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公子勉强转身,上半身探出干呕不止,额角和脖颈处青筋清晰可见,手指紧紧扣着身下不知什么东西,没有吐出任何东西,但干呕几下让公子神智清明了一些,眼睫上沾着生理性泪水,公子模模糊糊察觉到似乎有人在靠近自己。
“哎呀,终于醒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何会晕倒在那种荒郊野外?”带着关切的声音传进公子耳中。
未看清眼前是谁,甚至未仔细听他说了什么,熟悉无比绝无可能错认的声线传入耳中那一瞬,公子突然抬手拉住眼前人的手,一个用力直接把他拽进自己怀里,公子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因为后怕还是别的什么,凑近怀里的人耳边,唇瓣几乎要蹭上他的耳朵。m.χIùmЬ.CǒM
“你说过不乱跑的,你失言了,要如何补偿我。”
被强行扯进公子怀里的人用力推开公子胸膛,脸上挂着不悦,“你吃错药了,乱跑的是你才对吧,我可是一直待在这里没出去过。”
公子已经习惯被旅行者推开,以手撑着身下的床维持住平衡,视线清明了一些,这才看清眼前景象,面前的旅行者用手揉搓着手腕微微不高兴地抿嘴看着自己,周围为了抵挡冷空气点起了好几个火盆,冷空气与热空气像是在打架一样,交缠着扑在愣在原地的公子脸上。
“……这是哪里。”公子双目失神。
“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这里是至冬啊,你连愚人众的大本营都不认得了?”旅行者走开几步,坐在床边一张桌子上,回答完公子的问题未再与他搭话,而是不停抬头看着门的方向,似乎在等待什么。
公子一把掀开胡乱缠在身上的被子,踉跄从床上坐起,看着周围风格无比熟悉的摆设,“这里是至冬……的确,可旅行者,你为何在这里?”
公子直勾勾盯着坐在不远处的旅行者,却见那张俊俏的脸上突然迸发出无比真心明媚的笑容,公子被这笑晃得失了神,摇摇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旅行者已经轻快站起,似乎万分急切般小跑着迎接推门进入的人。
“你总算来啦!他已经醒了,就是感觉奇奇怪怪的,像是失忆了一样,刚刚居然问我为什么在至冬。”旅行者热情地拥住来人手臂,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满足与愉快,那般表情,公子与旅行者相识这么久都从未见过。
表情阴沉下来,公子冷眼看向旅行者身旁刚刚走进这间房的人,哪个家伙能让旅行者露出这种表情。
“当然是为了陪我,我看达达利亚真是忙昏头了,我们的关系愚人众之中谁人不知,他居然还问你,没关系,我们每天都来他眼前晃两圈,他看多了就习惯了。”散兵惯常冷冰冰的声线因为身边的人染上几分暖意,甚至抬手给身边的旅行者整理了耳边有些凌乱的发丝。
总算抬眼看到了站在自己和旅行者面前的公子,散兵勾唇一笑,“这么看着我们干什么?”
“你们是什么关系……”公子方才刚刚被旅行者粗暴推开,现在却看到旅行者那么亲昵地搂着散兵,只觉额角青筋突突跳起来,脑袋又充血过多,刺激得他差点再次晕倒。
散兵诧异地歪了歪头,余光看到身边的旅行者因为公子这一问有些不愉快的模样轻笑出声,“呵呵,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便直接告诉你了。”
淡红色的唇瓣印在旅行者唇角,甚至发出一声轻轻的啜响,又觉只浅吻一下不够尽兴,散兵直接转身一手扶着旅行者下巴,另一手与旅行者十指相扣,唇瓣彻底贴在一起,二人似乎完全忘记身边杵着公子这么大的电灯泡,旁若无人地亲吻起来。
公子被眼前这幕惊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眼睛因为刺激太大,久久未眨以至于自动分泌出泪水,配上被打击过度的表情让公子添了几分平日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的脆弱。
一吻毕,散兵和旅行者二人颊上齐齐染上红晕,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被人看着感觉害羞。公子视线钉在闭着眼睛,唇瓣和脸颊都红了个彻底的旅行者身上,内心狂喊,揍他啊旅行者!揍这个强吻你的变态!你平时揍我的力气去哪了!
内心如何惊涛骇浪,公子面上还是那副呆滞的表情,看着呼吸已经带上急促,唇瓣红得诱人,揽着散兵肩膀把脑袋放在散兵颈侧,对方才那一吻没有任何反抗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旅行者……
公子:“……艹。”
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上头,被这一幕刺激得血气上涌,公子只觉自己在直直向后倒去,余光暼到散兵变了脸色似乎在朝自己伸手,公子彻底闭上眼睛。
如果这是梦,请让我快点醒来,让我看着旅行者与散兵在一起,还要看着散兵这个禽兽对旅行者动手动脚……有本事跟我决斗啊!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
公子被打击得再次昏倒,与他陷入同样处境的其他人……
魈蹙眉看着自己足下黑漆漆空荡荡的地面,温迪未在自己身边,他知晓自己应是被带入了另一重幻境,方才那道似乎从天上传来的声音自己还记得,离开这里的方法……杀了最不忍杀之人。
魈转头看着连一块石头,一根树枝都找不到的周围,果断抬手冲着自己胸口就要拍下一掌,不知是因为魈清楚知晓此处非真实世界,还是魈对自己一贯都如此狠心,那一掌注入了魈所有的力量,果断无比。
“金鹏!你做什么呢!”一道慌乱的女声传来,魈猝然睁眼,看清眼前突然出现握住自己手腕阻止自己动作的人。
“伐难……”视线死死钉在眼前女子身上,魈不敢眨眼,他怕自己再次睁眼后眼前人便会消失。
见魈手心汇起的力量消散,伐难总算送来了握着魈手腕的手,“吓死我了,你方才准备干什么?不会要攻击你自己吧?遇到何事了?不行,这件事我要跟大哥他们说,你这思想很危险,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能伤害自己呀,你跟我们说,我们帮你出气也好啊,谁敢欺负我们家金鹏!不想活了吗……”
伐难嘴里不停说着又是劝告又是威逼利诱的话,后怕不止地拉着魈的手腕朝一个方向走去,魈久久未眨眼,看着前方熟悉无比的背影只觉视线要被模糊,眼眶不自觉带上热意,哪怕清晰地知晓这是梦,魈仍然不想打破,他真的已经太久太久没见到他们了。
跟着伐难走着走着,周围的场景也活起来,方才还光秃秃不见一石一木的地面,陡然添了许许多多的摆设,跟着二人的脚步出现,魈被伐难带着,走过的路变得繁茂起来,一花一叶,一草一木,奇石琥珀,青蛙蝴蝶……
冰冷单调的世界突然变得充满勃勃生机,面前人脚步突然停住了,伐难动作有些小心地回头看魈的脸色,“那个……”
魈仔细看着眼前的伐难,声音轻得仿佛担心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把她吓跑那般,“怎么了?”
“嗯……就是弥怒他已经知道错了,你别怪他了,他这几天顶着鼻青脸肿的脸出门,应达见他一次就笑他一次,他真的知道错了。”
“弥怒……做了什么。”魈顺着伐难的话问。
“哎呀,他不是把你家温迪埋起来的酒挖出来喝了嘛,你忘记你前几日找他决斗帮温迪出气,他已经知道错了,我和大哥也狠狠说过他了。”伐难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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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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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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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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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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