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可我怕……我经营不好外公留下的产业。”
“你的专业能力毋庸置疑,只是不擅长管理,但管理这件事情,我可以找专业人士帮你,虽然周家不是做设计起家,但在你手里,无论干什么,它都姓周,保下来的,都是外公的产业。”
时羡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晚上。
贺严洗过澡出来,到阳台接了一通电话。
他变了变脸色,沉声说:“我马上过去。”
随后从阳台回到卧室,对已经躺在床上的时羡道:“公司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你先睡。”
“这么晚了,什么事情啊?”
“没什么,先睡吧,别等我了。”
说罢,贺严步履匆匆地朝外走。
快到门口时,听到身后平平淡淡地说了句,“是许慕嘉吧?”
贺严身形一怔。
没有回头,只背对她道:“别胡思乱想了,我很快回来。”
话落,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时羡瞧着他的背影苦笑。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
翌日。
贺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时羡。
陈嫂说,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
还带着一个行李箱。
贺严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起钥匙出了门。
终于,疾驰的车子在市中心一个小区前停下。
这里非住户车辆不许进,也没有地下停车场,贺严只能将它停在路边公用停车位。
黑色的宾利在一众车子里显得格外扎眼,引来不少路人侧目,等贺严从车上下来,旁边的人更是瞪直了眼睛。
帅气多金,气质斐然的男人在哪里都格外引人驻足,但贺严并未多看她们一眼,将目光落在'景丽公寓'四个大字上。
这是几个月前,贺奶奶送给时羡的礼物。
贺严很少过来。
只能凭着记忆进去,找到了时羡所住的那幢公寓。
可当他站在门口时又犹豫了。
这是时羡的房子,也是她的名字,自己既没密码,也没钥匙。
偏偏门铃是可视门铃,若时羡还闹着脾气不肯开门……
贺严抓抓头发,直接拍起了门板。
“谁呀?”
时羡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贺严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保安!”
下一秒,门锁应声而开。
“你好,请问您、”
时羡还没问出的话卡在嗓子眼,一阵酒气袭来,她心脏不受控制地加快速度。
待看清贺严眼底残留地笑意,时羡顿时清醒过来。
她强迫自己镇定,语气比白开水还淡几分,“来送离婚协议吗?”
贺严被她问的心口一梗,冷言道:“保安不兼职送快递!”
话落,他不管时羡怎么想,直接走了进去,顺手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时羡关上门,转身就看见贺严连衬衣都解了下来!
宽阔的脊背和线条明确的肌肉映入眼帘,整个连房间都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莫名的,时羡竟有些紧张,“你、你脱衣服……干什么?”
贺严微微偏眸,转身之际一步步朝时羡逼近,直到把她抵在门框上。
酒气若有若无的环绕在时羡周围,她下意识伸手抵住贺严。
可才触碰到,胸口那份灼热又惊得她即刻缩回。
贺严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但思及她手上有伤,便往下几分捉住了时羡的手腕,满满凑近她,“你猜我想干什么……”
她不知道贺严喝了多少酒,连呼吸都带着化不开的酒气。
两人鼻尖轻轻摩擦着,似乎一不留神就会擦枪走火,沉沦堕落。
时羡几乎本能地回应他。
可这不该是两个快要离婚的人所做的事……
“够了贺严!”
时羡逼着自己清醒,用尽力气推开他,逃似地跑到了沙发的另外一边,心脏一抽一抽的痛。
尽管她知道了曾经的相濡以沫,如胶似漆都是假的,可她爱这个男人却是真的……
嘴上反驳的再厉害,身体还是会诚实的告诉她,她忘不掉。
贺严原本就抓的不紧,被推开了也只是倚着门框笑,“好了,不逗你,我先去洗澡。”
在酒吧里泡了一夜,贺严连自己都嫌弃自己的味道,如果不是时羡不在金域湾,他不放心,怎么可能会穿着这身衣服拖到现在!
十五分钟后,他在浴室扬声高喊:“羡羡,帮我拿个浴巾来!”
明明是夫妻间最正常不过的要求,时羡却只当做没有听见。
良久得不到回应,贺严忍不住又喊了一声,“羡羡!”
时羡瞥了一眼浴室,心里莫名有些膈应。
抬手捞起一个抱枕丢到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卧室门重重合上。
她踩着拖鞋走进卧室,直愣愣地坐在床沿,双眸无光。
时羡不能理解,贺严既然已经准备和自己离婚了,身边又有了许慕嘉,为什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坦然自若的和她说话?wWW.ΧìǔΜЬ.CǒΜ
有些事情在心里留下芥蒂就是芥蒂,不是他一个人当做没发生就能随便揭过。
她承认自己很爱贺严,爱到骨子里。
她选择主动放弃这段婚姻,犹如选择了剔骨洗髓……
可她也有底线,时羡永远是独一无二的时羡,即便再难割舍,她也绝不委屈自己当任何人的替身!
“在想什么?”
时羡一惊,抬头间看见贺严大喇喇地站在卧室门口。
漆黑的短发湿哒哒落在额头眉尖,水串儿顺着眉心脸颊拂过脖颈,又沿着锁骨继续下滑。
“还没看够啊?”才从浴室里出来,贺严睫毛上还沾着一层水雾,薄唇轻启,带着三分戏谑,“我冷。”
“啊!”
时羡迅速闭上眼睛,脸上像是有一块烙铁生烤着,红的快要滴出血来,抬手掀起被子丢了过去,背过身不看他。
“害羞什么。”贺严轻笑着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又不是第一次看。”
时羡恨声道:“流氓!”
贺严有几分委屈,“叫你帮我拿浴巾了。”
时羡:“……”
她哪儿知道贺严能这么不要脸的直接从浴室里出来!
她气的肩膀一起一伏,觉得再和这人共处一室她得喷鼻血,抬脚就要离开。
贺严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往怀里一带,侧身压下,用被子将二人一起盖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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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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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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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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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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