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和岳然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哥哥受伤了只剩下岳然一人保护李大山的安全,自然也就跟着来到了岳孜的房间。
他们去营房之前先到了岳孜的住处,更换岳孜身上那些包扎伤口的脏布。
待包扎结束后,皇甫端擦去了额头上细细的汗珠转头对着李大山道:“寨主,确实没有办法了,岳孜这腿痊愈后定然会影响行走,作战的话估计……”
当着岳孜的面,他如鲠在喉也说不下去了。
躺着的岳孜再次听到皇甫端对他腿上作出的审判,眼眶瞬间红了。
“唉!”李大山轻叹一声,俯身轻拍岳孜的肩膀道。
“别太难过,你也知道这皇甫端就是一个兽医,好不好的了还要另说,现在先好好休息,不要想其他的,就算有何意外,山寨做你的靠山。”
“哥,这不是还有我在嘛,想开点。”岳然也在旁边安慰道。
虽然有了俩人的安慰,但是对于一个武人来说,一条腿瘸了就再也不能上战场杀敌了,这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还是焦虑的紧,对于未来有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觉正在缓缓袭来。
摇了摇头,整个人颓然的斜靠在床上,双眼无神。
直到李大山他们走了,也没说一句话。
有些事旁人也解决不了……
李大山也知道,岳孜残疾了他们谁都无法感同身受,如果岳孜在这事上走不出来,他的人生就会陷入死循环,可人总不能困在过去,真正该学会的是自己从泥潭里走出来,勇敢的翻篇迈向新生活。
只能靠他自己想通才行,旁人多说无益。
去营房的路上,他也想了很多,要尽量的帮助像岳孜这样,因为战斗中落下永久性的伤害,无法再参战的下属,应该由山寨出面安排他们之后的生活,老兵可都是宝,可以去做教头等等,具体容他再考虑考虑。
眼看已经走到了营房门口,隐约的有伤兵的哀嚎传入耳中,吩咐岳然带着近卫守在营房门口。
只带皇甫端进去。
当他俩迈入营房的时候狭窄的房间内,一个个受伤的寨兵在大部分是缠着脏兮兮的绷带,躺在卧榻之上的、靠在墙边的,形形色色,垂头丧气的,有两个看上去是发烧了,满头大汗身上盖着被褥时不时还抖动一下。
见李大山和皇甫端的到来,全场的气氛安静了下来,重伤的也咬着牙强忍着没叫唤。谁也没想到寨主居然会半夜来到他们这里,表情明显的都显得有些惊讶。
李大山暗暗想道。
这尼玛是伤兵住的地方?整个营房经过白天烈日暴晒,晚上感觉格外闷热,加上伤员因疼痛发出的干嚎,使得气氛非常压抑。
要是平时,寨兵居住虽然说条件差了点,但是还过得去,现在嘛,就有点差强人意了。
伤员在这里住着,除了本身肉体上的疼痛,对于精神上也是一种折磨,轻伤的看到听到重伤员的哀嚎,自己的心里也会害怕,更加无法好好休息。
氛围如果不好的话,心里压力就会更大,长此以往可能轻伤的都会恢复的慢些。
在没有麻醉药的年代,有的伤员是活活疼死的另外很大一部分士兵是死于伤口感染。
拥挤、压抑的环境不是一个好事。
看来必须要加快卫生管理和伤兵安置了。
都是自己的兵,听从了自己的命令搞成这个样子。
他吗的这不是资本家是什么……
简直和自己以前单位的那些高层一毛一样……
真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善后如此潦草。
回过神来,阴着脸的李大山强行从脸上挤出一个比苦还难看的笑容道:“大家也不用拘束,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的伤情。”
然后他从一个个伤员前走过,扫视着他们受伤的情况。
那些伤员都觉得内心是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除了父母还有谁关心自己。xiumb.com
看完过后李大山让他们好好休息,保证山寨会好好照顾他们,知道他自己没有做到位,也不好意思久留。
立马拉着皇甫端走出了营房外,悄悄的道:“皇甫端,你负责人口统计这些,我问你,山寨死了男人的民妇大概有多少?”
昂?寨主想女人了?
放弃胡思乱想,皇甫端一脸疑惑的道:“寨主,山寨本来有寡妇25人,这次估计是更多了,这是?”
知道了个大概,李大山沉思了一会道:“明日,你去挨家走访,山寨组建一个医疗队,招募30个寡妇,然后你基本训练一下,负责晒洗绷带,更换绷带,照顾伤员。每个月也是和寨兵一样发400钱。你看如何。”
“可行,这样就更好的救治伤员了。”皇甫端眼前一亮的回道。
自己的想法得到了皇甫端的肯定,李大山急迫的继续道:“然后,山寨内建立一个医堂,房屋内布局尽量宽敞点,重伤员和轻伤员分开收治,使之相互不影响,也方便医疗队照顾,比如说轻伤员负责照看的就可以少一点,重伤员负责照看的人可以多一点,这样也方便管理。”
“额……寨主好想法,只是这样一来,花费可能就……”皇甫端回味着李大山说的话,缓缓的道。
话到一半就被李大山粗暴的打断了。
“老端啊!别在意这些小钱,刚刚我不是说了嘛,现在我们有钱有粮别小气。再说了,这些伤兵可都是见过血的兵,治好了和没见过血的战力至少高出一倍,另外说到底我们的钱粮都是大伙一起拼出来的,花费大点就大点吧,总不可能让底下人寒心!”
皇甫端听到这话,想想也是,有了这局面不是单单靠某一个人的功劳,是山寨每一个人的。
他自己都有点脸红,但是也没办法,山寨钱粮都是自己在管,寨主这个人说的倒轻松。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大方向确实没错,看着李大山兴奋的眼神,他突然反应过来。
寨主成长不少,一个月之前还是个见到血就怕,犹犹豫豫的毛头小子。
这段时间看来,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了,看来他是跟对人了,随即对着李大山欣慰的点了点头。
搞笑。
当然你不想跟也没办法啊,你一个召唤出来的人物,天生就是对李大山这个货百分百忠诚,你说你能怎么办呢?要是一个正常人怕早就抛下他跑了……
“嗯,也不早了,明日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事,抓紧把伤兵归置一下,按照我说的更换包扎用的布条,建造医堂需要时间,这营房外先造个简易的,让没受伤的弟兄先将就几天,他们的屋子先给伤员使用,先回去休息吧。”
嗯……嗯?明天?寨主……你是要我的命啊……抚恤问题后勤问题不是还要我做吗?
无视皇甫端那幽怨的眼神,李大山带着岳然大摇大摆的回住所去了。
只留下皇甫端一个人在晚风中独自凌乱。
“小鳖……我住你旁边啊。”愣了一会,皇甫端呸了一声,小声骂道。
额……他也学会了李大山的口头语……
随后小跑边喊边向李大山追去。
“寨主等等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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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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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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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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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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