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同样脸色铁青的还有柳无霜。
就算她再傻也能猜到,那些被吕定江派去杀苏逍的人,已是凶多吉少。
吕定江的老脸已经黑得如锅底一般,冷声对苏逍道:“不必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既然吕长老都这么说,那我就先退下了。”
柳无霜看也不看苏逍,不耐烦地甩了甩手。
等他离开了议事厅,吕定江才急急对柳无霜道:“宗主,请再给老夫一个机会,我定让那小子——”
“够了!”
柳无霜甚至都没看吕定江一眼,直接冷声打断。
旋即,又冲着外面冷声:“来人!”
一个弟子急急冲入议事厅:“宗主,有何吩咐?”
“去把神药堂长老和朝武堂长老叫来。”
“是。”
那弟子又是急急出去。没多大会儿功夫,药千山和何为武便赶来了议事厅。
等他们行完礼,柳无霜才捏着眉心,沉声道:“四国演武,已近在眼前。”
“你们可还有什么人选,可以代替铸剑堂那小子,随我去参加演武比试的?”
此言一出,三位长老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有答话。
柳无霜见状有些诧异,先是盯着何为武。
“何长老,我记得你堂下有一姓穆的女弟子,勇武不输男儿,她怎么样?”
何为武神色有些尴尬:“宗主,穆胜楠确实是我朝武堂中的好手。”
“但是,她已经挑战过那个铸剑堂的屠六,并且还输。之后她闭关了些时日,虽然现在已经出关,修为有所长进,但我也问过了。”
“她自认,现在的她,仍不是铸剑堂那小子的对手。”
柳无霜皱眉,旋即又看向药千山:“药长老,你堂下呢?可有不错的弟子?”
药千山也是一脸难为:“宗主,我倒是有个叫洛斌的弟子,他也挑战过苏逍,虽然输了,但是不服,还想继续挑战。”
“只是这几日,他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找了云剑宗上下都没找到。”
柳无霜闻言,紧皱双眉陷入沉默。
良久后,才长叹一声。
“既是这样……”
“那此次四国演武,就由他随我参加吧。”
旁边的吕定江顿时已经:“宗主!那小子现在的修为,最多不过金身境二重,真要他去参加?”
柳无霜瞥去一眼,冷声:“当初金身境九重的柳乘风,不也死在他手里了吗?”Χiυmъ.cοΜ
“何况现在,还有更好的人选吗?”
吕定江顿时被哽得一窒。
柳无霜也不再管他,摆了摆手。
“就这样吧。不管怎么说,那小子也算有点实力。”
“四国演武快开始了,也没其他人合适,就让他参加第一轮吧。”
柳无霜说完又是好一阵沉默,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其他的,等过了演武再说。”
话音刚落,议事厅外突然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
“长老!长老!”
一个朝武堂弟子急急冲入议事厅,看到柳无霜在,赶紧先行了一礼。
“见过宗主!”
柳无霜摆摆手。
那弟子旋即起身走到何为武身边。一阵耳语后,何为武先是一愣,随后表情很是难看。
这自然引起柳无霜的注意。等那弟子说完话离开,何为武才向着柳无霜一拱手。
“宗主,您之前交代的,让我去找那个叫玉玲珑的女商贾……”
柳无霜一挑眉:“怎么?”
“我们确实查到了她的行踪,只是,就在我们准备动手抓她的时候……”
“她——突然消失了。”
“消失?!”
“对,消失了。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没了踪迹。”
柳无霜恼怒地一拍桌子:“开什么玩笑!”
“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分明就是你办事不力!”
何为武被训斥得满脸涨红,却又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任由柳无霜怒骂。
吕定江则在一旁暗自庆幸。前几日他没抓到关长海的小儿子,现在又多了没抓到玉玲珑的何为武,总算是有人帮自己分担了柳无霜的怨气。
好一会儿后,柳无霜才稍微冷静一些,目光阴冷。
“继续追查,有消息立刻来汇报。”
“还有,四国演武期间,多派弟子巡院,出入的人、不管是参加演武比试的还是陪同来的,都要检查身份。”
“绝不可让苏家那小子、或者那什么罗刹门的人混进来捣乱!”
三位长老齐齐拱手:“请宗主放心!”
柳无霜正要摆手让他们离开,冷不丁的,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云剑宗比武台上,一个身着素衣的年轻剑修,正与一个手拿长柄大锤、身如铁塔般的魁梧汉子交战。那汉子正是之前西疆人的领头。
台下,云剑宗以及来参加四国演武的其他中原修士在一边,西疆人则在另一边,在西疆人那还有一顶竹轿,坐着个戴着紫色面纱的女子,左右都有手拿弯刀的西疆护卫把守,显然身份不一般。
中原人这边,苏逍和陈青山也在其中。
“怎么回事?”
苏逍刚来,还不知前因后果,询问起旁边的陈青山。
“那个西疆鞑子叫英坎,说是这次四国演武他们只能观礼,觉得很无趣,他想要领教中原宗门的实力,所以就在这摆起了擂台。”
苏逍皱眉:“一个西疆人,在中原,赤北国第一大宗门摆擂台?云剑宗的人没阻止他吗?”
陈青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哪里知道,因为柳无霜早交代了这些西疆人是贵客,负责接待的弟子对他们客气到了极点,就差没供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去阻止。
陈青山盯着台上,继续道:“刚开始,那个鞑子在台上大呼小叫,也没人鸟他。后来那家伙嘴巴越来越不干净,雾隐门的看不下去,就出手了。”
“雾隐门?”
苏逍稍一回忆,很快想起,这雾隐门也曾是赤北排得上号的宗门,只是近年来不知为何没落不少,整个宗门上下只剩二十来人,跟云剑宗这样上千人的大宗门完全没得比。
若不是曾经积累的名声,恐怕这四国演武根本没他们参加的分。
“清水师兄!加油!”
不远处,雾隐门的师妹正呐喊着,为台上的师兄加油。
台上,名为清水的年轻剑修甩出一道剑花,再次攻向英坎。从气息来看,英坎的修为在金身境八重,而他在七重,略逊一筹。
长柄大锤在英坎手中舞得虎虎生风,一记上撩击开清水刺来的剑,立刻发动反击。
苏逍眉头紧皱。他能看出,此刻的台上看似势均力敌,其实清水已经显露败相,很快就会支撑不住。
果然,数个回合后,英坎突然抄起大锤,抡圆了一扫,正中清水胸口!
“呃啊——”
虽然赶在最后一刻,清水提剑做了抵挡,但袭来的力量还是让他抵挡不住,整个人被击飞了出去,剑也脱手而出。
清水直接摔下了比武台。同一时间,另一边台下的西疆人爆发出阵阵叫好声。
“好!!”
“英坎将军威武!!”
英坎接住了清水脱手飞出的剑,扭过头,满脸骄傲地瞥了眼坐在竹轿里面纱女。
“按照我们西疆的规矩……”
英坎扭回头,轻蔑的眼神扫过前方台下的中原修士们。
“二人比武,败者要向胜者献出自己的兵器。”
“这把剑,归我了!”
“下一个要向老子献上兵器的是谁,快上来!”
嚣张,极度的嚣张!
但偏偏,中原修士们却是鸦雀无声。
英坎等了半天,见没有一人回话,更不屑地撇了撇嘴。
“还以为你们中原人有多厉害,原来都是一群懦夫。胆子还不如我们草原上的娘们大!”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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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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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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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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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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