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国和柳如雪刚来飞钢的时候,战必成就再三嘱托。他说:“初到飞钢,你们什么也不要做,就抱着一个学习的态度就行。你们要深入的融合,提一些能让人容易接受的建议。不要急于变革,所有的变革,都要我们一起研究之后,再由我去推出来。因为,我的身后有剑,伤不到我。”
那时的崔立国,还没有那样的任性,更没有那样的狂妄。因为。他还没有任性的资本,没有练就自己的锋芒。他不知道飞钢的水有多深,更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把控住这样的一个企业。所以,无论做什么事,还是小心谨慎。
在那段时间里,柳如雪也潜心的学习国企里的业务流程,在一点一滴的习惯飞钢的管理模式,努力探寻着将来自己进行改革的方向。不过,她人长得年轻又漂亮,说起话来又很干练,很快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喜欢。
崔立国和柳如雪,每天晚上都要和战必成通一次电话,汇报着飞钢的情况。
一段时间下来,大家对这几个人的抵触感就减弱了,也相对的友好起来。这就像人安了个假牙一样,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异物感,时间长了,习惯了也就好了。
崔立国和柳如雪,渐渐的融入了飞钢这个大环境中来。范克龙感觉自己的总经理的位置虽然让出去了,但,自己作为飞钢的核心位置没有变,也就对崔立国和柳如雪表现出了十分的友好。甚至,他们提出的一些想法,也表示了尊重。
范克龙想:只要你们不冲击我们的整体框架,不触碰到我的权力核心,在浅水的地方,你们想怎么扑腾,就怎么扑腾去吧!
当一切都变得风平浪静的时候,战必成想要搞出一点动静了。因为,有些人已经说了,这是什么改制啊!什么变化也没有,说不上是某个领导,就是让战北方来飞钢分一点利润走。这个传言一出来,大家觉得可信度很高。
战必成听见后,微微的一笑。他想:这也许是自己动手的最佳时机。所以,他充满了信心。
在二零零六年九月份的党政联席会上,战必成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前两个月的时候,他只是象征性的谈了一下稳定生产,降低成本的话,没有具体的问题。其他领导提出的一些议案,他基本上也表示了赞同。
在这一次会上,战必成说:“从目前公司的运营情况上看,还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现在,我提出两点建议,大家议一下:一、我觉得党务工作份量过重,对生产经营有一定的冲击。我们是企业,企业就是以生产经营为中心,以赢利为目的,我们不是政府。所以,我建议要对党务方面的干部进行减负。二、绩效的方案不合理,该奖励的奖的不到位,该惩罚的也罚的不到位,吃大锅饭的现象还是很严重。特别是有贡献的那部分人,得不到相应的鼓励。也就是说,我们目前的绩效,没有起到真正的激励作用。”
战必成讲完后,整个会议室里,都沉默了下来。大家觉得,战必成这样做,似乎不符合常规。如果在会上有什么议题和方案的话,应该在会前让大家先看一下。现在,突然的提出来,大家确实是不好表明观点。
大家沉默了能有两分钟,似乎谁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至于崔立国和柳如雪没说话,那是表示战必成的想法,他们是知道的,也是赞成的。
其他人没说话,是在等待着范克龙说话。他们在这个时候,急需知道范克龙对这件事情,是怎么的想法。这个时候,范克龙只好说话了。
他说:“必成总提出这样两项议题,提的很好,也许,我们平时是忽略了一些问题,现在,大家先发表一下意见吧!”
这时,大家就不能再沉默了。向森书记说:“虽然,我们从国营企业变成了混合所有制企业。但,思想政治工作,还是要常抓不懈。思想上的统一,目标上的一致,干劲上的提高,一直都是我们党务工作关注的问题。”
向森书记话一停,崔立国说:“向森书记说到的,可能是这么多年的切身体会和亲身经历,我不想加以否定。但,我想,改革吗?就是要走一些捷径。职工来上班,不是来听党课的,也不是为了受教育的,他们是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的。如果我们用钱就能办到的事,还绕那么大的弯子干什么?”
林向森想再说几句,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因为,现在飞谷山钢铁公司是一个改制企业。一些新的方案出台,就代表着改革的步伐。如果,自己一味的强调党务工作的重要性,就被认为是保守派,阻碍了改革。
这个时候,战必成又补充的说道:“在这里,我强调一点,虽然,我不是党员,但,在这里我没有不要党的领导,我只是不想让基层去承担更多的党务工作,反而,影响了生产经营。”xǐυmь.℃òm
这个时候,向森书记就不好再说话了。
苏泰没有再强调党务工作的重要性,绕过了这个问题,他说:“绩效改革,应该说是一件好事。但,绩效的改革,一定要把握好尺度。如果尺度过大,就会引起职工的反响。我们不能激励了一部分人的干劲,却影响更多人的情绪,这样做的话,起不到真正的激励作用。另外,我们每年计提的奖励基金的总数也是固定的,如果部分人提高了,其他的人可能就会降低了。”
这时,柳如雪说话了。她说:“改革不能总是畏首畏尾,如果当年邓公也是这样的想法,那还有今天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吗?我想,对于职工来说,目前的绩效方案,也不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方案,只不过运行的时间长了,大家习惯了,也就适应了。在有的人的心里,觉得这是一座山,他们无法憾动。我想激励,就是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鞭子,让拿到钱的人,心里感到付出是值得的。让挨鞭子的人,心服口服。”
柳如雪的话停下来后,就没有人来接这个茬了。陈玉璋和公亚夫知道,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讲道理,总是没有人家讲的充分。所以,他们保持了沉默。当然,他们也希望绩效改革能成功,那样,他们的年薪一样可以提高。
这时,战必成说话了。他说:“大家放心,奖金总额的事,我上次和程继刚提到过。我说,我们现在是股份制企业了,激励基金这一块,就不能再受国资委的约束了,我们应该有充分的自主权。这一点,他也同意了。”
战必成说完后,范克龙不想再难为几位兄弟了。就说:“战总刚才提出的两个问题,在这里,我也定不下来。会后,我和国资委沟通一下,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如果得到同意后,我们再继续推进。”
于是,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范克龙知道,战必成提出的这两项改革,恐怕自己是挡不住的,也不能阻挡。因为,挡了战必成,也就是挡了水涛书记的改制计划。但,他还是把这件事和程继刚进行了沟通。
程继刚说:“克龙啊,我觉得战必成提出这两点,是切合当前飞钢改制改革的实际,能够尽快的推进飞钢改革的进程,很好啊!我没意见。”
程继刚这样的意见,范克龙早就能预料到。对于一个改制企业,虽然,国资委还占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但,他能放手的一定会放手。所以,范克龙说:“好啊!只要你赞同这两个方案,我也没有意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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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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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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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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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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