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不远处的几位婶子浑身一震有些不自然的互相看了眼彼此。
她们不懂为何现在的安然妹子还能够说笑出来。
她们原本想要上前安慰对方的,现在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安然妹子,你没事吧?”王桂英婶子担忧的上前抬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面。
盛安然好笑的看着桂英婶子的动作,她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忽然想起眼前几位婶子之所以说话有些踌躇想必是听到了昨天的消息。
她的心顿时一暖,几位婶子也是担心自己才这般吧。
“没烧啊,安然妹子听婶子的话,这日子还长远着呢,你还这么年轻可不能想不开啊。”
“就是啊安然妹子,有什么想说的就和婶子们说,婶子们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婶子们心疼你啊。”
一想到年纪轻轻的安然妹子变成了寡妇,她们就心疼着不舍着。
可能要不了多久安然妹子就会搬离了这个大院,这一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安然妹子,你想哭就哭吧,婶子们在呢别偷偷哭瞎了眼。”
盛安然的心暖着,她将手上的衣服放下了盆里很是认真的看向几位婶子;
“婶子们别担心,他不会死的,我也不会成为寡妇的。”
她的眼睛带着星星,一点也没有萎靡不振的样子。
“你就别强撑着了,我们都听说了祁营长在做任务的时候被一枪打到了心脏的位置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虽然她们作为军嫂的不太知道详情,但是知道被子弹打中可就没命活了这点还是知晓的。
“是啊安然妹子咱们要接受现实。”
婶子的手拍了拍盛安然的肩膀。
知道多说无益,她们恐怕也不会相信索性她没再解释,接受了几位婶子的好意安慰。
好一顿安慰后的几位婶子见盛安然没那么伤心时,便觉得应该是祁营长才走她恐怕还没反应过来。
等亲人离世后,看到亲人用的用品,爱吃的东西,走过的路,说过的话。
无尽的悲伤便会席卷而来。
悲伤从不是在人前哭嚎大吵大闹,而是夜里,委屈里抽噎流泪。
在几位婶子离开后,盛安然也再次回到了培元堂。
“我说你这丫头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三天两头的迟到请假是拿我这里当旅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老先生看着这么迟才来的盛安然气的吹胡子瞪眼。
“师傅你别这么说,安然肯定是有事才会来的迟,对吧安然?”
盛文竹见自家师傅又生气了,很是无奈的来到了盛安然的面前,对着她使着眼色。
盛安然当面明白对方的好意,连连点头;
“对啊对啊,我真的是有事才会来迟的哦。”
盛安然知错的挎着一张脸。
他俩这么明显的动作,身为人精的老先生如何会不知道,但依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看见。
依旧板着脸继续询问;
“是吗?说不出个缘由,你今天就不用来了。”
“我说了您不会不信吧?”盛安然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哦,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老先生的刚端起一杯茶水就要喝起来。
“唔,就在昨天晚上我也是刚知道我家男人在做任务的时候受了伤。”m.χIùmЬ.CǒM
“他靠近心脏的地方有颗子弹,已经被医生下了最后的通告,昨天让我过去就是为了看他最后一眼。”
盛安然十分淡定的将话全部说完,却发现对面的老先生惊的一口茶水全部喷到了对面盛文竹的裤腿上。
“什么?你个憨丫头,这个时候还来这里做什么?”
气的老先生将茶杯重重的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有些着急的站起身子来回踱步。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安然妹子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盛文竹不敢相信这个时候安然妹子还来这里做什么,现在的她应该是正忙的时候,还不联系他家里人将人带回老家。
落叶要归根!
怎么现在看安然妹子却一副气定神闲的和他们说着。
但一想到安然妹子回了老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工作。
“嗯,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伤心,难道你们忘了我最擅长的还是站在手术台前吗?”
她眨着调皮的眼神看向大家。
那一刻盛文竹真的想打死眼前这个说话大喘气的盛安然。
她刚刚兴许就是在看他和师傅着急的样子吧。
“所以你男人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是吗?”盛文竹眯着眼睛,咬着牙缓缓的说出。
“啊,那当然了,有我在怎么会让阎王爷在我这抢人呢!”
很是臭屁的盛安然双手掐腰,鼻孔差点望上天。
“师傅,给!”盛文竹咬牙切齿的将手边的鸡毛掸子递给了师傅。
而老先生也被眼前淘气的盛安然整的一愣一愣的直接接过了对方的鸡毛掸子;
“我看你这丫头真是皮痒了,竟然敢耍起我们师徒二人了。”
不大的培元堂大厅里,盛安然东躲西藏着,后面的老先生拿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追在身后。
却一下都没舍得往对方的身上挥舞。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啊啊啊,我不敢了,爷爷快救我。”
盛安然想要往盛文竹的身后躲着,却不想另外两人加上她本人直接傻楞在原地。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瞪大眼睛的盛安然脑子在快速的运转。
“安.......安然你刚刚说什么?”盛文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自己还没成婚呢,怎么会是安然妹子的爷爷呢?
“你这混丫头又在胡闹什么!”放下手边的鸡毛掸子,老先生喘着粗气呵斥着。
“啊啊啊,那个我刚刚嘴瓢了,其实是我一直很想我爷爷,刚刚不知不觉的就叫了出来,嘿嘿........”
她咧着嘴冲几人嘿嘿笑着,内心却换乱一团。
“你爷爷是走了吗?”盛文竹小心的问着,心中的疑虑消除了一大半。
“嗯。”忽然沉默下来的盛安然深深的看了眼盛文竹后,轻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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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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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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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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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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