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只要一露面,就会被隐藏在暗处的赵大军远程击毙。
听着外头山猴、火牛与蓝妞的交火枪声逐渐远去,四周也逐渐变得宁静,周天河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鬼鬼祟祟的从车门门缝中探头看向车外,入目的除了一片漆黑,他根本什么都无法看清。
雨越下越大,山风也越吹越猛烈。
听着那“呜呜”作响的山风呼啸,周天河的内心说不出的慌乱。
而就在周天河犹豫要不要下车帮火牛他们一把之际,在他藏身的车后,竟有着一道亮光缓缓靠近。
车?在这荒郊野岭,还是这等夜深人静,风雨交加之际,怎么会有车辆通行?
狐疑间,周天河握着手枪探头看向了车后,正看到两辆皮卡停在了离他约二十米之外。
当他看清车上下来的几人后,脸色不由得变得铁青。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会是那个被他在大排档逼得跳河的花衬衫。
“喂,前头的可是周天河?”
听到其中的一个西装长发男子发话,周天河已经知道对方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而还不等周天河回答,那曾经被周天河逼得跳河的花衬衫已经吼了起来。
“是他!我认出来了,就是他!哥,就是这个王八蛋。兄弟们,给我留活口,我他妈的也要让他洗把脸!”
伴随着那花衬衫一挥手,他旁边的四人已经拔出手枪向着周天河逼近。
周天河眼见这般局面,自知留下肯定只有死路一条,连忙推开车门就想往着火牛他们离开的方向逃跑。
可他刚下车,还不等他迈出两步,对方一连串的子弹,就像是雨点般往他倾泻而去。
子弹打在车厢上火花四溅,把玻璃窗全都打碎了。
无奈之下,周天河也只能重新缩回到了车厢内,依靠着车厢当作掩体,开枪往着那些逼近的人还击。
可对方人多,周天河一人一枪,被抓到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他不甘心,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不出片刻,他手枪里的弹夹已经被清空。
还不待他更换好新的弹夹,脑门上已经多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个穿着红衬衫的壮汉,一把就将他从车厢内扯了出来,一脚把他踹到了满是泥泞的地上。
周天河刚想挣扎着爬起,背后却被人用力死死抓住了他的脑袋,将他的脸按进了地上的泥坑里。
“姓周的,你那天不是很拽吗?想洗脸对吧?今天你爷爷我让你洗个痛快!”
身后按着周天河的那人,正就是当日被周天河逼得跳河的那个花衬衫。
只是时隔数天,两人的处境已经发生了互换。
“打,都给我打。把他的双手双脚给打断。”
那花衬衫说话间,直接就拿着枪柄砸在了周天河的后脑勺上。
只是一下子,周天河的脑袋已经鲜血直流,被砸得眼冒金星。
“你们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周天河本能的说道。
可话说到一半,周天河却说不下去了。
自己如今还是那个跺一跺脚,黑海市风云变色的太子哥吗?
失去了周大成这个靠山,他如今就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雄鹰,再也无法在天空中翱翔。
“我管你是谁,在这荒山野岭里一埋,谁他妈知道你去哪了。打!给我狠狠的打!”
不出十秒钟的功夫,四人围着地上的周天河拳打脚踢,周天河已经被打得满脸淤青。
那一副西装,满头长发被雨水淋湿了的阮建业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切,本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建雄,别耽误时间了,免得夜长梦多。”
被阮建业唤作建雄的花衬衫闻言,有些意犹未尽的再次踹了地上的周天河两脚,缓缓抬起了手枪指向了周天河的脑袋。
“算你走运,感谢我大哥吧。要不是他,我非得活活把你折磨死。呸。”
向着周天河吐了口唾沫,阮建雄手指缓缓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周天河瞪大着眼睛,看着阮建雄的脑袋被子弹洞穿,整个人都被击飞到了一米之外。
直到阮建雄被莫名其妙的枪杀,众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可紧接着,伴随着第二声枪响,远处的阮建业也被一枪击毙,毫不拖泥带水。
同样是毫无征兆的一击毙命,这让其余人不由得心惊胆战。
“有狙击手,快撤!”
不知道是谁先吼出了这么一句,阮建业带来的人纷纷一哄而散。
枪声接连响起,那些逃散的枪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泥泞地里。
只是片刻的功夫,阮建业带来的枪手已经尽数死在了树林之中。
他们知道死亡的最后一刻,都没能发现那神秘狙击手的身影。
而在黑暗的林荫里,一名短发男子,正举着狙击枪,缓缓迈步走出黑暗,向着周天河而去。
当看清来人正是江远,周天河不由得脱力的仰头倒在了地上。
他望着天上不断降下的雨水,想到了许许多多。
此时此刻,他眼角滑落下的,根本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天河,你身体没大碍吧?能不能站起来?”
打量了一眼四周,江远蹲下来为周天河检查起了伤势。
周天河转头定定的注视着江远,看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话。“我没事。江远,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心喜欢周末?”
毫无征兆的听到周天河说出这句话,江远的动作不由得一愣。“啊?什么?”
见江远一脸的惊愕,周天河再次看向了天空中落下的雨点。
“我们这次回去黑海市找王霖报仇,或许只是羊入虎口。”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希望你能把周末带到国外,别让她再回来了。”
“其实,父亲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一天,已经为周末留了一条退路。你们就去......”
说到这里,远处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正是火牛与山猴跑了回来。
看火牛被山猴搀扶着的模样,似乎是受了些伤。
周天河看到两人之前的话语却戛然而止。想来他是连翻被同伴出卖,成了惊弓之鸟了。
其实江远非常好奇,周大成还留了什么后手。
可看到周天河不再往下说,他也知趣的没再往下问。
刚才两人之间的对话,就成了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秘密。
“火牛怎么了?蓝妞那八婆死了吗?”周天河挣扎着在地上爬起问道。
“我们听到身后传来的枪声,知道中计了,赶回来救你,让那白眼狼跑了。”
“不过她腹部和肩膀都中了枪,在这荒郊野岭的,应该是活不成了。”
“火牛胸口中了一枪,幸好他袋着的那打火机挡住了子弹,救了他一命,应该没什么大碍。”山猴说道。琇書蛧
听到山猴的话,打量着四周满地尸体的火牛皱了皱眉头。
“这两只白眼狼竟然还勾结了V国的龙腾会?”
“我看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黑海市吧,拖得越久,那帮畜生还不知道在黑海市准备了什么等着我们。”
山猴闻言也是连连附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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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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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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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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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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