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璋随手拿过锦盒,打开看那扇坠子,金线与黑线打成的络子甚是精致,但这些都是常见,只是那坠子,却着实是一颗不可多得的圆润美玉,晶莹剔透不说,更有异彩从中放出,贺容璋不禁拿出来赏玩。

  视之,便心生满足;抚之,便心神荡漾;更有一缕从未闻过的奇香蔓延开来。

  “果然是块宝贝。”贺容璋评价道。

  苏云青心中石头放下,“此玉名唤静玉生香,妾的祖父曾跟着曾祖父征战福田山,那里盛产美玉,那日祖父藏于一处崖壁,敌军已包围上来,危亡之际竟发现此玉馅于崖壁内,祖父原已心灰意冷,见着这块玉,心内却陡然生出希望来。后果然援军及时赶到,覆灭了敌军。本欲将此吉玉献与圣祖爷,圣祖爷却怜悯祖父小小年纪就跟随曾祖父上阵杀敌,出生入死,便允祖父自己留下这块玉。”

  贺容璋听了便叹道:“竟还有这样一段渊源,果真是一块吉玉。圣祖爷既说留于你祖父,你怎还送给朕?”

  苏云青道:“妾是祖父的第一个孙女,祖父膝下无女,当时见妾乃女儿,异常欣喜,便将此玉赠予了妾。”m.χIùmЬ.CǒM

  说着突然落下泪来,“可惜7岁时祖父去世,世上便少了一个疼惜妾的人了。妾一直将静玉生香带在身上,当做一个念想。直到当日被皇上选入宫中,妾便希望将它赠予皇上,皇上乃天子,需治理国家,佑护万民,妾一介女流,没什么大本事可帮助皇上,便希望此吉玉可护皇上逢凶化吉、万事顺意。”

  贺容璋见她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惜,又想到她先祖于国的功劳,再看她形容袅娜,柔弱青涩,面容清秀绝伦,便心生万般怜爱,想着之前对她的冷落,竟有些愧疚与心疼。

  “你的心意朕视若瑰宝,朕不该与淑妃一时戏言便冷落了你,这些日子在宫中让你受委屈了。你也莫怪淑妃,她性子有些娇弱,受不得什么话,需让着她一些。”贺容璋说道。

  苏云青心内翻了个白眼,那任淑妃比自己大了七八岁,位份也高,却还要自己去让她,真是荒谬可笑。

  但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妾从未怪过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天人之姿,妾虽是女子,但亦有爱美之心,对如此美人,怎敢有怪罪之意,此是其一;其二,淑妃娘娘与皇上多年伉俪情深,妾刚入宫,与淑妃娘娘争风吃醋,那妾岂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其三,妾自入宫来便只有欢喜与感恩,不曾有一丝委屈,妾不敢有一丝一毫欺瞒皇上。”说话间,早已跪下。

  贺容璋见她说得情真意切,虽是一国之君,但毕竟亦是一名青年男子,对女子的深情表演总是受用非常,忍不住亲自去扶起她,“朕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女子,你不用紧张。”

  苏云青被贺容璋拉住手扶起,用羞涩的含泪目光深深望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去。

  贺容璋此刻更感受到她的娇俏可人,不禁心内一痒,将她带至榻边坐下,轻轻拥着,问她些家中人事、爱好经历等事,二人之间渐觉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春山便等到了满面红云的小姐从殿内出来,夏庆东亲自送至门口,唤来个小太监,“去抬顶紫檀木的四人轿出来,送蓉美人回蓉桂堂。”小太监满口答应而去。

  “蓉美人,皇上可真怜惜您,不舍得您走路回去累着。”夏庆东笑嘻嘻道。

  苏云青面上仍红着,“公公莫取笑,皇上圣德怜下罢了。”

  夏庆东又道:“蓉美人所赠木盒小的看过了,美人托付之事,小的也还有些能力,定能替您办了。”

  刚才与贺容璋一番拉拉扯扯,差点忘了这事,苏云青忙笑说,“那便有劳公公了。”

  其实苏云青那木盒里的东西就是送给夏庆东的,怕他不好收才绕了些弯子。

  木盒虽小,夏庆东接过来时却被那重量吓一跳,打开一看,里面除了片小纸片,写着这东西希望能赠予他,其余便是满满一盒金块。

  这蓉美人送的东西属实是又直接又大方。

  回了蓉桂堂,暖阁内只有春山与如雪伺候了,春山才憋不住问道:“小姐,皇上是不是喜欢上小姐了,很快就会召小姐侍寝了吧。”

  苏云青红着脸拿手中毛笔戳了春山的小酒窝一下,“你可越大越会说话了,大姑娘家侍寝挂嘴上。”

  如雪在边上忍不住笑出声来,“看今日小姐回来的气派,想来咱们送礼是送成了。”

  几人正说着,却听小丫头柳儿来报,“小主,皇上赏赐了好多东西到咱们宫里呢,您快出来谢恩。”

  屋内三人均对视了一眼,甚是惊讶,还没侍寝,竟然就有赏赐来了。

  柳儿出去后,春山又忍不住问道:“小主,皇上不会已经与你…”

  还没说完就被苏云青红着脸捏住了耳朵,“你再说出好话来,小心我罚你抄书。”

  二人不再笑闹,赶紧为苏云青整了衣冠,出去谢恩。

  只见十二名太监各托着托盘站在院中,小叶子见了苏云青出来,赶忙笑着行礼,“蓉美人吉祥,皇上差奴才为蓉美人送上十二分大礼,奴才先恭喜美人了。”

  苏云青也忙说道:“多谢皇上恩赐,有劳叶公公了。”

  小叶子将礼单念了,让人将东西都放进了蓉桂堂正房内。

  春山赶紧将苏云青准备的赏银塞进他手里,小叶子笑道:“又让小主破费了。”

  放赏的太监们走后,苏云青命人将东西搬入里间,并给蓉桂堂所有伺候的人都赏了一块银锭子,上下皆喜。

  春山一份份看着皇上的赏赐,感叹道:“果然小姐送礼送着了,起初我还不舍得,那么多金块银子送出去,才半天功夫,竟然就换回这么多好东西。”

  苏云青随手打开一幅贺容璋送来的字画,“钱财这些身外之物,你不用它,压在箱底便是死的,拿出来用在对的地方,那就活过来了。”

  “就是老祖宗给小姐的静玉生香,有些可惜了,那是小姐最宝贝的东西了。”春山说道

  苏云青眼神微暗,随即又释然道:“普通的东西,根本无法打动皇上的心,皇上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镇国公府再怎么富贵也无法与皇室相比,送上静玉生香都是一次冒险。”

  如雪抱出赏赐中的一个沉香木盒,里面是一整套金累丝凤凰头面,金光灿灿的,“要不是夫人为小姐进宫准备了几箱子金银细软做嫁妆,今日这宫中哪敢这么阔绰,还是夫人真心疼小姐,准备的东西比府里的份例多多了,要是老祖宗还在,定会再给小姐添上更多嫁妆。就是夫人给的,也是从自己的嫁妆中拿出来给小姐的。我一开始也心疼,毕竟是夫人给的,但此刻看着皇上的赏赐,想必今后小姐能为夫人挣回更多。”

  “好丫头,我心里的话都叫你说出来了。”苏云青放下手中的字画,“好了,你二人慢慢把这批东西都收起来,选出几份好的,我要送给母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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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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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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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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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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