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家庭啊。
“不清楚,好像是江屿川犯了什么事儿,说是要进监狱,他早就成年了,被家里宠的,惹出事儿来一项敢做不敢当,每次就知道找家里人给抗,我这次说什么也不会管了,两年前就两清了。”
“你拒绝了?”
“不然呢,我还给他啊,张嘴就五十万,惯的他!”
送走了沈玉萍这尊大佛,江槿禾心里痛快了很多,接下来除了每天专心工作,就只剩下安排好傅爷爷那边的事儿了。
江槿禾突然想起,今天就要开始约会了,傅昱航还让她给做榴莲酥呢,怕是要让小家伙失望了。
叮!
微信两条未读消息,江槿禾打开一看是傅铭赫发过来的。
【今天晚上约会,晚上我去接你,老地方见。】
后面还附带了一个地址定位。
江槿禾发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
董悦彤自从昨天被赶出去后,再也没来找过她,江槿禾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下班后,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等同事们都走了以后,才磨磨唧唧的出了医院,朝着侧面那条小路走去。
上车前,她还前后左右都看了一遍,确认没熟人才上的车,可她没注意,就在她迈上车的那一刻,一张照片刚好落在另一个人的手机里。
傅铭赫看着她小心谨慎的样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这几次过来接送她,都搞得跟他偷情似的,他们俩也没明说要隐婚啊,他就这么见不得光?
“走吧走吧!”
江槿禾见他还不动,开始催促他,说着又左右张望了一圈,生怕被人看见。
半个小时后,傅铭赫将车开到一片中式建筑旁,他熟练了转了两圈方向盘,将车停到最前面的车位里。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大概还有十几个车位,全都停满了。
江槿禾跟着他下了车,眼前一面中式简约的木质门,门口两侧的墙檐下规规矩矩的种着两排翠竹,土面上特意做了碎石铺面,处处简单,却处处透露着精致。
江槿禾稍一抬头,就看到墙面灯池里嵌着的“茗庭”两个字。
她听说过这家店,江城很有名气的一家私房菜,每天接待客户批次不超过二十位,中午开放十个号,晚上开放十个号,来这吃饭,要提前很久预约,老板为人硬气的很,在有背景的人,也没法插队。m.xiumb.com
江槿禾倒是有些惊讶,傅铭赫回来没几天,竟然能订到这儿,不过,来茗庭约会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正想着,傅铭赫推开大门,回身对她做出个邀请的动作,她收起心里的疑问,走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小片园林,中间用青石板铺出一条小路,小路两侧有罗汉松和几株矮小的翠竹,还有几种叫不上来名字的稀有植物,环境静谧而舒适,禅意十足。
在傅铭赫的带领下,他们绕过园林,穿过一条安静的长廊,向左一转,耳边传来流水声,傅铭赫推开一间房门,里面就是今晚要用餐的地方。
江槿禾进门驻足,欣赏着房间的布局,里面也是中式装潢,她径直走到窗户旁边,推开窗,外面又是另外一片中式庭院的场景,与刚刚进门的场景完全不一样,但却意外的搭配,置身这样的环境,整个人都会无端的安静了下来。
“这边的景观算是茗庭的后花园,不对外开放,只供给客人欣赏。”
傅铭赫简单介绍了一句,就招呼江槿禾坐下,顺便把菜单递了过去。
江槿禾随意翻了两页,又没出息的放下,推给傅铭赫。
“怎么了?”
“太贵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傅铭赫没忍住,笑了出来,还真是稀罕,一顿饭而已,别人早就恨不能多宰他两顿了,就她心疼他口袋里的钱,江医生有点可爱到他了。
江槿禾皱着眉,一脸认真地说:“查缺补漏的预算是不是有点太高了?要不我们定个价格范围,就像公司有差旅费的范围那样,毕竟我们是合作嘛,又不是真的,照这么约下去,我下次都没法来了,别的地方也可以的,我不挑,来这儿,真是有点浪费了。”
傅铭赫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男女朋友,或者夫妻,你就可以无负担的跟我来这儿吃饭了?”
“啊?”江槿禾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就算是真的,偶尔来一次还行,总来就不行了,太奢侈了。”
傅铭赫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没再继续逗她:“没事,不用有负担,今天免费。”
“啊?为什么?”
“老板说的。”傅铭赫把菜单又推了回去,“看看想吃什么?”
江槿禾将信将疑地翻着菜单,心里啧啧了两声,最后选了两个招牌菜,又递给了傅铭赫。
“就点了两个?”
傅铭赫摇摇头,叫了服务员,一开口就点了六道菜,江槿禾一口水差点呛出来,忙放下杯子,拦住他。
“够了够了,就咱们两个吃不了那么多,别浪费。”
傅铭赫唇角微勾,看了她一眼。
这种感觉莫名让他觉得踏实,他又点了两盅汤,这才合上菜单。
傅铭赫看着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说:“放心,菜份不大,不会浪费。”
江槿禾将信将疑,低头开始看手机,主要是跟他没话说,干坐着太尴尬。
傅铭赫突然想到昨晚她的话,问“你昨天说想谈什么事儿,现在聊,还是一会儿边吃边聊?”
“现在吧。”
江槿禾收起手机,规规矩矩的坐好,说:“现在航航已经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了,我拿不准现在应该怎么对他?如果关系过于亲近,半年后,我们分开的话,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这是最让江槿禾头疼的问题。
傅铭赫也有些上头,傅昱航这件事儿,确实是他的疏忽,也怪他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果然说了一个谎就要拿无数的谎言来圆,可现在还有件比孩子更棘手的问题等着他。
“江小姐。”
傅铭赫犹豫了下:“其实我这也有件事儿要跟你谈谈,航航的事儿可以往后放放。”
江槿禾心一沉,傅铭赫算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手段、人脉、资源都没得说,能让他为难的,除了亲人,也没有别的了,而且八成这事儿还涉及到她,她直觉可能是爷爷那边又有了新的情况。
江槿禾小心翼翼地问:“什么事儿?”
“关于爷爷的治疗方案,可能需要借用下你的房子。”
傅铭赫先试探性的说了一句。
“我的房子?”
他点头:“对,悦和澜湾,爷爷大概率需要过去住一段时间,术前术后,会有专门调养的医生照顾爷爷,长期在医院怕是不行。”
江槿禾松了口气,她以为怎么了呢,那栋房子本来也是空着的,用就用呗。
其实当初,江槿禾是不要房子的,她只提出一个要求就是把她的户口迁出来,跟江家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就行,但他不仅帮了她忙,还硬要给她过户了套房子和存款。
他说,以后协议解除,她即便在恢复单身,也是二婚了,为了避免自己再婚后,跟老公吵架没地去,硬是塞给了她个遮风挡雨的地,让她在这个城市扎了根,不得不说,傅铭赫对她未来的事情考虑的足够多,这也是最让江槿禾感动的一点。
其实她是没想过再婚,她怕自己像妈妈一样,遇上和自己一样的家庭,她不愿意以后自己的孩子再吃一次自己吃过的苦,若是这样,她宁愿自己单身一辈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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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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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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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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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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