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清冷的眸微凝,她似乎听到一阵细碎的咔嚓声,聚起精神盯着窗户,一股古怪的黑色雾气似乎要从窗上溢出,申鹤警惕起来,一手拉派蒙,一手轻拍绫华,“有古怪,我们别凑太近。”
派蒙眼眶还肿着,听到申鹤这么说连忙问,“是不是旅行者要出来了……他们已经进去好久了。”
“小心!”
申鹤正思索着如何安慰派蒙,身边的绫华一个用力把她和派蒙统统拽出房间,守着屋子的士兵也警惕地把包围圈扩大了些。
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简陋的屋子现在看着莫名多了不祥之感。
“轰——!”
整座屋子突然炸开,余波把周边的士兵都
冲出好远,派蒙被吓得猛地打了个激灵,申鹤连忙伸手把派蒙揽进自己怀里,避免木屋破碎冲出的残渣砸到派蒙。
公子和旅行者齐齐被埋在废墟下,两人均抬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公子用力按了按自己胸口,平滑如初,没有任何伤,一手按着地面支撑自己起身,恰好看到不远处的旅行者躺在地面手捂着胸口貌似十分痛苦的模样。
公子脑海中最后的印象还是自己捅进旅行者胸口的那一刀,眼下看到旅行者真的手捂胸口,心下慌乱起来。
跌跌撞撞挪到旅行者身边,公子大力掀开旅行者身上的木板,把旅行者从废墟中拽出,不由分说便掀开了旅行者上衣。
衣服被完全掀到胸口上方,往日从来没见过的景色闯进公子眼里,公子视线一下子跑偏,本来是为了确认旅行者胸口是否有刀口,却被眼前这一片玉似的白色胸膛闪得忘了最初的目的。
赤裸裸的眼神投在旅行者胸前,公子连身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还暗暗咽了口口水。
“啊!”一个拳头突然招呼到公子脸上。
旅行者看着面前捂着脸一副被打懵模样的公子,抬手把自己被掀起的衣服整理好,面色不善地对着公子磨牙道,“你在干什么。”
不知是因为在幻境中莫名被散兵捅了一刀,还是生气公子对自己动手动脚,又或者两者都有,旅行者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似乎心中憋了大大一口气,不发泄出来就不会恢复一般。
旅行者皱着眉头,看到大步朝自己走来的派蒙,申鹤,绫华她们面色才好看一些,刚要抬步往那边走,身边突然出现两道熟悉的身影,旅行者注意力被转移,偏头正欲跟魈和温迪打招呼,魈单手撑着半跪在地面,闭着眼睛脸色有些苍白。
温迪刚踩在地面,却未看旅行者他们一眼,紧握双拳面色冰冷地盯向社奉行角落一棵参天大树,“哼。”
不带丝毫感情的一声,语调之陌生甚至让旅行者怀疑是不是从温迪口中发出的,现在的温迪给旅行者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甚至让他有些不敢靠近。
旅行者视线在魈和温迪身上转,刚想开口却被一道灼眼的白光激得被迫抬手挡住双眼。
“快跑啊小子!”毛线球连散兵身体的踪迹都未来得及遮掩,看到温迪已经攻向这边连声催促散兵快离开站立的地方。
散兵皱着眉头,面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抬脚跳下所在大树,正欲逃离却被迅雷不及掩耳的一道力量轰在身上。
“呃……”散兵牙关紧咬,却还是泄出一丝闷哼声,毛线球抓住机会扑到散兵身上连忙遮掩散兵身形。
温迪一步一步靠近他们,向来和煦的风此刻锋利得如同要将人刮成碎片,空中无限的风元素力捕获到散兵和毛线球的一丝气息,紧随其后便是似乎无穷的风元素力狠狠绞向他们。
散兵因为方才那一击已经有些失了行动能力,毛线球看着即将砸到散兵身上的力量急的声音都尖锐起来,“那颗心!那颗神之心!用它!不然你要死了!”
散兵手心微微浮出那颗自己拿到许久神之心的形状,让人胆寒的风已经要绞到自己身上,散兵手上正欲用力,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
“玩得挺大啊。”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散兵准备打碎的神之心印记从手心消失,抬眼看了眼前人一眼,身体总算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蕴含着狂风之力的一击被化解,温迪见猎物逃跑,脸上产生戾气,面色不善地汇起更多风元素力要追过去,手突然被人握住了。
“你受伤了。”魈紧紧握着温迪的手,眼中带着担忧。
温迪似乎一下子清醒过来,转身时两行眼泪已经从脸颊流下,“仙人……”
魈用力抬手把温迪抱住,“我在,别怕,没事了。”
温迪抬手紧紧回抱住魈,眼泪像流不尽似的一颗颗砸在魈肩头,“我,我看到……仙人因我而死,我在那里找仙人,一直都找不到……仙人不要离开我,我宁可自己死掉也不要仙人死……”温迪语带哽咽,模糊不清地在魈耳边说着。
魈捧着温迪的脸帮他拭去不停流下的眼泪,温迪下唇还溢着血迹,似乎是因过于痛苦自己咬下的。
“仙人……我,我想杀了他,他竟敢让我看那些……竟敢让我看那些。”温迪眼神有些黯淡,却依然夹杂着愤恨,似乎还未从看着幻境中的魈死在自己面前解脱出来。
“我们去追,让他们付出代价。”魈话音刚落,揽着温迪便飞速跃向前方,无处不在的风元素力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旅行者和公子看到他们动作,立刻动身跟着他们而去,给他们下套的人是散兵没错了!不知道他用的什么伎俩,但无论是一直追着散兵的公子,和跟散兵结怨更深的旅行者,对给散兵补刀这件事可是积极的不得了。
温迪和魈一路追到影向山,方才攻向散兵的猛烈一击不知被谁化解,现在他们又失了散兵踪迹,温迪气愤磨牙,周身风元素力汹涌聚集,冲着前方一整片区域无差别刮过去,一时间整座影向山被狂风笼罩,树枝沙石被卷到空中,撞击间发出刺耳的声响。
旅行者和公子慢了一步,赶到时只看到范围巨大的狂风,与温迪他们对上视线才不得不接受又让散兵那家伙逃跑了的事实。
旅行者心里憋着气,扭头看过温迪和魈,视线最后落到自己身边的公子身上,抬手扯住公子腰间的衣服,二话不说拉着公子就走。
公子被迫跟着旅行者的步伐,抬手握住旅行者手腕,“怎么了旅行者?”
“我要切磋,你陪不陪?”旅行者盯着公子双眼,眸中隐隐闪着火光。
公子被旅行者这样看着,只觉一股热意涌上胸口,眼前迅速闪过幻境中自己与旅行者亲密接触时的悸动,又迅速变成散兵和旅行者在自己眼前旁若无人亲吻的景象,本来还有些别的心思,又看到这幕让公子火气也蹭蹭往上涨。
“陪!怎么不陪,今天我们就打个尽兴,看谁先受不住!”两人说着便动起了手,元素力撞击在一起让旁边刚被吹秃的树又抖了几抖。
温迪跟魈还站在影向山高处,没有捉到散兵,温迪脸上表情复杂,又是气让那人逃走,看着身边完好无损的魈又带上庆幸,二人一直交握的手已经被汗湿,可仍旧完全没有松开的想法。
温迪已经很多年没动过这么大的气,方才那几击简直搅的天翻地覆,可即便清楚知晓自己现在不会再遇到幻境中那种场景,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好魈,心里却始终像空了一块。
温迪整个人挂在魈身上,情绪刚好一点眼眶不自觉又红起来,“仙人……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魈感受到温迪的不安,却不知该如何缓解他心中的不安,只能更用力地抱紧他,听到温迪问话,魈贴在温迪脸侧的头轻轻动了动,让自己能更清楚地听清温迪说了些什么。
“什么事,你说。”魈轻声道。
“仙人以后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优先保全自己。”温迪用力说出这句话。
魈沉默片刻,随后拉开自己与温迪的距离,双手捧起温迪脸颊,擦去那双眼睛中又要掉下的眼泪,“我……我答应你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有活下去的希望我便会坚持活下去。”
温迪明白魈在顾忌什么,能说出这番话对魈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在璃月有那么深的羁绊,倘若日后遇到事情,若是牺牲他一个能换璃月安稳,他必定会毫不犹豫。
可温迪只是想想那种情况便觉心痛,他不能勉强魈遇事逃避苟且偷生,又不想看到魈受到任何伤害。
温迪双臂再次用力紧紧揽住魈的脖子,身体也凑上去,与魈额头贴额头,鼻尖对着鼻尖,二人呼出的气体交融,温迪声音有些哽咽颤抖。
“我知仙人在想什么,既然有必须要做的事,那我就和仙人一起做,但仙人,你绝对不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丢下我一个。”
魈知道温迪恐怕是在那幻境中看到什么被吓到了,但感受着怀里人的不安,魈又是心软又是心疼,他有些不满自己与人交际的经验实在太少,不然现在就有办法更好地安慰温迪,也能让他安心……
温迪下唇的伤口因为言语间的牵动再次渗出血迹,魈缓缓抬头,看着温迪有些红肿的眼眶和唇上血迹,单手轻轻捏住温迪下巴,随即低头覆上去。
柔软相触,魈本想浅尝辄止,谁料温迪与魈唇瓣相触的瞬间就如同渴水的鱼遇到甘霖,如同分开便会死去一般轻咬着魈的唇瓣不让他离开。m.χIùmЬ.CǒM
过了很久,久到两人都因为缺氧脸颊红起来,微肿的唇瓣才分开,魈睁眼与温迪对视,眼前青绿色剔透的眸中仍旧有些湿润,不过不是方才的不安,而是现在的悸动。
“好些了吗?”魈轻声开口。
温迪却有些懵懵地摇头,手臂揽得更紧了些,“不够不够,我还要。”
魈看着温迪红润的唇瓣,抬手把温迪脑袋按进自己怀里,四周因为方才的狂风变得一片狼藉,旅行者和公子还不知在哪里打架,此处不是好地方。
魈直接打横抱起温迪,从影向山飞快赶往稻妻城,直接从窗户跳进他们的房间,正准备把温迪放到床上却被他用力勾着脖子,魈上半身被迫俯在温迪上方,不忘抬手把窗户关严实,刚想开口让温迪别急,唇瓣再次被堵住。
从房间外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房内如何火热难耐只有房中人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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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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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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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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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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