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孙夫人见赵云不肯放行,一时性起。怒斥赵云:“即使子龙如此相逼时,却休怪本夫人翻脸,反正皇叔在西川,这荆州吾家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就撕破了面皮,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说罢手一扬,一支袖箭嗖的射出,子龙伸手接着。
连忙跪下赔礼:“主母息怒,赵云不敢造次,只是王命在身,赵云就是死,也是不敢擅自放行主母过江。”
“还请主母调转船头,回了荆州,诸葛军师许可,则不干赵云事。赵云冒犯之罪,任凭主母处置!”
袁颖等几个丫头见着主家发怒,虽然剑拔弩张,但慑于赵云的威力,又不想把事情弄僵,一个个都不敢上前。
此时,周善却躲在舱底,下令士卒快速划船。
赵云眼睁睁看着水快船急顺江心飞流而下,又不能分身与吴兵动手,又没法拦截,心里只叫的苦。
孙夫人冷冷的转过脸,抱着阿斗看着江面,也不搭理赵云,任凭他跪着。wWW.ΧìǔΜЬ.CǒΜ
赵云心急如焚,正无计可施时,却听得前头江面上喊声如雷:“嫂嫂要到哪里去?”
赵云听得是猛张飞声音,遂立起身来走向舷窗,掀开珠帘看时,却见张飞身后十余支大船,一字儿排开,横在下游。
待两船靠的近时,张飞手提蛇矛,一个箭步,跨到了大船上。
周善不知好歹,提剑飞身赶来相拒,却被张飞一矛刺了个透心凉,手一扬,一下子挑到了江心里。其余士兵吓得连忙后退。
张飞放下长矛,转身掀起帘子进了船舱。袁颖上前拦截,被张飞一把推到门后,趋步近前,见着孙夫人怒容满面,赵云在下首苦着脸立着。
遂上前躬身施礼:“嫂嫂,现今哥哥在西川,嫂嫂却不念旧情,一心只要回东吴,又带着幼主,这却是何意?”
孙夫人垂泪道:“听这话,三叔是来杀嫂嫂的吗?要杀就请动手,横竖就是一条命,拿去罢了!”
张飞赔笑:“嫂嫂休怪,张飞只是问问,如何就说起要杀嫂嫂的话来,这个,张飞却承担不起!”
孙夫人道:“叔叔也知承担不起呢?嫂嫂父母、姨母虽已过世,但娘家哥嫂、侄儿却是有的,离家已近四年,如今去探望,这有何错?”
“民家媳妇还能一年登几次娘家门呢!昨日我哥哥来信,望吾家去探望,嫂嫂回娘家心切,因此走得急些,这又犯着哪门子法度?”
“阿斗虽非我亲生,但我自幼照管,情同母子,如今孤身丢在荆州,怕有负皇叔重托,故此遂带身旁,也好照料,这又有何错谬?”
张飞高声道:“嫂嫂此话有些不太顺便,嫂嫂要回东吴自然没错,可以先告知诸葛军师,然后派船护送,也是应该的。”
“如今不辞而别,让大哥怎么想呢?这好端端的就这样回了东吴,大哥还以为我们对嫂嫂不尊敬,逼走了嫂嫂!”
孙夫人哭道:“三叔如此莽撞粗鲁,高声大嗓的呵斥嫂嫂,眼里是无有皇叔还是没有我这位嫂嫂?”
张飞见说,自知有些失礼,遂收敛了些情绪,又躬身轻声劝解:“嫂嫂勿怪张飞村野,只因哥哥远征西川,诸葛军师有令,任何人没有军师命令,却是不可擅自过江的。嫂嫂带着阿斗,私自过江,张飞有些性急,望嫂嫂不要见怪!”
“张飞只是希望嫂嫂以大哥基业为重,先回荆州,诸葛军师自然有安排。不要再固执了!”
孙夫人见张飞、赵云死活不肯放行,遂起身将阿斗递给赵云:“如此,赵将军可将幼主抱还荆州,好生替你家主子赡养。”
“料着吾家遂是主母,也不过一女流,,皇叔不在,只好任着你们摆布。当初回荆州即百般受阻,今日回娘家,又无端阻挠!罢!罢!此生已无可恋,且拼着一死以报皇叔耳!”
说罢,转身跃出窗户,纵身跳入江心。
张飞、赵云吓得瞠目结舌,凝玉、袁颖等呼号着“夫人!”也双双投入江中。
赵云正欲下水救时,隐隐的却见一江豚,驮着夫人浮出水面。后凝玉、袁颖也跟着浮出水面来。
张飞、赵云急忙放下缆绳,大家一起用力,先搭救夫人上了船,接着将凝玉、袁颖救了上来。
当初在南徐时,曾有异人拜访丁太夫人,见香儿也在座,端详了一会儿,躬身说道:“郡主贵人,但恐将来有水厄!”
香儿也不明就里,丁太夫人大惊:“敢问仙长,这又是贵人,又是水厄的,却是如何说呢?”
异人微微一笑,手捋银须,缓缓的道:“天机不可泄。老儿这有一玉佩,赠与郡主佩戴,急难时自有用处!”
香儿接过,看时却是一块羊脂玉,中间雕着一江豚跃水的画面,也不明白是什么含义,遂谢过道长。
以后香儿一直戴着,从不离身。
凝玉、秀珠等知道是小姐的宝贝,也不问原由,只是十分仔细地照看,换衣服从不拉下。
且说大家孙夫人救上来后,秀珠取了件干衣服披上。凝玉、秀珠、袁颖等哭泣着一面劝解,一面搀扶到后面更衣。
张飞、赵云见着夫人如此,只好抱着阿斗退出,在舱外等候,里面哭声不断。
二人商议,夫人心如铁石,作为嫂嫂和主母,他们硬要阻拦,却也不合礼节。
遂双双跪在舱外赔罪:“嫂嫂、主母,要去时去便可,如此决绝,教我等死无葬身之地!”说罢叩头不止。
凝玉、秀珠、袁颖等亦劝解,孙夫人冷冷回道:“尔等即然晓明事理,可让开!阿斗即由汝等带回!”
张飞、赵云叩头:“嫂嫂、主母保重!”遂起身回转,带着阿斗,跳过张飞大船返回荆州。
孙夫人换了衣服,坐在窗边,看着江面波涛滚滚,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遂命开船,大船依旧随流而下。凝玉、秀珠、袁颖依旧护持左右。
经此一折腾,大家都情绪低落,心里感到莫名的空虚和悲伤,遂转头望着江面垂泪。
想着当初与皇叔到荆州市,诸葛亮带人在石首迎接,漫山红旗红花跃动,江岸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彩旗飘舞。
如今孤零零只身一人过江,又被张飞、赵云羞辱了一番,阿斗被夺去,感觉十分狼狈。
心下凄楚,悲从中来,忍不住又滴下泪来。
回望荆州,沉沉江岸,只有烟尘笼罩,遂郁郁而去。
过了一会儿,吩咐凝玉、秀珠,自己有些困倦,让她们服侍着休憩。丫头们服侍好了,拉了珠帘,悄悄地退了出来,在门外守候。
快到建邺时,孙权派彩船,奏乐迎接,建邺百姓听说郡主归宁,自然纷纷来码头迎接。
孙权安置妹妹在建邺石头城一处豪华大宅里居住,原是孙权给丁太夫人修建的。
刚修好,丁夫人就过世了,一直空着。此番正好给妹妹居住。
院子里湖光山色、绿树成荫,鸟语花香,曲栏回廊,水流风静,静谧舒适,却也不亚夫人城。
当晚,孙权举办家宴,给妹妹接风洗尘。见着郡主情绪不高,大家也就早早地散了。
且说孙夫人休息了几日,带着凝玉、秀珠接连拜见各位嫂嫂。又专门看望三嫂及侄儿孙松,四嫂及侄儿孙泰。
给她们送了好多粮米、绫罗纱绢及钱钞。两位嫂嫂自然十分感激。
这两位嫂嫂自从三哥孙翊、四哥孙匡过世后,就一直带着儿子寡居在南徐。
二哥孙权却也念着同胞情义,十分关心,饮食起居、粮米供给丝毫不差。
侄子被孙权统一安排学府里,与各官员子弟一起学习。
孙府人过江后即留在江东,与刘皇叔的天各一方,夫妇从此没有见过一面,把夫妻之事只当做记忆了。
且说张飞、赵云没能拦截孙夫人,遂带着阿斗回荆州给军师诸葛亮报告,说没有接回夫人,请军师治罪。
诸葛亮笑而不语,令他们各自回去,加强巡哨,并强化部队训练。
命张飞将阿斗领回府里,令其夫人照料抚养,并与张飞的儿子一起学习文化。待益州得手后护送至成都,交给主公。
张飞欣然领命,将阿斗抱在马上,送至府里,交给夫人,夫人自然不敢怠慢,悉心照料不提。
军师分析:主公进川两年,如今战涪陵,取绵竹,兵强马壮,势如破竹,但是在雒城迁延,可能遇到困难了。
西川将帅忠心,能人不少,主公身边除黄忠、魏延、关平、新降益州吴懿等,如今分兵各处,已没有可用之将。
吾料主公不久会派人来荆州搬兵,翼德、子龙要做好准备,一旦主公使命到达荆州,咱们就要准备入川。
张飞兴奋地嚷道:“吾家在就想跟随哥哥进川厮杀了,这两年窝在荆州,可把俺老张憋坏了!大哥一人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厮杀,偏把俺老张留在这里享清福,这算什么嘛!”
诸葛亮微笑:“主公正在开基立业,益州收纳,汉中、巴中皆用兵之地,二位将军有的是机会立功呢!且休烦恼,只是做好准备,听吾家号令可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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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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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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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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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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