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贺远岑一张老脸被贺严羞的没地方放。
什么跳梁小丑,什么让人笑话。
他竟然被亲儿子当着面羞辱!
“啪!”
一个带着浓浓怒意的巴掌落在矮几上,吓得许慕嘉浑身一颤。
贺远岑冷着脸起身,狠狠剜了病床上的娇人儿一眼,目光带刺,“嘉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李静婵见他要走,连忙高喊两句阻拦。
却被许煜成厉声呵斥,“行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许煜成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你们两个,整天在这儿整什么幺蛾子,别的不说,有一次成功吗?现在可倒好,让贺严这个毛头小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拆穿了,我看你们两个以后还有什么脸跟贺家攀亲家!”
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母女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我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说罢,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李静婵在身后急喊了声,“老许,你去哪儿?”
“不用你管。”
许煜成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说:“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医院了,你们俩就好自为之吧!”
“老许!”
可无论李静婵怎么喊,他就全当没有听见一样,再也没有回头。
随着门被甩出一声巨响,许煜成消失在了母女俩的视线内。
李静婵眼泪都快下来了。
眼下这状况,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钱没了,还被人骂的狗血淋头。
本想骂两句自家女儿,如果不是她出的馊主意,一意孤行,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可还未张口,就见许慕嘉呆呆愣愣地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睛格外空洞无光。
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洋娃娃。
连喊几声都没有反应。
李静婵被吓到了,根本顾不得责骂,狠着心抬手使劲儿推了一下。
许是用力过猛,竟扯到了许慕嘉的伤口。
持续性地痛感让她忍不住轻喊出声,也因此唤回了她的思绪。
李静婵担心坏了,忙问:“怎么样嘉嘉,妈是不是弄疼你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到底,终究是亲生女儿,瞧她一身的伤,李静婵也实在下不去口。
正要安慰她两句,不料却被许慕嘉一把抓住手臂,睁圆了眼睛问:“妈,我让你帮我查时羡的事,结果怎么样?”
李静婵神色一怔,随即解释道:“我这两天都在医院陪你了,哪有时间去查她的事,还是等……”
“不能再等了!”
许慕嘉一把推开了她的手,眉目中透着焦急,“我必须要现在就知道时羡是不是还活着,只要她死了,我才可以当上贺家的女主人,妈,你去查,你快去啊!”
“死了?什么死了?”
李静婵被这一句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许慕嘉后面说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
心里油然升起一抹不安,忙追问她:“嘉嘉,你又做什么了?什么叫时羡死了你就是贺家的女主人?”
对上自家母亲的那双眼睛,许慕嘉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慌乱地躲开目光,含糊其辞道:“没、没什么……哎呀,妈,我求你了,你什么都别问,只要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就好了,等我嫁进贺家,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瞧她这副样子,李静婵也明白自己是不出什么了。
思忖片刻,决定自己找人去查。
其实女儿嫁不嫁进贺家,于她而言并不那么重要。
只是这丫头对贺严的执念几乎已经到了疯魔的状态,加上贺家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家,所以才尽心尽力的帮她。
可如果为了这个执念走上一条不归路,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
电梯内。
孟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即用手肘碰了碰贺严,“行了,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其他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明天就回去了。”
“不急。”
贺严抬手摁了一个楼层,凤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再帮我看一个人吧。”wWW.ΧìǔΜЬ.CǒΜ
孟棋眼中多了一丝诧异。
直到贺严把他带到ICU病房外。
孟棋才问了句,“这里面是谁?”
“我妻子。”
贺严声音哑哑沉沉的,含着点哭腔。
仿佛一靠近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万千银针同时戳进去一样,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把其他医生的诊断跟孟棋简单说了一遍之后,孟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此时,ICU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
二人同时看去,一位穿着无菌服的女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贺严忙迎过去,等对方摘掉口罩一看,竟然是自己妹妹,贺蓁。
可贺蓁却并不惊喜,反而低声斥道:“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我来看嫂子的时候你都不在,病房外面连个人都没有,你怎么敢把嫂子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因为亲属关系,她并没有亲自照料时羡的伤。
再加上手头上还有别的病人,所以即使在同一家医院,贺蓁也不得不凑时间才能过来。
别人也就算了,自家哥哥身为嫂子的丈夫,怎么能也不在这儿守着呢?
关于许慕嘉的事,贺严并不想让她知道那么多,简单解释了句,“我有点事处理,顺便,给羡羡请来了一位国外的专家。”
话音刚落,一旁的孟棋便伸出了手掌,微微弯唇,极尽礼仪道:“你好,我是孟棋。”
“你好。”
贺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没有多问,而是道:“既然是来替我嫂子看病的,那就跟我来吧,换过衣服再进去。”
“好。”
孟棋答应的很爽快。
临走之时,大拇指再背后给贺严做了一个OK的表情。
一瞬间,寂静的走廊里只剩下贺严自己。
他透过ICU恋恋不舍地凝着时羡。
哪怕看不清面容,哪怕只是一个轮廓,他也心满意足。
期间,有小护士过来找贺蓁,说有紧急病人。
孟棋让她先去忙。
从ICU出来时却被贺严拦住了。
“羡羡的事,爷爷奶奶知道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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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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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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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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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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