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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书网>科幻小说>我的徒弟只想泡我>第95章番外卷:山有木兮之因缘际会
  师尊告知我,可能,不对,是最终一定会走火入魔失心疯,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以后。有那么瞬间,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临崖而立之人,随时都有种跳下去的冲动。但事实却是,这种冲动,在师尊将那堪称奇葩的重任交给我之后,不再是冲动,而真的让我有了付诸实际行动的魄力。

  我没跳,想想我的身份,当然也不可能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违背本心收下一名徒弟,委实算不得什么。

  可是很快,在我亲眼见到师尊要我收的徒弟庐山真面目之后,我就不那么想了。必要时,或许跳崖也不是不可以。转念一想,我已经应允师尊会收他为徒,君子重然诺,势必言出必行。可仔细回想,所谓的口头协议,顶多只是师尊一人的自言自语,我可以非常确定,我一句话肯定的话都没说。并且已是十分坚决表明自己态度。在很多事情上,师尊都只会听之,至于有没有听进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得师是个不省心的,得徒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给他取名天涯,当时许是偶有感慨,后又觉这名字实在有深意得紧,尤其每每念叨起来,内心就会感到出奇平静。也就格外能够包容了些。

  天涯性格与他那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的师叔,很有些相似的地方。师尊为师弟操心得焦头烂额,这些我都目有所见,师尊经常亦会在我耳边反复谈论,有时甚至气急败坏。没错,一位出尘仙士,暴跳如雷的模样。我有幸得以见识过几次。于是不无感慨,当师尊能当到这种憋屈的份上,也算是种令人望尘莫及的本事。是故对于天涯,我是不希望他步他师叔后尘的。毕竟我还风华正茂,想多活些年头。

  我素来率性散漫惯了,也不知身为人师,该如何作为,几次三番绞尽脑汁,想不出什么东西,索性也懒得琢磨了,正所谓顺其自然也。但有一点,师尊对我跟师弟那套教学理论,我是敬而远之绝对不敢恭维的。想着,慢慢来,用自己实力去感化这名凶顽之徒。假以时日,滴水穿石,冰冻三尺,就不怕感化不了他。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然而不久,这信心就被击得粉碎。

  天涯这小子,已将仇恨根深蒂固,还顺带株连无辜。诚然,我便是那最无辜之人。但我还是他师尊。以前不觉如何,现在身份改变,且随着时间推移,我也渐渐有所自觉,开始习惯以师尊的身份自居。当然不可能任由他不尊敬师长,视人间道德礼法于不顾。我是师尊放养长至如今,也没想过要宽己律人。如果是普通人,也就是说,天涯资质再愚笨些,不那么血气冲天,我就会拿他当作年少时的自己培养,听之任之。但他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乃堂堂魔族之主后人,还背负血亲之仇。这可着实有些伤脑筋。

  好在这小子纵然怨恨,却没有供他反抗的实力。还是有机会抢救的。我慢慢开始明白师尊真正的用意。

  修仙之人,最怕的往往就是牵绊,家人、朋友、爱人,亦或师徒。但往往最难以避免的,也是牵绊。就好比缘分,来无影去无踪,甚是神秘莫测。你永远无法预料它会何时何地出现,所以也就没办法躲避,只能被迫接受。

  与天涯相处的日子,并不融洽,确切说,就没有一天安心过。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我与他八字生来不合,也不知何时才能磨合到一起。一个人的生活过惯了,就不可能适应两个人的生活。但若两个人的生活过惯了,就只能习惯两个人的生活。我发现,天涯也不是一味的一无是处。他虽凶残冷酷,好歹还有我这么个师父。想来将之如师尊期望导向正途不成问题。

  前提是,我一切正常。大抵是师尊一语成谶,说的话终于影响到了我。明明当时我并未听进心里。若非自己原因,就只能是真的将要走火入魔了。看来师尊诚不欺我。天涯心态时刻处于暴走边缘,眼下我心态亦不容乐观。两个原本就处处不对付的人,又都心里出了问题,结果可想而知会有多惨。有那么瞬间,从不知畏惧担忧为何物的我,竟然有了那种情绪。开始坐立不安。在这种坐立不安的心情当中,对于走火入魔的恐惧,远远比不上当天涯亲眼目睹我走火入魔后会变成如何模样来得令人心惊胆战。

  他已经不甚正常,再要受我影响,那可就真的罪过了。是的,我能想到的,就是罪过,大大的罪过。我辜负了师尊的一片苦心,也辜负了天涯。虽然他并未对我抱有过期望。这时,我忽然明白了,为人师表,不是要误人子弟,而是要肩负起守护指引徒弟的责任,一定是责无旁贷的。也不知从何时起,我时常吾日三省吾身,认清自己一身坏毛病。就在想,天涯日日与我朝夕相伴,我不能很好控制自己脾气,多多少少会影响到他。尤其最近,我能感觉到心情不时出现暴躁烦闷的情况,总想做点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要是能找人狠狠打一架,杀得对手望风披靡才好。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说到底,我着实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师父,比起师尊,我差得太远。师尊尚且能够因材施教,虽说师弟也没见被他教得好到哪儿去,但比起我,还是要好一点的。

  正在我百般苦恼之际,就看到师尊留下的控制我走火入魔的法子。那一瞬间,我仿佛久旱逢甘霖,深入沙漠将要渴死之人,突然得到一汪清泉。那种感觉,宛若新生。想也没想,我就按照书信指示做了。我没有多么伟大,只是想好好尽一尽身为师父的职责,哪怕一天也好。天涯来自魔族,若还秉持他一身的暴戾之气,以后日子不会好过的。佛门高人都能舍己为人,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而言之,无怨无悔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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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夹岸流水,落英缤纷。商逸清抱着佩剑,倚靠在自家门前,正自心满意足地欣赏前方流水之中的金光闪闪。就在这时,一颗人头冒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鼓囊囊的灰布大麻袋。

  他当即一惊,暗道,好家伙,好胆量,偷金子偷到自家门前来了。这可是他住在此地十多年以来,首次遭遇这种事。他也并不着急过去教训那人,还静静倚在门边,默默注视其人上岸。又见他另外一只手尚抱着一具尸体。商逸清想了想,觉着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至少这人不单单是下水偷了金子,还打捞一具尸体。话说这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满心好奇,就没忍住,一手持剑走了过去。那人正在将尸体装进麻布大袋子,显是听到了他走路的脚步声,抬了抬眼。商逸清见他长得眉目清俊,温温和和,还满脸正气,不似贪财之人,遂问道:“兄台登门拜访,不知高姓大名?”

  男子怔了怔,随即指了指自己喉咙,摇摇头,没有说话。商逸清看得分明,讶异道:“你不能说话,是个哑巴?”

  那人点点头。

  尽管知道了对方无法开口,商逸清还是道:“你为何从河里爬出?还有你刚捞起来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想了想,捡了根树枝在地面划拉几下,写道:“在下于上流见到这具无主尸体被水冲走,于是一路追随至此,方才将之打捞。”

  商逸清道:“尸体既然无主,你又为何费力去打捞?不是吃饱闲得慌么?”琇書網

  那人摇摇头,显然并不这样认为。末了,他又写:“壮士住在此地,可知水底有遍地黄金?”

  看完,商逸清笑道:“当然知道啦。试问还有谁比我更清楚。那些黄金都是我扔的。”说着,又狐疑起来,盯着男子眼睛,警惕道:“一下子看到那么多金光灿烂的黄金,你难道就不动心?没有趁机取走一些?能不能将你手里的大袋子打开?”

  男子稍作犹豫,问他:“真想看?”

  商逸清点头:“想。”

  于是他将才捆好的袋子缓缓解开,出于好奇,商逸清凑近正待仔细察看,突然就被一股浓烈的尸体腐烂臭味熏得七荤八素,当即没忍住,弯腰哇哇呕吐。

  呕半天,两腿打颤,回头就见男子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地面已经写好询问的话语:“你还好吗?”

  男子正是叶若亭。

  商逸清已经不想再看那万恶的麻布口袋了,踉踉跄跄走开,那样子,就算叶若亭真的偷拿了金子,他也不想管了,只想他赶紧走,有多远走多远,最好别回来!偏偏叶若亭不懂察言观色,估计他懂,却故意装不懂。但也没装得太过火,将麻布口袋重新捆紧后,放在原地,朝商逸清走去,写话问他:“为何要将金子随意丢弃?”

  商逸清努力平复呼吸,皱起眉头,道:“没什么,我钱多。用不完那种。你呢,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说话?”

  叶若亭认真思考半晌,答:“抱歉,无可奉告。”

  商逸清:“……”

  哼,你的无可奉告,我的当然也无可奉告。你我总算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了。都不亏。蓦地,他想起来,还有件事没有完成,可金子已经被他收下扔进河里,没法反悔打捞,再说他就没有打捞的习惯。思来想去,还是算了,反正那夜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口碑有损,大不了以后不做杀手,改行算了。做什么好呢?

  他忽然没头没脑问道:“兄台,问一句,你是不是专门到处替人捡尸体那位?这种工作赚钱不?能养活自己不?”

  叶若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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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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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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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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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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