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出英基放下电话:“已经向樱花台确认过了,东慎圣斗确实已经死了。”
“我不明白,东慎圣斗为什么要去电视台送死?真的只是为了挑衅基拉?”
“不过直播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基拉也太嚣张了吧。”
“不,应该说这样才好。”L捏着一颗水果软糖仰头丢进嘴里咀嚼:“做的越多,就意味着越容易露出马脚。”
一个中年警察开始犹豫起来:“但是东慎圣斗这次已经确定绝对没有照片流露出去了,收录在官方的文件也没被人动过……难道基拉真的已经不用看长相就能杀人了吗?那、那我们不是很危险?”
“不排除这个可能。”L冷淡地回复:“如果害怕的话随时可以退出,其他人也是,请放心,你们不会被追究责任。”
话音落下,已经有好几个人流露出几分意动,动作一致地看向夜神总一郎。
夜神总一郎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想离开这个调查组的人就走吧,我可以保证,就算离开了这里也不会被降职。”
过了大约半分钟,终于有人站了起来,走到夜神面前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他离开了搜查总部。
“只剩了一半的人哎……”等到大家都做出了选择后,模木完造环顾了一下四周,颇为感慨:“不过其实比想象中好多了,还以为会只留下五六个呢。”
看着有些羞涩的小警察挠了挠头:“基拉的能力是很厉害啦,不过他只杀犯罪者,从来没有对警察下过手,应该也用不着担心吧哈哈。”
“如果抱着那种念头,下一个死掉的估计就是你了。”L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基拉曾经杀掉过我的替身,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对方有罪。”
“呃……”
宇生田光数乐天派地回答:“不过我们听你的就行了吧,反正L你从来没有判断失误过。”
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他:“等……等一下,我并不相信L!”
出声的是因紧张而额头冒汗的伊出英基。
“我、我们留在这的人,都是下定了决心的……L你应该知道吧,如果基拉真的发怒了,决定不管不顾地杀人的话,我们也许就没命了。”伊出英基胳膊肘捣了一下旁边的相泽周市:“但是你从不露面,只是躲在后面指挥我们,我们没法完全相信你。”
相泽随即应和:“对,如果你有心和我们合作,也请你让我们见到你,和我们一起行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相信……”
L的回答干净利落:“我拒绝。”
“诶?!”
“现在无法确定基拉是否只依靠名字就能杀人,所以同样不能忽略他只看长相就能杀人的选项。”L用叉子将蛋糕上的奶油全部刮下来:“基拉能获得调查总部的情报,也许他现在就在你们当中,所以,我暂时还不会露面。”
“你这家伙!难道在怀疑我们吗?!”
L思考了一下,给出肯定回答:“嗯,虽然你们的嫌疑程度大概只有不到1%”
松田桃太拉住暴怒的相泽:“才1%而已,别冲动啊相泽!L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冷静!冷静!”
“不过,基拉到底能不能只依靠名字杀人,试试就知道了。”L敲动了几下电脑:“请在六点之后把这条新闻放到各个电视上,之后每隔一小时循环一次。”
夜神总一郎迟疑着念出屏幕上的字:“犯罪嫌疑人木透勘太、行正明英与小松由成三人,今日凌晨0:34持刀入室杀害两人,重伤一人,现已成功逮捕小松由成,其余二人在逃……”
“等等,这个案子为什么我并没有收到消息?而且为什么要把那俩人的照片公开?如果基拉看到……”
“麻烦按我说的做,之后会向各位解释。”电脑上又弹出一个界面:“另外请将这几位死前至少五天内能找到的行踪监控都收集起来,包括他们案件涉及的受害者、受害者家属的监控。对了,零点向樱花电视台拨打电话的那位受害者家属水野久司,他的那份麻烦单独挑出来。”
“这么多人五天的监控?”宇生田咽了咽唾沫:“好、好吧,我会加油的,宅间叶的那份我来找吧。”
“那我选这个水谷安三郎好了。”
相泽似乎仍有微词,但犹豫了一会,还是按耐住了:“我负责东慎圣斗。”
等一切分配结束,L也吃完了最后一口蛋糕:“渡,把东西交给他们吧。”
被黑色风衣包裹看不清相貌的人走上前,打开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了一沓证件:“各位请拿好为大家准备的新警察证。”
模木接过来打开:“是假的……名字和职位都是假的。”
“嗯,基拉在杀人时需要相貌和名字,在新的猜想还没有得到证实前,我们暂且仍以这个条件为前提。”
松田弱弱道:“可是警察用伪造证件的话是违法的吧……”
没想到最先接受的反而是最古板的夜神总一郎:“如果基拉杀人的时候必须知道名字的话,假名对保护我们的生命有很大的作用……还是拿着比较好。”
“是!”
.
2004年1月1日,上午6:00。
魅上照关掉闹钟,起床洗漱。
能在新年假期的早晨起这么早的人并不多,除非有人能像他一样作息规律到极点。当然,这和他昨晚没有和别人一样跑去寺庙蹲点参拜求签也有关。
毕竟他已经有自己的神了,根本不需要再去神社寻找慰籍。
电视里传来女主播严肃的播报声:“今天凌晨0:34,三名犯罪分子持刀入室抢劫,杀害了因年事已高、身体不适而留在家中的山下夫妻,并将听到呼救赶来的邻居久利先生刺伤,经过五个小时的救助,目前久利先生已脱离危险。
三名犯罪分子分别为木透勘太、行正明英与小松,警方目前已成功逮捕小松由成,木透勘太(附图)、行正明英(附图)二人在逃,请各位市民牢记二人的长相,近日外出注意安全,如发现线索请第一时间报警,提供线索将获得五万日元的感谢……”
垃圾。
魅上照沉默地啃着面包。
为什么腐烂的垃圾总是成团出现,把快要清扫干净的世界再次弄脏呢?
完全没有价值……不,应该说,活着只会危害世界的罪人为什么不能稍微自觉一点,主动地从世界上消失呢?
不过没关系,神之后会对他们进行裁决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
新的一年开始,难得的长假,他要好好利用起来,制定一个详细的新年工作计划,关于检察官的工作规划,还有如何为神提供帮助……都要早点准备。
而且今天是周四,每个周四和周日晚上9点到10点半,他都是一定要去固定健身房健身的。
魅上是一个从日常角度来看甚至称得上病态般墨守成规的家伙,当年就连使用死亡笔记都坚持一天记满一页,既会不多也绝不会少——这样一个死板的强迫症患者。
所以哪怕今天是新年,哪怕之后要下暴雨冰雹都不能打乱他的计划。
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后,决定抓紧时间,全身心地投入他的工作,好空出晚上的时间去健身锻炼。
而电话的铃声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被打扰的魅上不耐烦地随手接通:“谁?”
“是我。”
“神!!”魅上从座位上跳起来,诚惶诚恐地道歉:“非常抱歉,我刚才……”
“没关系。”神的声音非常温和,充满了仁爱的光辉:“新年快乐,魅上,有时间见一面吗?”
“是!”魅上照眼睛激动到闪闪发亮:“谨遵神的旨意!”
“就在汤岛天满宫见面吧……十二点能赶到吗?”
魅上照迅速计算了一下时间:“我会尽量在十点前赶来见您!”
电话挂断后,魅上照立刻收拾东西打车买票。
神终于主动传召他了!!
从上次他拜访神到今天,这么多天里他根本完全没机会见到神……而且为了防止以后的某天被L发现端倪,神连电话联系他的次数都在减少。
之后想办法找机会调到东京吧,他认真思考,一直住在京都的话,一旦神需要他,他根本没法及时赶过去,他已经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至于健身……改到明天吧。
神的指令是最重要的。
.
2004年1月1日,上午7:13。
L接通了来电。
“木透勘太在五分钟前因为心脏麻痹去世了,永田明英和小松由成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出事……目前已经将他们移回各自的牢房了。”
“好,我明白了。”
果然,基拉并不能只靠名字或者相貌杀人,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木透勘太、永田明英、小松由成。
这三人都是这几天在美国被秘密逮捕,原定于今日处刑的死刑犯,他们的资料从没在网络上公开过,就连日本警方这里也没有任何记录,所以是基拉在日本绝对无法得到的机密。
而他让夜神总一郎公开的情报中,小松由成提供真名但没有公开照片,永田明英公开相片但对媒体提供假名。
只有木透勘太的姓名和照片都是真的,用来确认基拉是否行动过……所以也只有他死了。
“基拉不能只靠名字杀人,只有确认这个结论,东慎圣斗的案子才能下定论。”L垂眸掰碎一块巧克力味的小熊饼干:“基拉的确有渠道获得东慎圣斗的照片,那么之后就可以确定调查方向了。”
“另外,宅间叶,水谷安三郎,古路诚……”
基拉对他们的制裁未免太过及时,刚好卡在犯罪伤人的前一刻,巧合得简直就像是救世主。
可惜……是个喜欢自导自演、虚伪又罪恶的救世主。
L又拿起一块饼干,再次将小熊的脑袋掰断。
“还有……小仓裕史。”
这个世界上绝不存在如此多的巧合。
“咚咚咚,咚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让L从思考中走出来:“进来吧,渡。”
“你又把饼干捏碎了。”进来的黑衣男脱下严严实实的的面具,露出一张慈爱又苍老的脸:“饼干屑弄到衣服上了。”
L面无表情地认错:“啊抱歉,渡,下次我会注意的。”
渡无奈地翻出一件新的白衬衫:“接下来把手举高,L。”
L乖乖地抬手,让渡帮他换衣服:“东西在哪里?”
“出版社寄来的,说是东慎圣斗出事前指明要给你的。”渡从怀里掏出一个被塑料膜和牛皮纸层层包起来的包裹:“他们找不到你,只能寄到警局……之后按你说的,没让它再沾上指纹。”
“嗯。”L也戴上薄手套,拿小刀将包裹拆开,指尖拈起里面标着东慎圣斗大名的书籍,忽视了已经没用的牛皮纸:“这个拿东西装起来,先带到那边检验。”
渡为他续上咖啡,按他的要求,带着牛皮纸离开了酒店房间。
咖啡还很烫。他伸手打开书,看到扉页用黑色水笔写了一长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混乱数字。
他将方糖一股脑丢进咖啡杯,思考了一下,把书翻到那串数字分别对应的页码,将它们一一复印下来。
L将它们简单翻阅了一遍,又看着咖啡里堆叠的糖块发了一会呆,然后突然回神,将已经有些散乱的纸张按扉页标注的顺序重新理好,再像推开扑克牌一样让每张纸的左上角均匀显露出来。xiumb.com
每张首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是无法成句没有、任何意义的排列组合——見た探つよ偵け隠さまれんし名
“栅栏密码吗,应该是五栏。”这种简单的密码对L来说轻而易举,他连一秒钟都没用到就给出了答案:“見つけましたよ……隠れ名探偵さん。”
『找到你了,藏头露尾的名侦探先生』
“……”
“基拉……”
L抬手,张口用力咬住拇指的指肚。
“果然,我没有猜错顺序……基拉能控制死亡时间和方式,东慎圣斗是因为被基拉操控才会去樱花台,而不是上电视后才被基拉使用能力杀害。”
但基拉又为什么要主动把自己的线索送过来?
他在图谋什么?
不过……不管基拉的打算是什么,他都要彻底抓住这次机会,揭开基拉杀人能力的秘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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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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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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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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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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