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当即翻上天,“还小鹿乱撞?就他干那些事,哪一件值得我乱撞?”
“八千万啊!”
方书瑶惊呼一声,跟打了鸡血似的,“那白花花的银子,可都进你账户了。”
时羡笑了,略显苦涩。
又是一个这么说的。
无奈道:“我要是想要他的钱,又何止八千万。”
不说离婚时贺严要分给她的一半财产,单是当初贺奶奶留在她名下的那套房子,市值就抵了一半。
“果然是财大气粗……”
方书瑶举着屏幕咂舌,“不过话说回来,你真没感觉啦?”
“没有。”
时羡眼底看不出一丝情绪,谈论起贺严,也早没了五年前的回肠百转。
语气清淡,心如止水,“他不招惹我,我们就是陌生人,若是招惹,那就是仇人。”
方书瑶抿抿唇。
屏幕忽然振动起来。
她瞥了眼来电显示,眼眸微亮,“先不跟你说了啊,我接个电话。”
“嗯?谁啊?”
时羡颇为讶异。
可能跟职业有关,平时方书瑶最喜欢的就是到处吃瓜。
东家长西家短。
怎么今儿这么大一个瓜放面前,她反倒先放下了?
不料方书瑶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缓缓吐出三个字,“我儿子。”
时羡一怔,瞬间了然。
却故作委屈,“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子团聚了,唉。”
重重叹了口气,时羡将视频挂断。
当初和方书瑶重新联系上,还是在产下苏聿潇之后回家的第一天。
她拜托苏知言去买了一个新手机,还办了一张新卡。
本想给方书瑶视频,可当时才从青州离开半年,她不敢使用社交软件。
最后选择了最原始的彩信,给她发了一张抱着孩子的照片。
见到照片,方书瑶先是激动,但她不知假死的事,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怀疑。
后来接视频的时候,方书瑶还说,她当时可害怕了,生怕是骗子。
多次试探之后,才确定时羡真的活着。
可当知道那孩子还是贺严的,她既心疼又生气。
她家羡羡九死一生活下来,还要受那么大罪到鬼门关走一遭,给那个渣男生孩子。
一想到这儿,她就恨不得去杀人。
甚至将这股莫名火还牵扯到了苏聿潇。
可小家伙越长越可爱,越来越讨人喜欢,终于在满百日的时候,方书瑶闹着要时羡兑现承诺,让她做小家伙的干妈。
干妈一来,亲妈就靠边了。
方书瑶宠娃无度,凡他所求,无有不依。
也正因如此,苏聿潇才敢冒险给自家干妈打电话。
不想却是占线。
可他拿捏准了,干妈肯定会给他回过来。
果然,三分钟后,平板上弹出一条视频消息。
他是个人精,早知道干妈的脾气和亲妈不一样,吃软不吃硬。
故意摆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一接通就先发制人。
“亲亲干妈,你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呀,我可想你可想你了……”
他捂着小心脏,两滴眼泪顺着眼角话落。
这可把方书瑶心疼死了,隔着屏幕给他擦去泪水,“哎呦呦,委屈我家宝贝了哦。”
随后弯着眉解释:“干妈在跟妈咪视频呢,看到你的电话,立刻就把妈咪丢在一边了,干妈最最喜欢我们九九宝贝了……”
“你跟妈咪视频啊?”
苏聿潇一听,顿时计上心头,吸了吸鼻子,语调软软,“那妈咪有没有跟你说今天见到爹地的事情啦?”
“谁?”
方书瑶心中一惊,瞳孔扩张,满目不可置信,“爹、爹地?”
羡羡这就跟儿子摊牌了?
她刚不是还说跟贺严是陌生人吗?
可若不是羡羡说的,苏聿潇一个不满五岁的娃娃,又没见过亲爹,怎么会认识贺严?
方书瑶一头雾水。
正百思不得其解,就见苏聿潇布灵布灵的眼睛贴近了摄像头。
声音格外纯净,“干妈,既然他是我爹地,那为什么妈咪不带我和爹地生活在一起呀?”
“因为他不配!”
方书瑶冷哼一声,想到从前种种,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配。
而非不是。
苏聿潇从中听出了端倪,什么都明白了。
眼珠子一转,扮着单纯给方书瑶轻飘飘地下套。
没多久,就把妈咪和他的事了解了个大概。
还摆出一副很孝顺的样子祈求方书瑶,“亲亲干妈,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妈咪我知道她之前的事呀,妈咪受了那么多苦,如果旧事重提,她肯定会很伤心的,我不想看到妈咪伤心……”
“好了好了,乖宝贝,干妈答应你嗷。”
方书瑶最受不了这孩子撒娇了,伸出三根手指就发了毒誓,“如果干妈说出去,就叫你未来干爹天打雷劈!”
可一挂电话,就迫不及待给时羡拨了过去。
没说两句,忽然推门声伴着一道漫不经心的询问传过来,险些把方书瑶吓得丢了手机。
当即翻身而起,手忙脚乱的挂断视频。
来人进门时,正好看见她抱着手机端端正正地坐在床上。www.xiumb.com
跟那犯了错的妃子似的。
一脸狐疑,“怎么了?”
“没什么呀……”
方书瑶将手机捂在怀里,清了清嗓子,舔舔唇瓣,“那个,你咋突然回来了?”
“杀青了呀。”
沈宴星边说边将外套脱掉,从柜子里揪了浴巾出来,“本来想带你去庆祝一下呢,结果一到家门口就开始下暴雨,噼里啪啦的,就到从门口进来这么点距离把我淋得透湿。”
“下雨了?!”
方书瑶蓦然看向窗户,似是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凉气,“那打、打雷劈着你没……”
“没有雷,就下雨。”
温声,方书瑶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她啥也没来得及说,雷还没劈上。
沈宴星以为她在关心自己,走过来单膝跪在床上,摄人心魄的俊颜一点点靠近,在方书瑶樱唇上浅啄一下。
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没被推开。
反而是方书瑶目光有些躲闪。
有猫腻。
沈宴星嗅出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似是要将她看透一般,从上打量到下。
嘶了一声,眼眸微眯,“阿瑶,你该不会是趁我出去拍戏,在家里藏了什么小白脸吧?”
“白你个头啊!”
就不能给他好脸!
方书瑶撇嘴,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啐了一声,“赶紧滚去洗澡,小心生病了,我就给你喂药!”
说着,还特意学做了个‘大朗吃药’地的表情。
诶,这感觉就对了嘛。
沈宴星咧嘴笑笑。
屁颠儿屁颠儿的滚进了浴室。
轰隆隆——
阖上门的一瞬间,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响的雷声。
吓得方书瑶一个激灵。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暗中庆幸自己手快,否则就凭沈宴星跟贺严那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关系,羡羡的事指定瞒不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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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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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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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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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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