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红舌火焰。”吧台处靠上一个男人,目光淫荡猥琐。

  酒吧里灯光晦暗,舞池边的音乐遥遥传来,隔着一定的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边的热闹和火辣。

  连云染压了压自己的鸭舌帽,低声道:“好。”随后手一翻,白皙的指尖触到冰凉的杯沿,姿势随意地调起酒来。

  这是她每一个夜晚的工作。

  “喂,妞儿,他们说你长得不错,戴着帽子多没劲啊,掀开爷看看?”男人突然动手,伸向连云染的帽檐。

  连云染立刻往后一退,灵敏地避开男人的手,调酒的动作没有停止,迅速而流畅地将最后的鲜红液体混合之后,“啪”的一声放在了台上。

  “你要的酒。”她的脸色冷了冷。

  “我现在不想要酒。”男人挑了挑眉。

  身后传来些许哄笑声和煽风点火的呼喊。

  “上啊!别怂!”

  “李哥,能不能成就看你够不够魄力了啊!”

  连云染抬眼看了看那堆人,立刻明白可形势——又是一群富二代的无聊游戏。

  她的眼神突然一定,眯了眯,看见了人群中一张熟悉的脸,面色突然阴沉了几分。

  童茵茵……怎么会是她?

  连云染顿时有些头疼。连家衰败之后,童茵茵隔三差五地来找茬,估计这事情和她也脱不了关系。

  “李哥,你可稳住了呀!”童茵茵的笑容扬起手里的酒杯轻晃,眼神勾人,“今天的饭后甜点就在嘴边了,你好歹不能给我们丢脸呢。”

  男人转头,被这些人的言语激得情绪高涨,看着连云染的眼神也开始发光,笑容越来越淫荡,“妞儿,这么多人看着,给个面子呗?去爷那一桌玩玩怎么样?喝哥酒而已,这双手能调出这么香甜的酒,这张嘴里的滋味应该也不错……”

  “放手。”连云染忍了忍,低声警告,手指微微捏了起来。

  “哟,还有火气了?”男人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但面上仍旧撑着笑容。

  “我让你放手。”连云染突然抬头,眼神冰冷,犀利的眸光在黑暗中显得十分渗人,随意一个抬眼便足以侵入对方的骨髓。

  男人的手一滞,突然有种缩回来的冲动,但怒意立刻就在眼底燃烧起来。

  “别这么凶嘛,我怕怕!”男人冷笑了一句,手指猛地一拉,越过吧台将连云染的帽子一打。

  帽子掉落,长发瞬间从连云染的头上滑落,上吊的眼角回转,勾人魅惑的眼波再也隐藏不了,精致的五官看得周围都是一呆。

  “乖乖……”男人低声叫了一句。

  连云染抿唇,抽回了手,弯腰捡起了帽子,深深呼吸了两下,心里警告自己不可以闹事。

  “妞儿,实在不行……你给爷开个价呗?”男人色眯眯地靠近,手指再一次攀上连云染的肩头,“一晚上多少钱,你只要说个数,爷准给你出……”

  众人哄笑。

  “啪!”

  “嚓……”

  “啊!”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疼痛的呼喊瞬间响彻了整个酒吧,顿时吸引了不少视线。

  连云染手里拿着碎裂的半个酒瓶,瓶口还染着血,地上已经躺了一人,扭曲地捂着脑袋叫着。

  “连云染!你……”童茵茵尖叫一声:“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还能是谁?”连云染突然转身朝着童茵茵走去,“和你一窝混着的,不就是这里最有势力最有钱的那几个?童茵茵,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过去的纠葛和恩怨我都不想计较,但是……”

  她抬手,酒瓶正对着童茵茵,目光比瓶口上的血液还要冷上几分。

  “你想干什么!”童茵茵叫了一句,往后退了两步。

  “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来找事,下次就不是伤你身边人这么简单了。你大可以把我告进牢里,但也最好确保我没有出来的那一天。”连云染低头,身子微倾,长发在帽檐垂落,但仍旧掩盖不了她挺翘的鼻尖和白皙的皮肤。

  童茵茵一颤,感受到了酒瓶的寒气抵在脖颈,尖声叫了起来:“保安呢!老板呢!你们没看见这个女人在发疯吗!赶紧把她弄走啊!”

  “来了来了!”身后传来一声叫喊,酒吧老板刚赶到,被一地的狼藉震得一抖,哀嚎起来:“祖宗诶!让你调个酒,你怎么把人给调地上了!”

  连云染闭了闭眼,收了手,站直身子。

  童茵茵松了口气,立刻厉声开口:“你们酒吧请的都是什么员工?还想不想在A市混了?”

  “想想想……”老板陪笑:“实在对不住,这个调酒师新来的,不知道规矩……连云染!你还不道歉!”Χiυmъ.cοΜ

  连云染看了老板一眼,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没有听见。

  “连云染!”老板催促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再次转头笑着:“不好意思啊,这人脾气有点倔,耳朵也不太好使……”

  “我管你找什么借口!”童茵茵指着自己的身上,“这衣服限量款,被她的酒滴到了,索赔三十万,或者把这桌上的所有酒都喝了,否则今天这事情没完!”

  连云染抬眼,冷光在眼底乍现。

  三十万她当然赔不起,这桌上的酒全是烈酒,喝了这些当场就能进医院。

  老板苦了脸色,转身怒道:“还不道歉!当初看你可怜才收留你,没想到给我捅出这么大篓子!你要是得罪了这位姑奶奶,看看整个A市哪家酒吧还敢要你!”

  “怎么样,连云染,是喝酒还是赔钱?”童茵茵微笑道。

  空气凝滞了一瞬。

  半晌,连云染心一狠,刚要豁出去,身后突然传开了脚步声。

  舞池的音乐已经关了,不少人围绕在这里看热闹,空气中只有交错的呼吸声,显得此刻的脚步声更加清晰和有力。

  她低头拿起酒杯,余光瞟到童茵茵勾起的唇角,闭了闭眼。

  手臂突然被人一拉,身子踉跄一下,冷不丁陷入一个怀里,又瞬间离开。

  连云染抬眼,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怔愣片刻之后,放下了酒杯。

  “酒免了,至于工作,我这里正好有一份。”男人勾唇,凌厉的五官线条在灯光下完美无瑕地呈现,笑容玩味而淡定,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神。

  “陆……陆江予?”

  “陆少?!”

  骚动爆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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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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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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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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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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