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龟山之上郁郁葱葱的树林里,三个手拿利器的汉子筋疲力竭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望向彼此之间的眼神中流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
这三人正是秦初平等人。
若说他们为何到此,还要从一个时辰前说起。
在钱二娘家寻得鬼母的牛二一行人在发现血迹之时便撒腿奔向空旷的院子,不愿成那鬼母爪下亡魂的三人爆发出吃奶的气力,都不愿当殿后那人。甚至在慌乱之中的薛老贵更是将那残破不堪的房门生生撞碎。小腿打颤的三人直到到院中一脸镇定地秦初平后,才堪堪心安些,抱头痛哭一番。
当他们三人看到秦初平手中利剑舞出了残影同那鬼母打的有来有回不曾落下风时,他三人长舒口气,庆幸保住了小命。
但从冷汗中惊醒的牛二突然看到蹊跷了:打的有来有回的秦初平凭借灵活身躯未曾受伤,但那锋利的长剑也没能在鬼母身上留下一道疤痕!若是不能将刀枪不入的鬼母拿下,等他秦初平力竭之时,那他们一行四人抬手就要被它拿下!
于是乎,哆嗦着拿起朴刀的牛二示意还未回神的二人后,高喊一声,朝那怪物身上砍了上去。
仍瘫坐在地的薛老贵二人是被鬼母打飞之后的牛二一句杀不了鬼母,我们都要交代在这儿的咒骂声中清醒过来的。
手中有刀不远等死的二人高喊一声,壮了胆子,冲向了鬼母。
除了秦初平凭着灵活地身影堪堪能在它利爪之下躲闪外,剩余的三人不知被击飞了多少次,身上不知落得几处淤青伤痕。终于在薛老贵又一次抛飞重重落地险些晕死之后,浑浊的脑袋像终是想起重要的事情,高声喊道这怪物的命门位置。
随后的打斗之中,那浑身铜墙铁壁又凶狠异常的鬼母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反倒是方才狼狈至极的牛二等人在秦初平带头冲锋和不要命的往它神阙穴攻击之下愈战愈勇了,虽说实力不济的三人也会被打飞出去,但早没了方才的怯懦神情,眼神逐渐凶狠起来,看那架势,今而势必将鬼母斩杀才肯罢休。
急切想要速战速决立下功劳的他们到底是羸弱了些,冲上前的兄弟一个没注意,那胸口处便被鬼母利爪划破了牛皮铠甲在胸口位置留下几道可怖的血痕,堪堪昏死过去。
杀红眼的牛二薛老贵哪见得了兄弟受得了这种罪,胸口积压的怒气化作一声长啸,一脸坚毅地冲了上去。薛老贵毫无章法的攻击险些几次砍到秦初平身上。一时间,吃痛不已的鬼母竟也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后来便是秦初平抓住鬼母命门大开的空挡,将把匕首齐根没入它肥硕腹中。当然,代价便是躲闪不急的他被那狂怒至极的鬼母一脚踹飞出去了。
重伤之下的鬼母没了往日阴狠之色,退意陡生,便趁着秦初平踹飞倒地的空档,忍着剧痛朝莽莽龟山之上奔去。
愤恨至极的牛二薛老贵送走还有一口气儿的戍卫营兄弟后,便以为秦初平打下手为由随他一同入了龟山寻找重伤鬼母的下落。
只是他们三人似乎忘了前些日子那声惊天兽吼……
顺着重伤的鬼母滴落的丝丝血迹,三人终于在密林深处的一处洞穴旁发现了只剩一口气的鬼母。
但让他三人诧异不已的是,方才除了腹部再无半点儿伤痕的鬼母,钢筋铁骨般的四肢竟根根寸断,如同麻花般扭曲纠结在一起,那坚硬硕大的脑袋如今像个软塌塌的柿子,被人生生捏变的不成样子,东一块西一块的塌陷下去。
如临大敌的三人没有眼见鬼母身死而酣畅淋漓的快感,反而紧张兮兮的寻找能随意宰了鬼母的高手是何人也,未知的高人是敌是友他们三人不得而知,但经过战斗且深知实力羸弱的三人深知顷刻间捏碎鬼母钢筋铁骨的实力不是他们三人所能对抗一番的,还需小心应对方能捡回一条小命。
“秦爷,你见多识广,方才看不见影踪的怪物究竟是何方神圣?”薛老贵缓过气儿,但语气之中还是有些慌张。
“我也不知,只看见一道白影闪过。”秦初平捂住胸口,痛苦说道。
秦初平方才随意瞥了一眼那怪物,实力逆天的怪物便像是受到刺激般嚎叫一声,刹那间便闪至他身前,一拳将他轰飞出去。惊骇不已的秦初平深知,若不是身着软甲,方才那一拳就不是断两根肋骨那么简单了。
“我好像看见它有条尾巴……”牛二说道。
“怕不是山魈?秦爷你说呢?”薛老贵猜测道。
秦初平看向软甲上那怪物留下的一撮白毛,沉思道:“怕是此地山神了……”他举起那撮白毛朝牛二二人展示一番,说道:“山魈不就是山神嘛。”
陷入沉思的牛二惊恐说道:“那山神所言所谓何意?”
听闻此言的秦初平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龟山山神口吐人言的第一句话便是它要寻回它的兵器,若是在它下山前没送到山上的话,那它将血洗河东村。
一头雾水的三人探讨半天也没想明白这话是何意思,只得拖着疲惫淤青的身躯和早咽了气儿的鬼母回到戍卫营。
刚回营地的秦初平没来得及疗伤便着急找到守在老刘头身旁的老赵,将龟山发生之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了,他可不敢将此事隐瞒下来。
“此事日后再议,不过眼下还有一事……”老赵神情自若说道。
那冲天火光之中鬼母和陈刘氏的尸首成了一抔抔骨灰,秦初平差人箍好墓穴,小心翼翼收好他二人骨灰。依他老赵的意思,那陈有钱和陈刘氏终是一家人,若不是鬼母附身,纵使陈有钱贪财如命,也不会行杀妻害子有违天伦的事,贫贱夫妻没让陈刘氏不辞而别或另嫁他人,反而怀了他陈有钱的骨肉,这女子应也是愿意入他陈家祖坟和陈有钱合葬一处的。
秦初平本不愿做这事儿的,嗤之以鼻的陈有钱如何能享入坟合葬的规格,那无辜的陈刘氏母子和钱家婆媳二人就合该死在他利爪之下吗?这人的骨灰就合该混着猪粪牛粪一同沤好了撒进田里才让人觉得解气,舒坦呐。
但他的意见并未说服坚决的老赵,他只轻言说了句人死如灯灭,若是还有何不满,身死的几人在地下再杀了陈有钱便是。就把他秦初平打发了。
端坐帐内的老赵回想方才秦初平所言,心中满是疑惑。
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白色毛发,朝营外走去。
“这不是人的呐……”相骨人观看良久,疑惑说道。
“少废话,这是何物的!”老赵不耐烦问道。
“难道真如初平所言,这是山神的?不过家师曾说过,世间已……”相骨人喃喃自语,似又想到重要之事闭口不谈了。
“我看像是撮动物毛发……”和楚连山一同无聊地小宝来了兴致,高声说道:“小山子,你看这像啥毛??”
听闻此言的楚连山屁颠屁颠将白毛捧在手心,仔细端详一番。
“咦……你手抖的这般厉害……”小宝惊奇不已,失声叫道。
“我没抖呐……”惊恐不已的楚连山慌忙说道:“是这东西。”
只见他高举的手臂之上,一只镔铁色手镯紧紧勒住他的手腕,抖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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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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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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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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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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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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