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我的似水年华>第37章 韩枫,终于对我下手了
  我在全公司都成了名人。

  这个出名,来的并不光彩,甚至比被人堵在被窝里还要尴尬,上帝,我的上帝,我当时还穿着裤子呢,只是那个小娟倒被人看了个透。正如你所知,我现在已经从公司离职,而离职的原因便是那一场并未成功的出轨,这件事带来另一个可以预见的坏结果,是来自我的躯体。这么说吧,像小娟这样的姑娘,在总公司的爱慕者不在少数,我以为在对于美色的追求上,全国各地的人都是一样的,首都也不能离外,那一日的情景,我被那些所谓的追求者当成欺负小娟的人一顿暴揍,(他们有意的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我还穿着裤子,而且正在往门外走,于情于理,我都是一个受害者。)我被打得反倒清醒了,酒劲儿过去了,衬衫成了白底红花的印象派油画,倒也是挺文艺,那个高我一头的首都汉子掐着我的脖子,冲我不住的吐着带着酒味的口水,并且用一口标准的北京口音问候我的全家,可是我已经听不见了,耳朵里嗡嗡的,像是塞进了几百只苍蝇,眼前红红绿绿,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子,我冲他笑笑,说,我日你大爷。

  然后他又揍我,说实话,他看起来又高又壮,但是下手却跟我们春城土著没法比,虽然拳拳到肉,但总是不过瘾,他反复扇了我是几个耳光,然后一脚把我踢到床边,电视机的旁边,这时候早已有别人给小娟拿来衣服,另外一些人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

  报警吧,报警吧!

  哎呦,再打就打死了!

  打死他个丫的!

  等等之类。

  我坐在地上,手边似乎摸了一个什么东西,凭感觉应该是一个不锈钢的烟灰缸,我冲那汉子含糊不清的说道,绣花枕头!那汉子显然没料到我如此抗揍,大踏步的过来,没等他走到近前,我猛地起身,脑袋用力一顶,正好顶在这个废物的下巴上,接着烟灰缸抡圆了砸到他天灵盖上,“咣”“咣”几下,这家伙便抱着脑袋蹲下了。此时我瞥见其他一帮人马上要冲将过来,便骑在这厮身上,打算替首都人民消灭这个外强中干的王八蛋,至于我的后背,就交给其他人好了,便是我今日被人打死了,也要拉上这个垫背的。

  我说过,我们公司是一家全国性的金融公司,其实就是一家全国最大的高利贷公司,对于我们这种冲在第一线的人,整日的工作除了放款,就是催款(俗称要债)了,这种打打杀杀的局面基本上一个月总要经历个一两回,那些首都来的督导们大都养尊处优,论起打架,他们怎么能是我们这样的人的对手?

  底下这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晕死的速度比我快得多了,烟灰缸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脑袋被砸成血葫芦,看情形似乎比我还惨。这时我恍惚间听见小娟喊了一声住手,这一声喊,那些揍我的人倒是真听话,我却没有停手,其实我的力气早就没有了,不过我浑身是血满脸杀气的样子应该比较吓人,小娟说,江小白,再打就打死了。我晃晃脑袋,说,没错,我就是要打死他。

  一帮人把我拉起来,说要送我去派出所,我指着他们说,老子给你们卖了好几年的命,就他妈搞个破*鞋,就送派出所,没问题。送吧。你们有本事今天把我送进去,老子出来那天,你们一个也别想好。说完我抽出腰带,两头对齐,冲着一个还要对我动手的胖子的脸抽过去,啪,那胖子鬼嚎一声,我说,还有谁?

  小娟尖叫,都别打了。干嘛呀这是?至于吗?

  我指着小娟说,你别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这样的娘们儿我见的多了。

  当天我走出酒店的时候,衬衫褴褛,浑身带伤,狼狈不堪,倒是没人拦我,等我站在大街上的时候,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世界都翻转过来,于是我便一头折下去,要好好看清楚这个世界一眼……

  等我再次醒来,是在医院,至于怎么来的,我一点也不知道,浑身缠的像个木乃伊,不光如此,身上还插着输液的管子,脸上带着一个塑料面罩,眼前人影晃动,但我看不清楚。他们在我身边来回的晃悠了好久,似乎跟我离的很远,我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想下床,可是我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都走光了,我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我的身边晃,身影是如此的熟悉,我想,这个人我肯定认识,而且跟我关系不一般,但是我看不清,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一个男人在我身边晃了一会儿,就消失不见,我极力的想说话,但是最终只能发出两声哼哼,那男人俯下身来,离我很近,近到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个声音在我耳朵边上悄悄的说,江小白,这次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说完那个身影便出去了。我也再一次昏睡过去。这一睡,就是好几天,这可能是我这辈子睡的最长的一觉了,并且还做了几个离奇颠倒的梦,其中一个梦跟上帝有关,可是我并不是基督教徒,这就比较操蛋了,奇怪的是那个上帝穿着一本正经的一件黑袍子,带着一个面具,冲我指指点点,面具一摘,竟然是阿然,我妈呀一声,掉下云头;还有一个梦,是我变成了一只狗,我的主人依旧是阿然,她牵着我,丢给我一根带肉的骨头,然后给我的脖子上带上了一个铃铛,这个铃铛很是熟悉,那不是旅游时候我送给阿然的嘛!铃铛晃呀晃呀,叮铃叮铃,在这一阵叮铃声中,阿然交给了另一个人,然后她便走了。我想说阿然别走,但是发出了却是一阵汪汪呜汪汪,再抬头时,我的新主人竟然换成白芷,她蹲下来摸着我的头说,然后牵着我来到一条奔流不息的河水旁边,一脚我把踢了下去;第三个梦,算了,第三个梦实在不太吉利,我不太想说,因为第三个梦里,我已经死了,变成了虚拟的全息影像。我的母亲指着我的墓碑说,终于死了,旁边于蓝说,有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有的人死了,才是最好的归宿。都说梦是人心中所想,我一直到了今天也不知道这几个梦表示了什么含义,揭露了什么思想,难道是要我马上去信教吗?或者说我活着还不如一条狗?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信仰的人,曾经信过一段时间的佛祖,后来我在陪着另一个姑娘打胎的时候,我发现像我这样的人要立地成佛简直是太难了,滚滚红尘对我的吸引力远远要比青灯古佛来的实在,后来我又尝试去了几次教堂,愿上帝原谅我,大概是吴宇森的电影看多了,我总在幻想,只有鸽子和杀手才是教堂的标配,没有杀手和鸽子的教堂,根本不是一个合格的教堂。我一直觉得我的命运要不能交给佛祖或者上帝。无论是佛祖还是上帝,无论是极乐世界还是天堂,都不是我的去处,我的归宿应该是在地狱。其实我应该是经历过地狱的,心若脏了,人间不就是地狱嘛,还有另一种比较具象的形容,那就是身处重伤之中,想象一下,无边无际的黑暗,仅有头上远远的一点光亮,挣扎,攀爬,无从下手,高喊,哭泣,没人聆听。我最后做的那个梦里,后来头顶传来一阵悦耳响声,那是由叮叮当当的铃声和阿然的哭声组成的,我顺着声音向上走,终于越走越靠近那片光亮,在那片光亮的入口,我奋力一跃,然后豁然开朗,睁开眼睛,看见了床边握着我的手的阿然。

  她拉着我的手,紧紧的握着,就像溺水之人握住一根虚弱的稻草,只是不知我俩到底谁是濒死边缘的溺水之人,我俩的手从来都没有像这样握的如此之紧——她在人间拉我,我在地狱拉她。

  我依旧带着那个塑料的面罩,身上插满管子,阿然惊喜的说,小白,小白,你醒啦!

  我尽力挤出一个看起来类似于笑脸的表情,既然回到了人间,那么,关于人间的一切都要重新回到我的身上,比如爱,比如恨,比如疼。阿然马上抹去眼泪,起身去找大夫,这姑娘,本应该是一个坚强的人,却一次次的在我面前表现出柔弱来,她终究是一个女孩,一个漂亮的,可怜的女孩,她为我流了太多的眼泪,我想,我可能真的是一个混蛋。

  而此时,我发现了另一件事,一件很让我意外的事,我的一只手被手铐拷在了床边的栏杆上,没等我想明白怎么回事,病房里就进来一群人:大夫,护士,警察,阿然,以及大记者韩枫。

  我发誓我的动作挺大的,情绪也一定挺激动,我旁边的一个仪器上,心电图的运行轨迹上就能看出来。医生过来又是量体温又是测血压,我只能任人摆布,阿然在医生的身后,目光殷切,不住的询问医生: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一个带着口罩看不出男女也听不出男女的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做进一步的检查。请你们先出去一下。另外,这位同志,手铐可以先打开么?

  韩枫说,我就是个记者,没那么大的权利。

  阿然说,你不是跟他们都熟么?m.xiumb.com

  韩枫说,人家有人家的规定。

  阿然猛地回头看了一眼韩枫,说,你是担心他跑了还是担心我跑了?

  韩枫一脸的窘迫说,阿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去找他们说说。

  韩枫出去片刻,进来一个警察,打开了我的手铐,韩枫跟那警察又耳语几句,阿然和韩枫一起把警察送出门,随后俩人变回来了。

  这厮一旦离开了阿然的视线,便换上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可能是受伤太严重了,甚至连眉头都皱不了,但是我的眼神一定能放出火来,假如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可能早就把韩枫千刀万剐了。随着一圈白大褂开始七手八脚的在我身上招呼,我闷哼一声,一瞬间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渐渐找回知觉的身体上。韩枫对阿然说,出去吧,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虽然阿然百般不愿,但还是转身出了病房。我隐隐约约听见了他们最后的几句对话,阿然似乎在说,韩枫,你答应我的……后面便听不见了。

  我以为我的罪名仅仅是打架斗殴,连流氓械斗都算不上,但是我远远的低估了我的罪行——这么说吧,跟毒品有关。事后,通过种种见不得光的渠道和我在原公司的朋友告诉了我事情的大致经过,京城来的督导们最终还是报了警,那个被我骑在身子底下痛打一顿的家伙,鼻梁骨骨折,肋骨骨折,面部颧骨骨折,重度昏迷,总之受的伤并不比我轻多少。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们怀疑我给小娟下了迷魂药,要不然那么一个漂亮姐姐怎么会着了我的道?我心说幸亏小娟来了大姨妈,要不然那帮家伙不是恰好就瞧见了老子的青春胴体!

  好在他们并没有让我暴尸街头,总算是把我送往了医院,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110和缉毒科对我进行了详细的搜查,这里面我要交代一句,此时的韩枫的积极运作,已经从刑警队调入了缉毒科。

  他们从我随身的拎包里,不负众望的搜出了一个烟盒,里面的几根香烟里,同样不负众望的藏着少量的大麻,我知道,这当然是韩枫动的手脚。

  于是我从一个高利贷公司的低层领导干部,变成了一个居心叵测的藏毒罪犯。人总是有不同的身份,罪犯只是其中的一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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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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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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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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