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茗看着穆宇川与苏云青,殊不知徐瑞辛也正盯着她。

  徐瑞辛看她目光投向之处,心中就一阵紧张,此人为何一直紧盯穆宇川不放?

  她曾想过此女也中意穆宇川,但见她得宠后春风得意,并不像是心悦其他男子的样子。但无论是否看上穆宇川,她这个目光,很显然是对他的身份感到怀疑。

  徐瑞辛内心警惕起来,这样的怀疑很可能会害了穆宇川的命。

  纵然来了行宫,陆佳茗依旧没有放弃每日给太后请安,这样诚心的行为自然赢得太后与皇上的更多好感,在行宫之中的恩宠反而比在宫中更多了。

  虽然陆佳茗如今得宠,但叶洛初对她的态度依旧未变,毕竟已经闹翻了脸,如今再去求和,反而受辱,不如继续针锋相对,她也无法对自己怎么样。

  陆佳茗此刻心中正谋划如何利用假太监之事打压懿贵妃,对这种小人物反倒不太在意。

  思前想后,她亦不敢轻举妄动,有一回,恰逢她看见小宽子往懿贵妃的扶云殿送花,太后似乎常派小宽子往各宫送花草,也许就是因此小宽子常见懿贵妃,便贪恋其美色。

  在那次宴席之中,她只见小宽子目光留恋懿贵妃,但懿贵妃似乎一眼都没看过他,懿贵妃位高权重,自然不会与一个小太监看上眼,但若这个太监觊觎贵妃,贵妃也不免有被亵渎之意,惹一身腥也够她受的吧。

  陆佳茗心中虽打着算盘,但还不敢明目张胆去实施,突然有了另一个主意,她见小宽子进了扶云殿,自己便往太后所居的九华宫去了。

  “今早才来请过安,怎么这会儿又来了?”太后刚歇过中觉,正在重新梳理发髻。

  陆佳茗笑着起身,忙上前来,“妾替太后梳头吧,也好沾沾太后的福气。如今日子越发长了,妾来陪太后说说话,唱唱曲儿,也好度日。”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嘴甜,难为还如此有孝心,哀家有你和瑞辛在身边陪着,这每日心情都比过去好了。”便由她为自己梳理发髻。

  陆佳茗笑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徐瑞辛,“妾再如何孝顺也比不得贞修仪对太后的诚心,贞修仪对您比对皇上还上心呢。”

  虽是奉承,但徐瑞辛听了还是面色一滞,很快又恢复过来,“后宫姐妹对太后都孝顺,不过是众人方式不同罢了,在宫中时,懿贵妃也常替太后抄经,杨婕妤也常陪伴太后左右,不过这回没跟来行宫。”

  太后道:“懿贵妃自不必说了,那孩子心思灵巧,虽不是日日来,倒常给哀家寻些新鲜玩意儿取乐。杨婕妤那孩子,孝顺是有的,就是不大爱说话,闷头做事,倒是不如你二人讨哀家的喜欢,不过不爱说话也有不爱说话的好处。”

  陆佳茗故意撅嘴道:“想来太后是嫌妾太爱说话了。”

  逗得太后一乐后,她又故作疑惑得四周张望了一番,“宽公公怎得不见?往常他要么替太后您侍弄花儿,要么在殿内伺候,今日倒不见了。”

  听她提穆宇川,徐瑞辛登时心耳神意都敏锐警惕起来。

  太后道:“哀家派她给懿贵妃送些栀子花,他对养花这块儿倒是有些见识,让他送去可叮嘱那些奴才们一番,也不糟蹋了花儿。”

  “太后娘娘面面俱到,妾在您这儿要学的东西多了。”陆佳茗笑着,转而又说:“小宽子当差也确实小心,也难怪太后您抬举他,妾瞧见几次他给懿贵妃送东西,都是又殷勤又谨慎,懿贵妃娘娘身份尊贵,他自然更用心些。”

  太后只是“嗯”了一声,仔细看着镜中梳好的发髻,“你这孩子手倒蛮巧的。”并没有再接关于小宽子的话题,显然不甚在意。琇書蛧

  反倒是徐瑞辛警铃大作,此人将穆宇川和苏云青提在一处,一定不是无心之举,她到底发现了什么?这话是说给太后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此时徐瑞辛非常后悔自己曾在皇上面前替她复宠,不如让她一世无宠,翻不了身,掀不起风浪。

  想到这里她便在心中暗骂自己蠢钝如猪,耍心思还总耍错,在这宫中也不知还能活多久。

  而陆佳茗见太后没什么反应,心想是不是自己说得太委婉了,太后没听明白,便又道:“宽公公往扶云殿去似乎有些时候了,想来要嘱咐的事还很多,妾还想等他回来,问问他如何在缸里养些睡莲可养久些。”

  太后倒还没说什么,徐瑞辛不禁冷冷道:“陆美人今日仿佛很在意小宽子。”

  陆佳茗本是想让太后怀疑苏云青,不料却被扯到自己身上,心头一慌,不曾想自己从未注意过的贞修仪会如此敏锐。

  她忙搪塞道:“妾不过随便聊聊,想到睡莲,便多问了两句。”

  太后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会儿回来让他帮你种在缸里就是了。”

  “多谢太后。”陆佳茗忙行礼谢恩,眼角不禁往徐瑞辛那儿一望,余光中只见她仍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为何贞修仪如此在意自己问小宽子的事?她脑子里一时千头万绪,之前她想着太后与小宽子的关系,后又想到懿贵妃与小宽子的关系,如今又多了个贞修仪,她脑子里一时意乱如麻。

  但此刻她已不敢多问,怕惹嫌疑,只陪着太后说话。心中却是一番后怕,这宫中之人都不可小觑。

  此事之后,陆佳茗离开了九华宫。徐瑞辛则借着太后礼佛的机会,往花圃去赏花。

  九华宫的花圃自然不如寿安宫,但因整个行宫就九华宫中夏日花样最齐全,每回太后来行宫都是住在此处。

  而徐瑞辛来此,自然不是真为了看花。

  “贞修仪吉祥。”纵然四周没什么人,穆宇川仍守着规矩。

  徐瑞辛单刀直入,“那个陆美人,似乎很注意你。”

  穆宇川微皱了皱眉,女人的行为他向来不大明白,“往日见着,是会问几句话,但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今日她特意多次说,你给懿贵妃送东西时,总是待得很久,又很殷勤。”徐瑞辛也不绕弯子。

  此话才让穆宇川开始重视起来,回忆着陆佳茗在寿安宫时,与自己的几次往来。

  “她是有意也罢,无心也罢,都不可轻视了去,这种事一个不小心便是死罪。”徐瑞辛语气难得的沉重。

  “我都是奉太后的命令才去见懿贵妃,又不是私自去,她总不能无中生有一些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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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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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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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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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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