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璋居高临下看着她,“最好不是你,你是皇后,母仪天下,是整个大熹最尊贵的女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皇后便要有皇后的样子,争风吃醋,加害嫔妃,不该是皇后所为。”
郑芳意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听着贺容璋的话,顿感五雷轰顶。
“这两件事,是你做的也罢,不是你做的也罢,朕都不会再追究了,朕也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朕与你夫妻一场,言尽于此,若还有下回,不要怪朕不念情份。”贺容璋面无表情说完。
郑芳意戴着金光灿灿的凤冠,此刻的面容却毫无血色,眼神中满是绝望与伤感,“皇上,臣妾真的没做过,皇上这些话,臣妾受不住啊。”
贺容璋眼神有些不耐烦,“做为皇后,该时时端庄,你这是什么样子?皇后是国母,什么都要受得住。朕这几句话还不算重的,若是真追究起来,朕怕保不了你皇后的宝座。”
郑芳意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崩塌了一般,只能拜倒在地上流泪。
贺容璋不愿再看,“回关雎宫好好思过吧。朕不会公然罚你,一切看你自己了。”
“是,臣妾告退。”她知道,已不能再为自己辩驳什么,是自己做的,不是自己做的,都已没有意义。
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已染上了污秽。
“小主,小主。”春山从外头跑进来,手中是一只小花篮,篮中有几支新鲜的重瓣荷花。
此时如雪正替苏云青理着发髻。
“怎么了,叫你采几支花回来,就这么毛毛躁躁的。”苏云青对着镜子试着几支发簪。
春山见房内没外人,又将门窗外看了一遍,吩咐小丫鬟们到外边院里去洒扫,才走至梳妆台前,“小主,我刚去九夏池给小主摘莲花,碰巧回来时看见皇后娘娘的凤驾。”
“看见就看见了呗,你有好好回避吧?”苏云青试着耳环,问道。
“当然有啦,只不过我看皇后娘娘有些不同寻常。”春山道。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苏云青笑着看她。
“双目无神,像瞎子一样。”春山道。
如雪笑道:“你又乱说,你敢直视皇后娘娘?”
春山撅着嘴,“我是不敢,我只是一瞥,像是非常无神的样子。”
苏云青笑道:“想是遇见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吧。皇后娘娘是这皇宫的女主人,不得在外暴露自己的情绪,就算遇到什么大事,也得忍着面无表情。”
“那皇后娘娘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呢,宫里除了皇上,就她最大了。”春山边收拾梳妆盒边问。
“你这不就说到点子上了,肯定是皇上让她不开心了呗。”如雪随口说道。
苏云青回头看她,“平日里就见春山口无遮拦,今日你也是不遑多让了。”
如雪笑着吐吐舌头,“小主莫怪,奴婢一时失言了。”
苏云青笑道:“罢了,你们两个是在家时自在惯了。此刻只咱们三个,也可自在些,只是别让别人听见。”
“小主放心,人都被我赶到院子里去了。”春山笑嘻嘻道。
苏云青正享受着此刻轻松的氛围,却听见外头有小太监来传话,皇上召她去养心殿一聚。
苏云青照了照镜子,便带着春山出门了。
到养心殿时,贺容璋正坐在窗前,皱着眉扶着额,仿佛很头疼的样子。
“皇上身子不舒服么?”苏云青忙上前微扶住他。
贺容璋见她来了,才笑道:“朕只是在想些事情。”
“皇上在想烦心事吧,老在殿内多闷呀,妾与皇上去外头走走,也许就想通了。”苏云青笑道。
今日刚下过一阵雨,外头到还清凉,贺容璋也觉得这样甚好,便与苏云青同往九夏池赏莲花。
二人牵着手在池边慢悠悠晃着,其他人皆不近前。
“慎刑司传来的消息,荼蘼最可能是皇后的人,内务府给你送了批割裂的灯架,主管恰巧也是皇后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朕也不得不怀疑是否都是皇后所为。”贺容璋拉着苏云青,眼睛看着满池的莲花。
“皇上与皇后娘娘多年夫妻,总是了解娘娘为人的,既然没有证据,那就不一定是皇后娘娘做的,皇上不要过于烦恼了。”苏云青劝道。
“今日朕也将皇后叫来敲打了一番,她倒是坚称自己没做。朕与皇后夫妻近十载,她向来端庄持重,但要说了解,朕现在倒猜不透她的心思。”贺容璋皱眉道。
苏云青柔声说:“皇上与娘娘相处这么多年,娘娘都未做过让皇上失望的事,想来这次也不会是她的。妾倒是觉得很巧合,怎么突然出了两件事直指皇后娘娘,若真的都跟娘娘无关,那娘娘就受委屈了。”
“确实很巧,你这样一说,朕也觉得有些蹊跷。只不过驻颜香之事,慎刑司查到荼蘼房中多有皇后赏赐之物,再加上那日淑妃赐香与你时,皇后的异常举动,这件事应该不算冤枉了她。”贺容璋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冷漠。
苏云青道:“内务府一日起码上百件事,若说都需主管亲自调度,妾觉得不切实际,且这事太过明显,皇后娘娘怎么会做这么惹嫌疑的事来害臣妾呢。”wWW.ΧìǔΜЬ.CǒΜ
贺容璋向她笑道:“朕就说你天真,若是调查时一时不注意,那灯架的问题便被疏忽过去了,毕竟灯架倒塌也是常事,只不过你的酒室内多酒,才引发了火情。第一次调查的时候,就没查出灯架被人割断过。”
苏云青心内暗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怎么还查了第二次?”
贺容璋随口答道:“淑妃提醒朕让人去看一下灯架是否有问题,不能让你凭白被害了也不知道。”
苏云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笑道:“还是淑妃娘娘细心,若是臣妾,再想不到。”
两件事皆指向皇后,贺容璋便怀疑皇后。
那若两件事皆因淑妃而起风波,他心里难道就没有疑问么?
说到这里,贺容璋许久都未接话,苏云青心中了然,他八成在想为何都是淑妃提起的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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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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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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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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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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