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尧恭敬的磕头,双手举起,皇甫敬德亲自将几件物件交给了林子尧,林子尧紧忙接住,皇甫敬德满意的笑容挂在了脸上,随即拍了拍林子尧的肩膀,林子尧却是一脸冷漠,这看似封爵位,实在是将林渊架在火上烤。
“子尧,功不可没,没有什么谢不谢的!”皇甫敬德显得有些嗔怒,似乎因为林子尧的过分客气而不悦,这一刻厅内其乐融融,可谓是君臣一体。
“至于大将军嘛,这几个月需要委屈一下你了,现在朝堂上对你的奏本络绎不绝,但是孤绝对相信大将军对北齐的忠诚,对孤的忠诚;每每有此事孤也是十分头痛,只能委曲求全,到时候北方的那些蛮子自然是坐不住的,时机到了孤让大将军重新挂帅,其他人也就无法诟病,这几个月大将军好好休整,养精蓄锐;没事进宫来跟孤下下棋,解解闷,这个牌子就给你驱使。”皇甫敬德从袖口中掏出一块令牌,令牌通体墨黑色,周边是金丝镶嵌,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见令亲临!”
林业琰接过令牌,一丝冰凉传入手中,有了这个令牌,王城的任何一处地方自己都可以去,相当于皇甫敬德借此表明对自己的信任。
“谢王上!”
“今日召集三位爱卿自然是有其他事情相商,本次的北境围猎,三位爱卿怎么看?”
“回禀王上!”几年一次,不足为惧,只要我们展现出绝对的实力,北境拓跋王廷还是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林缙回禀道,似乎对本次的北境围猎十分自信,皇甫敬德欲想说什么。
“平安侯,如此笃定就一定压得过鬼方拓拔?”
一道声音飘了进来,此时不远处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当朝宰辅秦玄龄,秦玄龄淡薄的身板似乎有些拖不起这一身华丽官服,他慢条斯理,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刚才的话就是他说出,在场的几人齐刷刷的看向他。
“是宰辅!赐座!”
皇甫敬德似乎早就知道秦玄龄要来,或许本身就是他叫秦玄龄过来的,当朝的几位巅峰人物在这一刻会面了,现场也有些奇怪气氛,此时林家的三人都不清楚皇甫敬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难以捉摸,但是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出。
“宰辅大人,北齐兵力强盛,且名将如云,为何如此不自信?”林业琰并没有因为秦玄龄是当朝宰辅就不再言语,反而有些针锋相对,毕竟秦玄龄的一席话并不受人待见,此话更是在质疑北齐的军队,更是在质疑他林业琰带兵的能力。
北齐的武国侯林子尧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似乎秦玄龄的话,自己并不多在乎,秦玄龄见此,也不愠怒,眯着眼看着林业琰道:“你林大将军提枪上马,策马扬鞭,击退敌军,勇盖三军,人人都当你是一生追求的榜样;但是这些军费你却从没有估算过。”秦玄龄看似风轻云淡的说道,但是字字都是如同利刃一般划向林业琰;林家三人却是挂不住面子了,脸色有些阴沉。
“你可知道我们这接近百万的军队,每次的开拔之资,每天的军队开支,每次打仗需要多少后援?多少粮草?”秦玄龄继续说道,托着自己的头,似乎对于这些事情自己也是十分头痛。
“你上次大笔一挥,直接让兵部签一道折子,户部划拨一人一百两,几千人就是二十万两,你安宁伯确是得了军心,但是你想过这个二十万可是需要多少百姓征税所得。”
林业琰嘴角一颤,自己心中发怵,“这老小子今天是来找茬的!还是有备而来。”,这些事情让自己下不来台。
皇甫敬德立马打着制止说道:“宰辅劳苦功高,这些年北齐在宰辅的治理下,百姓也是安居乐业;但是将军们也是风餐露宿,守边卫土,各司其职。这........”
“秦大人,今日你所说的确是没错,这些年秦大人也确实对于军队上的钱粮从未苛刻,但是秦大人想过没有现在的大周朝打来打去,最后虽然就这么几个诸侯国,也换了几年太平日子;但是异族虎视眈眈,此次边塞事件就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探,虽然最后他们吃了亏,但是鬼方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么浅显的道理,秦大人比我清楚吧,如果我们国力衰退,鬼方决定会如洪水猛兽倾巢而出,重兵南下,那倒是何来安君乐业一说呢?”林子尧没等皇甫敬德说出口,直接打断,皇甫敬德脸色一变,眉头紧皱,似乎对此十分不悦。
“大司马,此言差矣,北齐属于王者之师,虽然北有异族,南有诸国,但是当前国富民强,应该休养生息,内修政事,外交友邦,政通人和,实为上上之举。”
休养生息?莫非宰辅这些年在朝中呆惯了,早已经忘了什么是战争吗?”林业琰越听越愤怒直接开口回击道。
秦玄龄微微一征,随即开口道:“满口粗鄙!”
“你们这些个文人不知人间烟火,何不食肉糜?”
“天元五年:戎狄联合、羌、东胡杀我边民三千人,掳掠一万人,毁坏边地数百亩;
天元七年:东晋借丈量边地为由,发生战争军民死伤五万人;
天元十年:西宁的耶律家族大军来犯,死伤五万人;
天元十二年:拓跋王廷怂恿北胡五族合计十万人南下,三国抵抗,北齐首当其冲,死伤三万人;
秦宰辅现在天元十九年:才过几年平稳日子,你就忘了北齐的困难日子吗?”
林子尧缓缓道出,言语中多了一丝冷意,情绪略有起伏,一一道出这些年外族,南方诸国发动的战争,让在场的人哑口无言,及时秦玄龄也沉默不语。
“不是北齐的这些当兵的,还轮得到你们文人在这里天天写折子揭我们的短?”
“老臣此次前来不是针对诸位,而是这些年北齐虽然武力傲视诸国,可是在这样打下去,孤木难支,北齐当下理应对内扶持农桑,对外应该与诸侯国往来贸易,交流文化,吸引栋才,修养三五年。”
秦玄龄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内侍,内侍恭敬的呈给了皇甫敬德,皇甫敬德翻开册子,看了一会说到:“宰辅辛苦啦,这本谏言,孤在好好研读一下。”,皇甫敬德当着众人的面,将小折子放在自己的衣袍中。
“今日诸位谏言,孤深感欣慰,能够为了北齐,察纳雅言,这是北齐的福气;今日议论没有对错,当下军队依旧要保持,国力也需要发展,北齐最重要的就是尽可能的避开战争,但是北齐从不畏惧战争,北齐的威名就是这些年一代一代打出来了的,都是世代北齐的先辈们一点一点用血肉丈量出来的,祖宗的土地,岂可外人觊觎呀?”皇甫敬德此话一出,作为王的威严迸发,此时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提醒在场的众人,还是真的想震慑外族。
“此次的北境围猎,我们既要展现北齐的王者之师,更要让北境的那群蛮子知道北齐的强横,我相信他们虽然蛮横但是不傻,鬼方的将才更是不少!”
诺!——”
“除此之外孤想了数个日夜,终于想到了一条良策针对今日的问题;想跟诸位说上一说,“当下为了更好地守卫北齐的疆土,或许我们应该将北齐的军队尽可能的分散,由地方郡守作为军队的名义统帅,而这支军队的实际代领依旧是由北齐诸位将军代领,至于军队的开拔之资,由地方的郡县供给,年末只需要郡守带上清点册目交于内廷即可,由户部清点可好,既解决了粮草之忧,又能够保持军队的日常开支,而郡府则可以减去当年的军队开支,其余在上交粮税。”皇甫敬得坐在王位上斜靠着,一字一句道出,眼神一直盯着在场的几人。
“诸位爱卿是否合理?”
此话一出,林家三人陷入沉默,这明显就是设的一个局,不断地削弱林家的军权,现在又将兵权分散,由各个郡守统管,这极大的限制了武将的统管,最终武将不过是带兵打仗的,其他的一切武将都无权过问。
“调兵则有大司马的将令和郡守的郡令共同调遣。”
三人沉默不语,郡守相当于就是皇甫敬德这一关,郡守都是皇甫敬德的人;所有的军队调遣都需要他皇甫敬德同意,最中军权神不知鬼不觉的都在皇甫敬德的手中,到时候北齐的武将会非常的被动。
“但是边军我会继续三位三位大将军统兵十数万,还是为了防止北境、宁国、晋国的震慑,其余军队在后方随时作为支援部队,诸位意下如何?”皇甫敬德现在最大的忌惮就是北齐近百万军队,有十之七八均在林家,其他的或多或少都与林家有牵连,这次阳谋无非就是将兵权一分为二,那么林家的实力自然削减一般,而自己手里握着的三十万,则是提防林家的一些歪心思,另外五十万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削,如果林家不妥协,那么也就想世人告知林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不是,为何持兵自重。
此时的皇甫敬德说完,不由得严肃了起来,面无表情,轻轻咽了咽口水,此时皇甫敬德在赌,赌林家的妥协。
内心也是跳动快几分,大厅内鸦雀无声,人的呼吸声听得一清二楚,厅内的烛火若隐若现,这一刻大家都在等着对方开口。
在皇甫敬德的心里,只有王权才是他渴望的东西,至于北齐的其他,都是在王权之下,及时是她面前的这这些人,亦或者是北齐的芸芸众生;只有自己王权和兵权握在手里,自己的才可以安稳的坐在自己身下的这把椅子上,右手握着王座的扶手,紧紧的攥着,后背早已经汗流浃背,此次如果林家反叛,对于北齐皇甫王室亦或者北齐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秦玄龄也是叹了一口气,此刻自己也明白,皇甫敬德叫自己过来,所谓的富国安民之策全是托词,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自己握住兵权,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引子,一枚棋子,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
“狗日的皇甫敬德,原来贼心思都在这里!”林业琰心里问候了皇甫家祖宗十八代。
皇甫崇山此时怒目圆睁的看着廷下几人,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林业琰与林子尧二人余光扫射彼此,此时作为武者的二人,自然耳聪目明,隐隐听到了这座大殿藏有刀斧,此时他们才缓过神,皇甫敬德早已经动了杀心,自己几人不答应,那就是招来杀身之祸。
“王上圣言独断,臣等极力支持!”
林子尧作为场上除了秦玄龄就是自己最大官衔,而且皇甫敬德也是说给自己听得,自己理应回话,现在只能忍;此时一瞬间有三十万被分了出去。
“好,大司马甚得孤的心呀!”皇甫敬德大喜道,拍了拍王座的扶手。
“末将谨遵王命!”林业琰从椅子上站起单膝跪下抱手作揖道,毕竟自己的二哥已经开口了,自己也得跟上。
“好!我们君臣上下一心,假以时日北齐必定成为诸侯国之首,及时逐鹿中原也不是不可呀。”皇甫敬德心花怒放,直接下了王座快步到了二人跟前,一一将二人扶了起来m.χIùmЬ.CǒM
“赐笔墨!”
皇甫敬德吩咐道,皇甫崇山立马端上来,上面赫然正是一份草拟好的王召,里面的文字众人自认知晓,此刻已经有皇甫敬德的名字。
“那就请大司马和大将军以及尚书令、宰辅一同签字吧!”皇甫敬德作出了请的动作,四人面面相觑,秦玄龄率先签字,林子尧三人紧随其后。
皇甫崇山看到众人签毕,呈送到皇甫敬德,皇甫敬德接过,看着上面的署名,面露春色,满脸笑容,眼含精光,立刻叫来内侍,将自己的王印重重的印在了上面。
这道王命在三日后传到了北齐的各个角落,一时间武将们激愤,都把矛头对准了秦玄龄,秦玄龄早已经料到,索性称病待家住上几天,皇甫敬德自然知道秦玄龄用意,自然是准了;武将们看到了林家三人的署名,自然也是大感疑惑,但是林府门口只有少数几人拜访,没有出现来来往往的局面。
然而所有来过林府的人,自然都被皇甫敬德的人记在了自己小本子上,准备秋后算账。
但是也在与王命发出的同一天,一道密函也到了一些武将的手中,这些人看完之后,满塞顿开,所有人均按兵不动。
后面再一次朝会中,一些郡守的任命也发生了一些变动,有皇甫的人有林家的人也有秦家的人。
同时北齐的兵权分立,不胫而走自然也传到其他势力的耳中,此刻北齐成为了众多人谈论的话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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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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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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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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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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