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羡接过检查报告,客气道:“谢谢温医生。”
温子安表示应该的,“下次记得按时产检,你是第一次怀孕,又是双胎,等到孕后期难免会有些不适,也会面临各种突发状况,有什么问题你及时和我沟通就好。”
“双胞胎?”
“你不知道吗?”
时羡微微摇头,眼睛亮亮的,布满了讶异与激动。
“那现在知道了。”温子安轻言浅笑道:“恭喜你啊,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时羡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跃出来,眼底闪着微光,“谢谢你,温医生。”
“快别谢我了。”温子安笑着推了推眼镜,“不过因为是双胎,有些事情要格外注意,比如家族是否有遗传疾病或者有人携带病因。”
“这个……”
时羡仔细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是没有。”
她和贺严结婚时做过婚检,贺家人每半年都有一次体检,如果有什么疾病,应该是能查出来的。
至于时家,好像也没有听说过……
她不是很确定。
温子安似是看了出来,安慰道:“其实不清楚也没关系,现在都是电子病历,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把父母的病例卡号给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查的出来吗?”
“可以的。”
时羡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
但瞧温子安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的疑虑也渐渐打消了。
人家是专业医生,肯定比自己懂得多。
便点了点头,“那我下次把东西带给你。”
“好。”温子安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那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走吧。”
“啊?”
时羡惊愕抬眸,下意识问,“去哪?”
她像一头受惊的小鹿,刚才还在和自己道谢,现在又浑身都透露出警惕两个字。
温子安轻笑出声,“你想去哪,我送你。”
怕自己没说清楚,忙又补了句:“受人之托,蓁蓁临时上手术台,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时羡了然。
双颊因误解了他而微微发烫,可也不好意思让一个才认识不到两小时的人送自己回家。
“抱歉,我以为蓁蓁告诉你了。”
许是温子安也觉得有些唐突,低头抿了抿唇,稍稍退后两步,解释道:“我本来今天调休,是蓁蓁让我来加个班,说要看一个很重要的病人。
人嘛,得重诺,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如果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把工作证押你手里,改天再让蓁蓁帮我带回医院。”ωωω.χΙυΜЬ.Cǒm
他这样得体大方,倒显得时羡小肚鸡肠了。
“不是,温医生误会了,我……”
她摆着手想解释什么,可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只好歉意笑笑,“那,麻烦温医生了。”
地下车库。
温子安不算是一个健谈的人,但却很会顾及她人情绪,为了不使时羡感到尴尬,一路上给她科普了不少孕期知识和注意事项,还承诺等下次见面,送她一个胎心仪。
说话间找到自己的车,温子安十分绅士的替她打开后座车门,正当时羡准备上车时,手臂突然被人大力一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朝后倒去——
温子安赶忙伸手去扶,却捞了个空,下一秒,时羡猛然撞进一个温热坚硬的怀抱。
她惊呼一声,转眸就瞧见贺严冷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身后,惊讶之余又气他刚才险些将自己拽倒,故而没好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贺严没有回答,凉飕飕地审度对面那位差点将他妻子带走的斯文男人,那眼神可实在算不上友善。
温子安并未在意,而是向时羡投去询问的目光:“这位是?”
“他是……”
“我是她爱人。”
贺严抢答一样地开了口。
就怕她又说出什么奇怪的称呼。
随即往前一步站在时羡身边,大手揽过她的肩膀。
他骄傲,他坦荡,他带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自信。
时羡抬首看他,眸色复杂。
你看,他都知道的,他知道自己爱他。
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吧?
时羡想,大概一个多月前的自己,也可以这样自信的告诉每一个人。
她缓缓垂下眼睑,掩去快要脱眶而出的眼泪。
温子安了然地笑笑,看透不说透,彬彬有礼地伸出右手,依旧温和斯文,“你好,我是青州医院妇产科医师,温子安。”
贺严唇角划过一抹讥笑,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妇产科?”
他表情过于明显,饶是温子安这么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敛了笑容,正色道:“贺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请您尊重。”
“我有不尊重吗?”贺严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亦或是温医生自己目的不纯,即便我什么也没说,你就已经开始心虚了?”
温子安落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目光渐寒:“希望贺先生注意言辞。”
贺严冷笑一声,“也希望温医生注意举止,懂得避嫌,离开坐诊台还和病人纠缠不清,也难怪大家对妇产科男医生有偏见。”
“你说什么呢。”
时羡怪了一声,挣扎几下肩膀,欲要从他怀里脱身,偏被贺严看穿了意图,修长有力的手指死死扣住她腰身,略含惩罚的在她腰上轻捏一下。
时羡双腿顿时软了下来,不自觉往他怀里一倒,险些惊叫出声!
结婚三年,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十分清楚她的敏感处是哪儿。
无奈之下,时羡只好歉意的对温子安扯出一抹笑容,尽量使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对不起温医生,您如果有事就先去忙吧,今天实在是麻烦您了。”
温子安摇摇头,瞥了一眼像是要吃人的贺严,不放心道:“可以吗?”
“放心吧。”
“好,有什么问题尽管打我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不关机的。”
温子安说完,拉开驾驶座的门进去,准备启动车子时忽然想起什么,他降下车窗望向时羡,“对了,答应送你的东西下次带给你。”
随后对贺严道:“这位先生,您的妻子现在是个孕妇,希望您能注意分寸。”
霎时,贺严一双眸子变得冷冽,“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不劳外人费心。”
时羡强撑着微笑目送温子安的车驶离,等看不见时瞬间垮了脸,狠狠地用手肘撞向贺严胸口。
她虽用了些力气,可对常年健身锻炼的贺严来说,不过是小猫挠痒。
但他还是顺势松了松手,怨道:“没良心的,我找了你两个多小时,就这么对我啊?”
时羡服了他的夸大其词,环臂抬眸,冷嘲道:“真是辛苦贺总了,不过青州医院也没多大,贺总手眼通天,找一个人需要这么久吗?”
“我先回的家,陈嫂说没见过你。”贺严微微叹气,透着些无奈,“人家产检都是夫妻俩一起的,你怎么不叫我就自己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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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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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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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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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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