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一次见到陆霆琛都会头疼,
只要身体上疼一下,头疼立马就恢复了。
人都是自私的,南倾画也是,她实在舍不得南景陌,
就让她再自私一回吧。
“彭。”
一个用力,南倾画往墙壁上狠狠撞去,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在,身体内撕-裂的感觉缓缓消失了。
她摸了摸额头被撞出的鲜血,快步往楼下走去,
她记得医药箱在客厅的墙柜上,便开始翻找起来。
听到动静的兰姨从一楼的卧房走了出来,
看到南倾画额头的鲜血,差点血压升高,说话的声音都在打颤,
“小姐啊,你额头怎么回事啊,来,快坐下,我去拿医药箱。”
南倾画往沙发坐下,扯了个慌,
“没事,兰姨,我是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没看路,被撞了。”
兰姨找到了药箱,急忙走了过来,翻出药水和棉棒就开始上手。
南倾画嘶了一声,忍着疼痛问,“兰姨,楼上那个盒子是哪里来的?”
兰姨,“是一个同城快递送来的,我瞄过一眼是安全的,就送去你楼上了,怎么了,小姐,那盒子有问题吗?”wWW.ΧìǔΜЬ.CǒΜ
南倾画勉强扯着笑,“没事。”
看到兰姨还穿着白天的衣服,她又问,
“兰姨,都过凌晨了,你怎么还没洗澡睡觉呢。”
兰姨和蔼笑了起来,“小姐,你明天就要出嫁了,我哪里还能睡的早,我在清点你的嫁妆呢。”
听到这些话,南倾画有些不忍心,
“对不起,兰姨。”
她为自己占用了南家小姐的身体而道歉。
可是她不要后悔。
兰姨只以为是自家小姐长大了,在为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
便摸摸她的脸蛋,“不用道歉,我家小姐现在很好。”
上完了药,南倾画试着询问,
“兰姨,我以前很怕疼,是不是?”
兰姨,“对啊,小姐是想起了什么吗?”
南倾画想起了原主和陆霆琛的点点滴滴,其他的记忆还是零零碎碎的。
“小姐以前啊,被老爷宠坏了,怕你磕着碰着,生下来就被一大堆佣人围着,疼痛是什么都不知道。”
难怪了,
原主那么怕疼,被呵护长大的温室花朵,哪里经得起一点风雨。
“小姐,你这额头撞的有些厉害,明天估计需要用装饰来遮盖一下了,快点去睡吧,还有几个小时能睡,到点了,兰姨来叫你起床,咱们做开开心心的新娘子。”
南倾画嗯了一声,往楼上走去。
她早就没了睡意,就往衣帽间走去,
宽大的衣帽间,挂着洁白的婚纱和大红色的秀禾服。
她走过去,摸了摸婚纱和秀禾服。
婚纱还是原来那套,她的晚晚给她设计的,很漂亮。
秀禾服是正红色的,非常喜庆,是她的阿陌亲自挑选的。
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顶耀眼的凤冠,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还有一把遮脸的奢华团扇。
他说过,
“小画,我携十里红妆,你戴凤冠霞帔,烛火之下,与我交杯共饮,一生白头。”
还有五个小时就是八点了,她不敢睡觉,也克制着不去想原主和陆霆琛的记忆,
生怕自己一觉醒来,就没了。
便挨着衣帽间的沙发坐了下来,一直盯着那婚纱和秀禾服发呆。
恍恍惚惚中,她睡着了又清醒着,好像看到了原主站在纷飞的大雪中。
那是申雅医院的顶楼,正值冬日,地面早已雪白一片。
南小姐一身病号服,面色苍白,站在顶楼的边沿处,毫无生的欲望。
只要她微微往前,便能离开这世间。
“倾画,你别冲动,你的病会治好的,相信我。”
这时陆霆琛喘着气奔向顶楼,却不敢上前,他只能一步步引导着南倾画离开顶楼。
南倾画连连摇头,“不,霆琛哥哥,不管是你还是院长,用尽了办法都没找到合适的心脏源,过了今晚,这幅身体就回天乏力了。”
“霆琛哥哥,我想在死前,亲口听你说一句,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倾画,我们两家是事交,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陆霆琛,我恨你,我以前多爱你,现在就多恨你,你明明就该属于我的。”
歇斯底里的声音飘荡在暗夜的风中。
她的脸色因激动,更加的苍白。
这个生来高贵矜持的男人,她爱慕了十几年,也用尽了手段和谎言,终究是败了。
她往后又退了一步,半个脚步踩空,身子往后晃去,摇摇欲坠,将要跌下高楼。
陆霆琛的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南倾画摇晃几下,才稳住身子。
轻笑出声,仿佛刚刚的事与她无关。
她笑的越发甜美,一双眸泛起泪光,眼里全是算计,用最娇软的声音说着最无情的话,
“霆琛哥哥,不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这个秘密还是言雪柔喝醉的时候告诉我的呢,她说,当年在孤儿院救你的人,是你的妻子言晚晚,是她言雪柔冒领了这个功劳……”
话未说完,陆霆琛瞳孔猛地一缩,“这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当年的女孩,绝不可能!
陆霆琛魂不守舍的朝着楼下走去,他要去找言晚晚问个明白。
“霆琛哥哥,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
南倾画坏的很,说的每一句都能击溃陆霆琛的内心。
“什么?说!”
陆霆琛语气变得森寒,拳头紧握,指甲早已掐进肉里,鲜血一滴滴流出,落入雪中,很刺眼。
“那就是,言雪柔的那次车祸是她故意为之,她压根就没瘫痪,她就是故意要你抽言晚晚的血和挖她的肾。”
每一个字都直冲陆霆琛的心脏,如凌迟般疼痛,他咬牙切齿着,
“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等着言雪柔折磨死言晚晚,我才能渔翁得利啊!
哈哈哈……
可如今,我居然败给了老天爷,既然我得死,你们都别想好过,哈哈哈……”
见陆霆琛走远,
南倾画的脚步退了回来,眸色掀起,眺望着北城的璀璨烟花和万家灯火。
今天可是除夕夜啊,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小公主,而不是苟活在医院里等死。
不多久,一阵不急不躁的脚步声靠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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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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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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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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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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