时对她好了。
小小年纪,就已经懂得了两碗水一定要端平。
于是她又拉着鹿知秋,小声地说:“阿姐,我到时候会给你揉揉的,就像我以前被阿妈打的时候你帮我的那样。”
见小丫头这般可爱又有些狡黠的模样,许安真是有些喜欢上了,忍不住道:“小阿婷,你可真是阿哥的贴心小棉袄。”
小丫头不明白这个形容是什么意思,但也是觉得高兴极了。
贴心小棉袄,一看就是个夸奖人的词语。
……
……
三人过了马路,一直往回走。
许安走在最靠近马路的一边,边上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偶尔说上一些话,颇有种一家三口出门逛街的模样。
不过这家的小丫头,实在有些过于嘴碎了。
“阿姐阿姐,你看那边树上有只猫耶?”
“是。”
“阿姐阿姐,你说猫为什么要爬到这棵树上面?”
“不,不知道,可能是休息。”
“那它为什么不在树下休息呢?而且现在还是下午呢,它不是该在晚上休息吗?”
“它,可能喜欢树上,猫咪好像都喜欢晚上出来活动。”
“为什么呀?阿姐。”
“阿姐我,我也不知道。”
…………
一边是脑袋里仿佛装着个十万个为什么,一边是从来不会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知道地会耐心回答,不知道也不会糊弄,而是老老实实说不知道。
两人谁也不会觉得对方有什么问题,仿佛天生如此。
“阿姐阿姐,那边的烤红薯好香呀。”
“是香。”
“阿姐阿姐,烤红薯为什么这么香?”
“因为加热过程中,高温环境会促使红薯中淀粉酶激活,它会把红薯中的淀粉分解成麦芽糖,而随着环境温度的上升,空气也会更加活跃,气味传播速度也会更快更广……”
鹿知秋想了想,很是认真地用书本课堂上的知识解释给自家阿妹听,却没察觉自家阿妹全然没有一点听她科普的意思。
依然在那盯着不远处卖红薯的烤炉,心底一个劲地对自己说:“阿姐,这烤红薯真的好香哇,要是能吃两口就好了。”
小丫头实在是眼馋死了,感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开口说自己想吃,让鹿知秋去给她买一个,而是看了几眼儿就牵着鹿知秋的手继续朝前走。
这小丫头年纪小,时而憨逗时而狡黠,但也清楚自己也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任性,她自己没钱,她阿姐也没什么钱,而且还得用钱上学呢。
许安将这一幕幕瞧在眼里,心底也有些不知滋味。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自家妹妹许慧慧和这队姐妹也是归属于一类人,只不过以生活条件上来说,他也算是比较幸福的那一档了。
他从小到大,也没因为一个烤红薯而犹豫过。
在和小阿婷一样的年纪,他家老太基本是对他宠到天上去了,他只要在路边多看上几眼,老太二话不说就会上前询问价格。
一开始还会砍砍价,等许安大了些,知道小孩子都不喜欢长辈在外面砍价,也就问下价钱直接掏钱买。
而鹿知秋和林舒婷这对姐妹其实也很是相像,只是后者这小丫头的性格天生地开朗许多。
“就一五六块钱的破红薯,算什么事啊?”
许安心中有些烦躁,忽然开口说:“闻着是香,我去买两个尝尝。”
鹿知秋停住,忍不住道:“哪儿贵,我等下去菜市场给你买,烤,烤给你吃。”
一个烤红薯动辄就要五六块,换鹿知秋来是怎么也舍不得的。
“你烤得哪比得过别人营生的手艺的?”
许安说了句,头也不会地往回跑了一段路,没一回儿就提着两个烤红薯回来。
一只递给小丫头,“你吃这个小点的,省的吃得太饱晚上吃不下饭被你阿妈骂,小心烫。”
一只递给鹿知秋。
鹿知秋刚想要说不吃,就听许安说:“你把皮剥了让我尝尝看。”
“噢,”鹿知秋点点头,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在许安剥完皮之后,又拿起了小丫头手里的那个,一样剥了皮。
对于生活中的这些琐事,她总是有着别样的耐心。
而等她忙碌好一切抬起头的时候,却见到许安正拿着那只红薯,放在了她嘴边。
“不就和别的地方的烤红薯差不多嘛,吃不下了,你吃吧。”
鹿知秋愣了一会也是顺从接过。
她知道,许安这分明是专门为了她和阿妹去买红薯,本就不是什么自己想吃。
她所喜欢的这个男人,从来都是以着另外的借口,来做着对她好的事。
有些事,她是真的不懂。
而有些事,没人说,她也都懂。
三人走走停停地往家走,随着离家越来越近,小丫头也开始蹦蹦跳跳地一个人跑在前面,很是活泼。
独留许安鹿知秋两人在后头。
不知怎的,鹿知秋忽然拉住了许安的手,说:“谢谢你啊,许安。”
许安也是被她柔和的眉眼搞得有些心情复杂,不过还是抹不开俩面,胡乱回了句:“真是矫情,也不知道谢什么谢。”
……
……
回到家,鹿知秋带小丫头洗了手,又去辅导她做作业。
许安坐在客厅里陪着正在做些手工活池盈盈看狗血电视剧,倒也轻松。
这一看就是半个多钟头。
“阿哥阿哥,”小丫头忽然跑到许安面前,小手搭着许安的大腿,“我懂了,我懂了。”
池盈盈有些意外自家女儿怎么就忽然蹦跳下来,还和许安这样亲近,更是听不懂女儿为什么儿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我懂了”。
至于许安,在小丫头刚开口的时候,人就有些崩不住了。
要是那两个字在这个时候被喊出来,那他这不得被这位好舅妈扫地出门?xiumb.com
想拐走她外甥女就算了,现在还想当她女儿的新阿爸?
真当我老实人好欺负啊?
就算是许安前世经历过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的刺激场面,也没见过这样的啊。
你小阿婷可真是姐夫的贴心小棉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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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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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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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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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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