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赫轻手轻脚地下床,去次卧的衣柜里抱出个大熊,这还是当初溪山御府刚装修好,纪珩来这喝酒带过来的。
当初傅铭赫见他抱着个一米半高的玩偶熊,嫌弃的不行,纪珩怎么说来着:怕他孤家寡人孤独寂寞冷,送个毛绒玩偶,抚慰他孤寂的心。
没想到今天还就真用上了,傅铭赫抱着熊回到主卧,江槿禾仍旧在熟睡,他不动声色的将玩偶放到她身边,还贴心的用被子盖住。
做好一切后,傅铭赫起身换了身衣服,出了别墅,苏也开车在别墅门口等着他。
“人在哪?”
傅铭赫的声音冷的不像话,苏也言简意赅回应:“郊区厂房。”
说完立即启动汽车往郊区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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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槿禾上半夜睡得不好,总在做梦,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梦到妈妈,一会儿梦到江承、一会儿梦到江屿川,都是小时候自己挨欺负的画面。
突然画风一转,自己又回到了高中,赵诚泽整天缠着她,突然自己被赵诚泽绑在床上,她刚要惊醒,突然感觉有人一下一下拍着她后背哄着她,她又沉沉睡去。
清晨,江槿禾觉得自己脸颊上痒痒的,她蓦的睁开眼,眼前是棕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她一惊,腾的坐起来,面前是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熊。
她缓了几秒,才想起来昨天傅铭赫带她回了溪山御府,但屋里却不见傅铭赫的人,她心里一慌,怕他去找赵诚泽报仇,来不及穿鞋,一路跑一路喊着傅铭赫的名字。
楼下,傅铭赫听到江槿禾的声音,挂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见没穿鞋,慌里慌张的江槿禾,他边走边朝着她走过去,走到跟前直接打横抱起,将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怎么不穿鞋,着凉怎么办?”
江槿禾松了口气:“你在做什么?”
“做早餐给你吃,鱼片粥和灌汤包,在配上几个小菜。”傅铭赫满脸宠溺在她唇上啄了几下,“我去帮你拿拖鞋。”
江槿禾拉住他的手:“你昨晚又出去了?”
傅铭赫一愣,拉下眼皮,看不清眼中的情绪,说道:“没有。”
“干衣机里,有正在烘干的衣物。”江槿禾不急不缓地戳穿她,从小生活的小心翼翼,这点细节瞒不了她。
傅铭赫不置可否,坐在她旁边:“别担心,答应你的事儿,不会食言。”
江槿禾默默点头,他说她就信,傅铭赫看着她光裸的脚,眉头微皱:“下次要穿鞋。”
傅铭赫起身要走,江槿禾一把将他拦住:“干嘛去?”
“帮你拿双拖鞋。”
“我自己去吧,我还没洗漱。”
傅铭赫听闻,转身抱起江槿禾:“想我抱你上去就直说,拐弯抹角。”
江槿禾嘴硬:“谁让你抱了,我自己能上去。”
傅铭赫眉眼满是笑意,低头看她:“是我,是我心疼你,怕你着凉,执意要抱你上去。”
江槿禾得意,不老实地晃荡着小腿:“这还差不多。”
傅铭赫把她放在床边,又蹲在地上把拖鞋套在她脚上:“去洗漱,然后下来吃饭,我去看看粥。”
江槿禾望着傅铭赫的背影,偷偷叹了口气,说不担心完全是假的,她不是担心赵诚泽会被整死,她恨不能自己亲手收拾他一顿,但她怕傅铭赫为了她做出不可挽回的事儿,像赵诚泽那种渣男畜生,就让法律去制裁,如果因为这样一个人脏了傅铭赫的手,她觉得不值。
刚洗漱完,屋里响起手机铃声,江槿禾反应了一瞬才看到床头放着的陌生手机,上面赫然印着“谢婉晴”的字样,和傅铭赫同款手机,只是外壳是西瓜红色的小兔子,她将信将疑的接起。
“禾禾,你看新闻了吗?”
江槿禾自己跟前一堆事儿都没处理好,手机也被摔坏了,哪看得到新闻:“没有。”
谢婉晴:“你看新闻,警察局门口被丢了人,身上被扒光了,只套了个麻袋,而且人被打的看不出来,你猜是谁?”
江槿禾一惊,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谁?”
“赵诚泽,就是你奶奶要给你说亲的那个花心萝卜,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开眼,他不是在静江区一手遮天吗?真当自己多厉害,有个有钱的爹和当官的二叔了不起啊,真拿自己当太子了,瞅把他给厉害的,这次踢铁板上了吧,听说他两只手都让人废了,后半辈子是完了,别说静江区,整个江城都炸了,被仍在警局门口就罢了,关键是麻袋里的两个文件袋,一个是他这么多年在静江区为非作歹,逼良为娼的证据,另外一个是他爸和他二叔贪腐的证据,还有一份相关人员名单,铁证如山,而且还是丢在江城总局门口,谁不知道总局是新上来的人,这不妥妥打脸么,更何况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次的事儿,他们赵家摆明了是吃不了,兜着走都够呛。”
谢婉晴长篇大论了一大篇,江槿禾本以为这次傅铭赫善后就会费不少功夫,谁知道,他把赵家这颗毒瘤直接除了。m.χIùmЬ.CǒM
“喂,禾禾,你在听吗。”
“嗯,在听。”
“这新闻多劲爆,真不知道是哪路无名英雄做的好事儿,真让人大快人心啊。”
江槿禾回过神,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说:“是挺大快人心的,你先挂,我先看看新闻。”
挂断电话,江槿禾迫不及待调出今早的江城早报,奈何新手机,用起来还不算顺手,但头版头条,人确实被扒光了,只不过麻袋不算大,又是两头通着的,堪堪套在腰上,明显只盖住了重点部位,脸上全是干涸的血迹,但一双手明显折成正常人做不出来的动作。
人就这么光秃秃的躺在警局大楼门口,现在的天气,室外只有零上,没超过十度...江槿禾只是看着,都觉得牙齿打颤。
想着他狼狈不堪被丢在警局门口,江槿禾竟觉得十分好笑,如果她本人能够抗衡像他那样的流氓,她也选择这么做。
新闻是早上七点最新的报道,不到一个小时,下面的评论已经上万,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还是谩骂赵诚泽的比较多,更有不少匿名的ID直接在下面爆出赵诚泽一家这些年来的黑料,墙倒众人推,以前没有东窗事发,没人敢站出来直面抗衡赵家,现在有人撕开了一条口子,众人便把目光全部集中在此,而做这件事的人,已经被赵家的黑料远远盖过去了。
江槿禾心里有片刻的轻松和欣慰,但马上又担心起傅铭赫,事情闹的这么大,他准备怎么收场,对他会不会有影响,她关了手机,迈步朝楼下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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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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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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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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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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