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看到了,想看看。”贺容璋的神色中看不出任何线索。
皇上问这个,一定有古怪,金锁难道与莫原之死有关,陆佳茗不敢答言,更不敢不答。
她不能让皇上等太久,否则就有嫌疑,最终她说道:“回皇上,妾的金锁很早之前就丢了,妾也许久未曾看见,是皇上捡到了么?”
贺容璋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她的脸,想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说实话。
陆佳茗被盯得有些心慌,但仍是强作镇定。
“何时丢的?”贺容璋问。
陆佳茗垂下眼眸,眼神有些闪烁,“很早了,妾也有点想不起来了,似乎是在行宫时丢的。”
一声清脆的金器落桌声响起,陆佳茗不禁抬头一看,自己的金锁被贺容璋掷在桌上。
“在行宫时丢弃的金锁,怎会出现在莫原的手里,他死时一直握着这枚金锁。”贺容璋沉声道。
陆佳茗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身子不自觉发起抖来,一定是小宽子嫁祸她。
但她此刻如何敢说小宽子劫持她夺走金锁之事,不但有损自己清誉,况且当时不报,如今再说恐怕无人相信。
“妾不知。”她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皇上明察,妾早在行宫时就不见了金锁,也许是被杀害莫原的凶手捡去了。”
“据你刚才所言,你是怀疑懿贵妃先杀药童,再杀莫原,是么?那这金锁便是懿贵妃捡去的?”贺容璋拿着金锁轻敲着桌面。
陆佳茗低着头不敢抬,“妾不敢胡乱猜测。”
“传懿贵妃。”贺容璋道。wWW.ΧìǔΜЬ.CǒΜ
苏云青到养心殿时,看到的便是跪着的陆佳茗,以及贺容璋手中持着的金锁。
行礼后,贺容璋让她坐于榻上,问道:“听闻你昨日处置了一个药童?”
“回皇上话,昨日臣妾确实让慎刑司处置了一个药童。”苏云青一副疑惑的模样,“臣妾宫里的人遇到个女扮男装的药童,独自一人在宫中鬼鬼祟祟的,臣妾近来事忙,便让省刑司按宫规处置了。皇上认识那个药童?”
贺容璋道:“你知道她是莫原的药童么?”
苏云青摇头,“臣妾没见到那个药童,并不知是谁的,以为是哪个宫女欲行不轨之事,也没多问,是臣妾疏忽了,请皇上责罚。”
贺容璋看向她,“宫规不许人在宫中乔装隐瞒身份,违者即刻赐死,你没做错。”
苏云青做出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以后臣妾不会这么莽撞行事了,也该先问清楚才是。”
陆佳茗忍不住道:“懿贵妃,昨日药童被你处死,莫原昨日也恰好死在宫中,你不觉得太巧合了么?”
苏云青正欲说话,却见夏庆东慌忙进来报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突然发病,吐了好多血,关雎宫的人正在外头候着呢。”
贺容璋与苏云青听说,忙往外走,陆佳茗见贺容璋并无其他吩咐,便也跟着往关雎宫去,毕竟皇后有事,极有可能就是苏云青造成的,她一定要去看看。
到关雎宫时,太后与义王贺谨廷、嘉恬公主,以及沈贤妃等人听到消息,也都匆匆赶来了,这回皇后发病事态似乎非常严重,众人不及通报,都随贺容璋进入殿内。
郑芳意面色惨白靠在床上,此刻应是发病过了,她显得很安静,见了贺容璋与太后,便要下床行礼,被贺容璋拦住。
握着她的手,贺容璋担忧道:“皇后,你怎么样?”
郑芳意此刻憔悴不已,虚弱出声,“皇上,臣妾无福,怕是不能再陪伴皇上了。”
“别胡说,朕会让太医治好你的。”贺容璋宽慰道。
郑芳意虚弱一笑,“皇上无需安慰臣妾,人各有命,臣妾并不怕死。如今宫中请来神医,臣妾的身子不但没见好,反而更差了,这也是命数里既定,无法转圜的。”
这时郑芳意的两个孩子早已轻声啜泣起来,她伸手将公主拉到自己身边搂着,哄她别哭,沈绿卿则轻拍贺谨廷的背,以示安慰,贺谨廷不愿众人见到他哭泣,便躲在沈绿卿身后。
“这劳什子神医哪里来的,这么没本事还敢自称神医,之前宫中太医医治皇后娘娘,虽未病愈,但也不曾如此严重。怎么这鬼神医把娘娘倒治重了。”影黛是个直性子,此刻忍不住骂那个神医。
身边薛简简扯扯她衣服,让她少说几句,轻声道:“丽昭容你别说了,我听说那个神医昨天死在宫里了。”
这消息宫中已经传出,但影黛还没听说,此刻一听,倒有些震惊。
贺容璋眼角瞥见陆佳茗也在众人之间,此时心中正为皇后之病着急,一见了她便想起那枚金锁,“陆宝林,莫原是你父亲请进宫的,如今他死了,手中恰好握着你的贴身金锁,你不觉得这才是太巧了么?”
苏云青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弯。
陆佳茗忙跪下哭道:“皇上明察,妾的金锁一定是被有心人捡去了,妾绝对没有杀害莫原呀,皇上明察。”
众妃并不知莫原之死的细节,如今听闻金锁一节,各自心中便都思索起来。
“陆宝林,不会是你让那个神医给皇后娘娘下了加重病情的药,然后再杀人灭口吧?”叶洛初见陆佳茗有难,第一个便要落井下石的。
“原本懿贵妃侍疾的时候,都未曾见皇后娘娘如今日这般严重,怎么陆宝林家请来一个神医,便说是什么世间未有之病了。”徐瑞辛本就因上回陆佳茗怀疑穆宇川身份一事,对其多有忌惮,如今便主动加入这场搅浑水之中。
而陆佳茗原本的好姐妹张才人,忙为她解释道:“陆宝林也是因皇后娘娘之病久久未愈,懿贵妃侍疾过于辛苦,却不见成效,才想办法让陆大人请来神医相助的,哪知这位神医徒有其名,陆宝林也是一片好心,万万不是要害皇后娘娘。”
“她自然不是要害皇后娘娘。”沈绿卿安抚好贺谨廷,也朝她们这边望去,“她不过是想抓懿贵妃的错罢了。”
沈绿卿的话,让贺容璋想起陆佳茗今日匆忙来见自己,就是为了说苏云青赐死药童之事,他看着陆佳茗的眼神更加阴沉。
陆佳茗在众人的言语之间,已是不知该解释哪一处了,只能瑟缩跪着,哭着说“不是”、“皇上明察”等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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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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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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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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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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