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仍昏迷不醒的孟卿河看似倒也无大碍,呼吸倒也顺畅。
环顾了眼四周,他发现偌大的空间充满了压抑的气氛,黑压压的地板更是让人害怕,至于最中间位置的那根铁棒,更是传出古朴摄人的气息,那直插顶端的压迫感,又差些让他晕厥过去。
任哪个孩子也不会对类似于墓地般的阴暗环境抱有欢喜之色,更何况此时还有一个人影,手里攥着一把凶器杀气腾腾地朝自己走来,他那映在墙壁上跳跃的身影,仿佛早已伸出无形的大手让他避无可避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子,努力的想寻找周边可用防身之物,,想护住他和孟卿河周全,但空空如也的周遭除了坚硬冰冷的石板和掉落下的泥土外,没有任何趁手的东西。
迎着火光,楚连山没看清那人的脸庞,但那一声声夜猫子般的叫声着魔般的钻入他的耳廓,差点要把他逼疯了似的。
“肖二,褚大头,拿命来!”黑暗之中的身影咬牙切齿的喊道,那咬牙切齿的任谁听了都一阵胆寒。
楚连山听得此言,更是觉得骇人,肖二他是认识的,这人和肖二又有何仇何怨,竟让这人想要亲手撕碎了他。
而且,他听这声音,也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了。
“我……我不是肖二……”楚连山被摔下来后仍有些头昏脑涨,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叫喊道,但旁人听来,却若不可闻。
陈有钱阴恻恻的笑着,像是看见猎物的猛兽般兴奋,不由的加快了脚步,朝他们掉落的阴暗角落奔来。
“我不是肖二!”楚连山榨干胸口最后一丝气力,那强烈的生念让他的声音壮大了几分。
“……”陈有钱听闻此言,也是停下了脚步。疑惑的问道:“你是楚连山那兔崽子?”
楚连山也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前些日子他拿石子丢过的陈有钱么!
等到孟卿河醒来之时,睁眼便看到好端端的楚连山守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见他睁开眼,楚连山也终于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孟卿河真有什么事情的话,他楚连山怕是没脸回村子了,更没法跟老孟他们交代,即使是疼他护他的老赵叔,也饶不了他。
孟卿河茫然的环顾了下四周,刚想开口询问,便被楚连山噤声打断。
听楚连山小声地说了现在处境之后,他不大灵光的脑袋想了好久,终于把他二人掉落下来所发生之事捋清楚了。
若不是刚才那一嗓子,昏暗之中的他俩,怕是被气急败坏的陈有钱挨个捅个遍了。至于陈有钱为何收了手,听楚连山说,想必他陈有钱一来还念及身处同一村的情谊,二来,这地底确实吓人,有这两个小子的相伴,心里也稍稍稳当些。
至于陈有钱现在何处,应是寻出口去了。
这两个孩童稍稍安稳些心神,压着心中恐惧,慢慢摸索起来。
“老陈应是进了那几间石室了,咱们不如找他,如何?”孟卿河躲在楚连山身后,怯生生的说道。
“咱俩还是提防他些,他手中有凶器。”楚连山还记得刚刚他那嗜人神色和手里锋利无比的匕首,不由的一阵胆寒。
但他稍稍停下脚步,思考一番后,又坚定的说道:“等会若是发生事端,你躲在我身后便是。”
孟卿河刚想反驳,又似乎想到什么事情,只得讪讪点头表示同意。
他二人沿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奔向最近的一间石室,打算寻找一番,看看是否能寻得助他们逃出生天的工具。
他们刚走进石室,便被激起的灰尘呛的咳嗽连连。他们强忍着呛出的泪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了周围。
只见整座空荡荡的石室之中,除了厚厚的灰尘和布满房间的蛛网外,只有两方高高的方碑突兀矗立在那里。
“你看那儿!”孟卿河惊悚地指向房间的一个角落,那黑暗之地,像有一人盘膝而坐在那。
要说楚连山不怕,根本不可能,但现如今他楚连山是二人之中的主心骨,又怎能露怯。于是他壮着胆子幽幽地喊了声:“老陈叔?”
“……”没有回应。
楚连山故作镇定说道:“这人应不是老陈叔,看他那样子,应是死人了”
“咱该怎么办?”孟卿河怯生生的问道。
楚连山压住心中的恐惧说道:“这人莫不是这地方的主人?若是的话,这墓碑也是为他而立的吧。大河子咱们无端闯进人家安寝之地,是咱打扰到人家了。”
说罢,他便拉着一脸懵的孟卿河朝着那人跪了下来,一遍磕头一边说道:“今日我二人无意叨扰前辈,还望前辈原谅小子……”
孟卿河嘴里碎碎念道:“俺也一样……”
几个响头磕了下去,那二人心里的胆怯竟消散了不少,楚连山忘了眼早就看不清字迹的石碑说道:“前辈,我二人也是误入此地,未曾带些贡品瓜果,为表歉意,只能将您排位打扫一番了。”
只见他用袖子在石碑上仔细的擦拭一番,孟卿河见此,也是依葫芦画瓢擦拭着另一块石碑。
一番尘土飞扬过后,石碑上的字迹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楚连山观那石碑,感觉奇怪的紧。
这里的碑和他以往所建的都不同。这里的每块硕大石碑之上并没有姓氏,生卒年月之类的字迹,更不谈什么精美的石雕浮刻,那每块石碑上之有一个自己不认得的字迹镌刻其上,只消看一眼,便被那字迹带来的古朴苍凉之气震撼的无以复加。
他二人见石室并无能用之物后,又庄重地磕了几个头后,便故作镇定的从石室之中逃出来了。
至于黑暗角落的一丝若不可闻的叹息声,他二人更是不可能听到的。
至于剩下的其他石室,他们并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尸骸之类瘆人之物,便不敢再探寻下去了。只得跑到灯龛那里,感受着火光带来的温暖和安全。
他二人对这通体黄金打造的高台并无好感,毕竟在他们眼中,这些冷冰冰的死物反而不如一直香喷喷的烤鸡来更实在些,至于那跟高耸压抑的铁棍,他们更觉得压抑的紧。
“若是这棍子能细一些,长一些,咱们或许就能出去啦。”楚连山玩笑般对一旁的孟卿河说道。
孟卿河不识逗,反驳他道:“小山子休要骗我,我早就不是三四岁孩童了,这铁棍子也不知什么物件,还刻了好看花纹,你看,那上面还有些字呐。这些字你都不认得,如何让这铁棍子变长变细?”
看他一本正经,那楚连山更是来了兴致,继续吹牛说道:“这铁棍子若真听我言,细些,高些。他日我定助它离开此地。”Χiυmъ.cοΜ
孟卿河一脸嫌弃的说道:“吹牛……”便挪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
“小山子,你说地底有没有风呐。”
“应是有风吧,我也不知,咋了?”
“你看……这风还不小呐,挂在棍子上的锁链都被吹摇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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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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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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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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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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