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桃揉着酸痛的腰肢来到甲板上,扶着栏杆远望,东边天幕已然拉开,云层呈现出绮丽的浅紫色,几道金光蓬勃升起。
轮船航速渐快,微凉的海风鼓满少女的衣裙,带起阵阵的颤栗。
昨夜实在疲累,她泡完澡回到房间,他竟又拉着她......似要把前段时间欠缺的缠绵尽数补上。
一对结实手臂忽地圈住她的腰,男人熟悉的鼻息喷洒在她的后脖畔,清冽的男性气味将少女团团包裹,莹嫩的敏感耳后不禁泛起阵阵酥麻。
“老婆,早上想吃什么?今天的黑鱼子酱不错,刚好我那里还有瓶灰燕,再配点黑面包你一定喜欢。”
少女盈盈美目却横瞪了男人一眼,嗔怒间自带几分勾人绝色。
“唔,别生气了,昨晚是我没把持住,当然主要还是老婆太诱人了,嗯……以后我一定克制点,好不好?筱桃宝贝……”
“筱桃”二字尾音上提,一派温存缱绻。
少女两腮不禁发烫,明知他事后弥补,故意哄她,心口却仍有单纯的小鹿乱撞了几下。
“哼,你以后不能这样了,一天最多一次!”
“行,都听你的,昨晚也就一次,面对如此可爱的老婆,我已经很努力克制了。”
筱桃心中顿觉怪异,昨晚他们分明是两次,甲板上一次,房间内一次……
“你……昨晚在房间不是还……”
踌躇着还未讲完,男人却已解释道:“昨天我没回去陪你,宝贝不会生我气吧?昨晚洋流报告出现异常,寻洲号偏离既定航线,我去处理……”
少女心里咯噔一下,后知后觉的寒意沿着背脊弥散至全身,她手心下意识攥住,面上却稳着不动声色。
“哦……没事,你忙你的……对了,祁云甫他回来了吗?”
“他今早到的。”
今早?不是昨晚?
“今天刚到的吗?”
“嗯。”
男人似是想到什么,嘲弄一笑:“空间系还真是好用,咱们航行了这么些天,他倒是轻松……”
筱桃却已辨不清男人后面说什么了,大脑似宕机般陷入了混乱,明明周身发寒却仍要保持镇定。
能住在顶层就那么几人,不是慕奇,不是祁云甫,那会是谁?
不,还不能排除祁云甫,回想起昨夜的旖旎,那人分明对她的身体分外熟悉,祁云甫若是夜间到,也可能今早才出现。
但无论如何,心口像是窒闷一般堵塞,堵得她有一瞬头晕眼花。
……
夜幕降临。
筱桃紧捏了捏手心的坚硬,门前反复确认是自己的房间后才走了进去。
躺下没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也推门进入。
男人脱掉大衣躺在少女身侧,熟练地将柔软躯体搂抱在怀里,入手尽是一片滑嫩绵软。
“小金毛?是你吗?”女人背对着他闷闷开口。
“嗯。”男人声音暗哑,几乎隐没在门外的滔滔风浪声中。
怀中丝丝沁香不断拷打着男人的理智,他索性任由自己放肆了起来。
谁知少女却推开了她,一道手电的亮光倏地朝他直射来,伴随她声音微抖的质问:
“祁云甫!果然是你。”
“堂堂祁大领主,为何要半夜潜入女人房间?”
男人眉峰冷峻,周身没有一丝被戳穿的慌乱与不堪,锋利的黑眸紧紧攫着那抹沁人的柔软,唇角微勾:
“我进自己的卧房,有何不可?”
少女怔愣间向四周看去,格局与她的房间几乎一样,可一些差别的角落细节处她方才并没有注意。
这竟真的是他的房间。
怎么会这样?
她进来前明明已仔细确认了呀。
难道是……空间置换?
少女顿时拧眉怒斥:“卑鄙!”
男人淡淡笑了笑,声音渐沉:“我承认我卑鄙,可你实在不公平,为何只把目光投向慕奇,我到底哪里不及他?”
“费尽心思把你从枭东带出来,到头却要成全你们牛郎织女的爱情?”
“筱桃,我没有那么高尚。”
他话语中直白的含义让少女愤怒质问的声腔卡在了半截,连着呼吸也不稳了起来。m.xiumb.com
“可、可你也不该——”
“不该如何?”
想起昨晚的记忆片段,男人的话语顿时粗暴了起来,近距离凝视她的黑眸淬出几丝情欲,在黑暗中锐利而充满侵占,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野心。
成年人的心动本该是理智克制的。
当看见那对璧人般的男女拥抱在一起时,他知道自己再无理直气壮的资格,可压抑的情感却仍丝丝消融越过理智。
凭什么让他祁云甫放手?
既要做恶人,就不能如枭东那三蠢人一般,强取豪夺不是他的风格,润物无声、步步蚕食才是。
“你本就应该是我的。”
少女头皮一刺,怒斥的音却被狠狠堵上,索取她呼之欲出的不忿。
她本能想要推开,可丝毫没用,轻轻推拒便换来他更霸道凶狠的掠夺——
少女双眸湿雾氤氲,红唇微阖,吁吁喘息,恍恍惚惚间,一双水雾杏眼忽然瞥到门边一道黑影伫立,不知站了多久。
“啊……小金毛……”
他的眼神不带一毫笑意,如淬过冰雪,隼眸里的光寒而利。
祁云甫随之抬眸,四目相对那刻,男人扯过薄被盖住少女,而后弓身站起。
门外的海浪似乎更汹涌了些,伴随着呼啸的风激进拍打翻覆,屋内陈设随之剧烈摇晃起来,几道锐利的光照进房中,映出两个针锋相对的影子。
同样身形笔挺,侧脸紧绷,四目相对间,眼里显现的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对立。
房内气氛如一张拉到极致的弓,窒息般绷无可绷,筱桃隐隐听见钢丝嗞裂的声音。
“祁云甫,你真该死。”
祁云甫熟捻的亲昵动作落入慕奇眼里,狠厉如狼的眸子锐利如冰,胸膛死死积压的暴戾让他手掌攥拳。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的公平竞争?明面上争不得,便背地里耍阴招?”
“她已是我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你真当我是兄弟?”
男人却不紧不慢自嘲一笑:“若是绝对的公平,我无话可说。”
“可较量还未开始,你就已轻松取得了。”
“没有真正尝试过,我祁云甫凭何要甘心,将她拱手让人?”
慕奇眼中如深渊翻腾,死寂般的冷意丝丝渗透:
“好,既然你不甘心,今天就做个了断!”
昏昏夜色中,男人一双桃花眼已变成了绿幽幽的兽瞳,那阴冷锋利的眸底俨然是冰寒刺骨的杀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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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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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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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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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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